第三百五十三章都是小事-39
2024-06-02 17:45:22
作者: 貓格格
安哲載著同事和肖釀一起回了小區,路上,同事一直在說著他了解到的內容,安哲全程沒說話,肖釀則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合著同事的話,應的非常認真,幾乎沒有錯話的時候,而且,在同事幾次提到夏天,並把夏天稱做蔣心悠時,他都巧妙的把話避開了,這讓安哲看著他的眼裡,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肖釀不是沒看到他的複雜臉,但全當沒看見,而且搶的話還一句比一句話,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搞的安哲一時也沒了脾氣。
到了小區之後,肖釀在門口一站,對安哲禮貌有加:「謝謝你,回頭我們再聯繫,我拜託你的事,還麻煩你儘早解決。」
安哲當然聽的出來他說的是什麼,笑笑:「當然,不過有些事情也需要你的配合,不然的話我想解決也有心無力,相信有你的幫忙,我一定會儘早解決問題的,那,我們有事再聯繫。」
肖釀笑的很假:「好的,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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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在一邊沒把他們的對話放在心上,一直在聯繫張麗的老公,等安哲走了以後,肖釀才問他:「剛那個人,你看著熟?」
「是,一看就在哪見過。」同事對肖釀還是親近一些,就說了實話:「其實他的長相挺一般的,不是那種見過就不會忘的人,我對這個人有印象,是因為他當時是過來找一個我們根本找不到的人。」
「找不到的人?」肖釀意外,猛然想到了什麼:「找不到的人是什麼意思?」
「他要找的是個女人,和你女朋友同名,也叫蔣心悠,當時還在我們那發了尋人啟事,我會注意到這事,也在為這個,心想一個男人,來找你女朋友是什麼情況,結果看了照片以後才發現不是一個人,本來我們是沒當回事的,因為這種尋人啟事通常來說都是發到報紙上的一些通告麼,要麼就是警方那面要求發的協查,要麼就是GG公司那頭接的GG,來找我們記者部的很少,後來是他自己找來的,說那個叫蔣心悠的女人,在一次婚禮上無故失蹤,這個引起了我們的興趣,於是就去查了一下。」
肖釀心驚肉跳:「誰去查的?」
他……為什麼不提自己婚禮的事?安哲說的內容,明明就是自己婚姻上發生的情況。
「夏涵啊。」同事說:「這種事一般都是他來接的麼,當時他就去查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我是說她找的那個蔣心悠根本就不存在,警方那裡完全沒有記錄的,我們怕再惹什麼麻煩,就把那條尋人啟事給撤了下來,結果他又找上門來,說不行,尋人啟事不能轍,轍了以後他要找的人就找不到了,就一直在堅持,堅持的我們都沒法理解,你說你找一個正常人也就罷了,找一個根本不在在的人,鬧什麼呢,反正這男人因為這事,把我們報社上上下下都折騰了個遍,所以我才會對他有印象,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他為什麼死活不承認。」
肖釀的心開始抖:「夏涵後來沒說什麼?」
以他對夏涵的了解,但凡他開始查了,那麼就一定會查到不死不休,憑他的聰明勁,不太可能什麼都查不出來。
就算他遇到的知識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也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放到心上,以後慢慢查的,只是,他已經知道的事情,是不是遠不止這些?
「沒說什麼,怎麼了?」同事見他表情不好看,便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肖釀回神,開始轉移話題:「那個,我在想這人是不是沒事找事的,那我找他辦事,會不會一樣不靠譜啊。」
「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還是不要找他的好,反正我是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同事說完催人:「走吧,張麗老公還在等著呢。」
上次見張麗老公還是在夏天的手機里。
雖然只是張相片,卻也看的出來他的形容憔悴,不過這會兒再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不少,也不能算是精神吧,好歹不像是個廢人了。
同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意,張麗老公想了一下:「對,張麗是說過這事,但是我沒往心上去。」
他說的是微信群里的事,而且,張麗老公也在那個群里,只不過這個群對於他來說,是個靜音的狀態,也就是說,他平時很少關注這個群,若不是夏涵提及,他可能根本就不會往那想。
「我上班太忙了,當時加的時候雖然也是為了怕張麗有什麼事忽略掉了,我好歹能補上,但是說真的,這個群我基本上沒怎麼看過,都是張麗在看,上次夏記者跟我提到這事的時候,我才進去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他們有些話說的的確挺過份的,我今天也是為這個來的。」
信息他還留著。
「兒子是精神病,當媽的也是精神病麼,不知道什麼樣的地方能呆什麼樣的地方不能呆啊!」
「就是,有病就趕緊送去治,在這呆著算怎麼回事,傷著別人家的孩子你負的起責任麼!」
「他們負什麼責任啊,他們是精神病,精神病現在殺人都不用負責任的,我覺得這事要和學校去溝通一下,這麼個孩子在身邊,萬一有什麼事,他們負的起責任麼!」
「就是啊,我們有理都沒地方說去,這太不公平了。」
「你們話也不能這麼說啊。」偶爾有個講理的聲音:「學校在接收這個孩子之前,肯定做過這方面的考量了不是麼?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那之前那個挨打的孩子誰打的?總難不成是我打的吧,喲,您這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敢情您孩子現在還沒出事是吧。」
跟著,就是一大片被打到青紫的照片。
「這些都是真的麼?」肖釀指著照片問張麗丈夫。
張麗丈夫的臉上有愧疚:「說真的,我不知道。」
肖釀嘆了口氣,硬生生把那句問你還真是白問咽了下去,轉頭問同事:「你覺得呢?」
「這個需要查,幾個醫院跑一下應該就有結果了,如果照片是真的話,那別的家長的確會覺得不舒服,但是如果不是真的話,那麼發這些照片的人就是在造謠。」
「能對他進行法律制裁?」張麗丈夫問的很急。
同事明白他的心情,但搖了搖頭:「坦白說,不夠,這群里人不夠多,他也沒有明確的指出這些照片就是你兒子打的,所以真想追究起來,取證是很難的。」
張麗丈夫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所以說到底,還是我們的錯。」
「這也不能全怪到您的頭上。」同事說:「我們之前也了解過相關的情況,說句您可能不太愛聽的話,您太太的死和您家庭對她的重視不夠有直接的關係,可是學校這個群里的事情可能又進一步刺激了他,所以我想把這件事,通過新聞報導的方式,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期間,很有可能會在社會上產生一些言論,而這些言論也很有可能會再次刺激到您的神經……所以您覺得?」
這是個例行公事。
事件在報導之前,要說什麼,做什麼,必須要經過當事人的同意才行。
張麗丈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戚,但很快點了點頭:「可以的。」
「真的可以?」同事認真的確認。
「嗯,可以。」張麗丈夫把頭重重的點了下去,頗有種破釜沉舟的意味:「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們家人的大意,可能就不會有這麼慘烈的後果,所以我覺得以我們為鑑,讓更多的人知道女人的不易,也不是件壞事,至於社會上怎麼說……」
他嘆了口氣:「之前在意的也不過就是孩子而已,現在孩子們都不在了,怎麼說,也就真的無所謂了,我和我媽這陣子被人罵的還少麼?不差那一句兩句了。」
同事本來就是做媒體的,深知這句話背後的壓力,於是出言安慰:「你也別想太多,現在的人啊,只要涉及到人命,就會追究責任,而一旦追究了,死者身邊的人就一定會跟著倒霉,各種各樣的輿論壓力一定會壓過來……你要往開了想,別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事兒,是不幸,但也真不能全算到你的頭上,所以……」
「我懂。」張麗丈夫呆了一會兒,勉強笑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