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兄弟-3

  這回夏天的嘴沒烏鴉。

  司馬瑋的身世和之前了解到的沒什麼區別，就是很單純的是個流浪漢，之所以他的資料比較長，是因為這哥們流浪的地方挺獨特，他只在理工大學院裡呆著。

  肖釀估計他那一身的學問都是那麼偷聽來的，夏天則認為學校里的人可能比較單純，大手大腳的也多，容易給他吃的喝的用的，但不管怎麼說，他的人生里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這裡過的，並且，他還在這裡過出了名堂。

  「一個流浪漢，居然精通幾門語言，還能編程……我靠，這是哪年的事？」夏天越看越傻：「這麼牛逼的履歷，他居然拒絕了去當教授？」

  「他不去當是很正常的。」肖釀也在看老二剛傳過來的那些資料：「學校從來都是個排資論輩的地方，他會出名，是因為有人報導了，然後學校想借他的熱度來吸引更多的學生，你想，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流浪漢都可以自學成這樣，那我們的師資力量要好到什麼程度，但是這樣一來他也不過就是個GG而已，想正了八經的融入這個集體，依然是不可能的事。」

  

  「白眼？」夏天對這套系統不熟，能開展的想像十分有限。

  「不止。」肖釀搖頭：「各種各樣的歧視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還有各種各樣的福利，比如他不太可能正式進入學校的編制什麼的，別的就更不用說了，算了這個說多了你也不懂，我估計他應該在這個過程里經歷了些什麼，才會後來變成那樣……」

  「你猜的吧。」夏天隨口問。

  人情世故的東西，資料里是不會寫的，所以夏天也只能是猜，肖釀隨便點了下頭，認了：「對，就是猜的。」

  然後想了想：「但是他為什麼會離開駐站處，怎麼離開的還是個問題。」

  「也許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夏天提醒他：「不然的話，咱倆後來在查於林的事情時，怎麼會有整個的一座法庭過來替換到原來的事件，這太誇張了。」

  「……」肖釀看著突然變聰明的夏天不太習慣，但又不得不承認真有這個可能。

  「那你現在是要查誰的事？」夏天問：「是要查司馬瑋的還是查那倆個不知道是不是兄弟的事？」

  「查沈濤和郭松的。」肖釀想都沒想：「司馬瑋的事不是那麼好查的，不然老二就會直接發過來一堆結果，而不是這麼大段的資料。」

  肖釀和夏天沒直接去市立三院，原因倒也簡單，他倆並不認為醫生查不到的東西，他們能查出來，所以兩人先去了沈濤家。

  如果真是有什麼兄弟的話，那鄰居總應該知道吧，誰知道一到地方之後，兩人失望了。

  沈濤和郭松兩人所在的時間線相對超前，時代自然進步也很快，小區早就從平房換成了樓房，一個小區里住了幾萬人，原來的拆遷戶和後來的新住戶都有，而且，高樓住戶的弊端在他們身上也展現的淋漓盡致：彼此不聯繫。

  你過你的我過我的，關起門來誰都不認識誰。

  好在沈濤爸人緣還不錯，這會兒人被抓起來之後，一些老人會替他打報不平，三五湊作堆的時候就會聊起這件事來，於是肖釀和夏天就這麼瞎貓碰死耗子似的碰上了幾個。

  兄弟的事，都聽說了，但誰都不確定。

  「是知道有這麼檔子事，可真是沒聽說小沈還有第二個兒子。」一位看上去七十來歲的老大爺，硬裝對這件事情很熟悉，說的更是有點誇張：

  「小沈啊，我說沈濤啊，打小就這小區里長大，那孩子吧，特別聽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子骨有問題啊，打小就不能跟別人孩子一起玩，別人在那又瘋又顛又跑又鬧的，他就只能在一邊看著坐著，身體不好的時候想下樓都難，我們這些老的吧，看著就覺得可憐，可你說生病這事，誰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要是像你們說的，他要有個兄弟的話，那怎麼不能陪著一起玩玩啥的，還能沒有麼？再說誰是他兄弟？就他爸殺的那個？」

  「可不麼……」肖釀和夏天都沒接上嘴，邊上一大媽就點了頭：「就他爸殺的那個，喲，黃毛，紋身，抽菸，喝酒，一條胳膊上全都是紋身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覺著啊，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一準兒是那個小黃毛仗著自己能配型，硬是找他們家要錢去了，敲詐，勒索！這樣人就是該殺！沈家都什麼情況了還這麼該，警察就不該抓他爸！這下可好，兒子兒子沒了，當爸的又被抓了，哎，我聽說他爸連罪都認了，真說是自己殺的，倒是有個警察不相信這個，還幫著跑呢。」

  「警察？」肖釀愣了愣：「你剛說他爸認罪了？認罪了還在跑？」

  「認罪歸認罪，人家不是還沒定罪麼。」大媽不滿意肖釀的態度了。

  夏天立馬開始順著大媽的話說：「就是就是，人家還沒定罪，就說明沒事唄。」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姑娘多懂事。」大媽一覓到知已，馬上就換了聊天的人：「我反正是覺得小沈沒事，那人好著呢。」

  夏天乾脆忽略了老太太嘴裡的小沈到底是沈濤還是沈濤爸的疑惑，直接問了她自己的事：「那個沈濤真沒兄弟？」

  「真沒有。」老太太更直接的給否了。

  接連問了七八個人，大家都很明確的說沈濤搬過來起就沒看見過他們家有兩個孩子，一直就是三口之家的狀態。

  肖釀和夏天琢磨了好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最後還是愛咬字眼的肖釀從一個「搬」字里，認定了他們不是這裡的原住戶。

  原路打聽回去再問一遍，果然。

  沈家是買的二手房過來的，沈濤過來的時候，已經做完移植手術了。

  「那就是說，要是有的話，也是在那之前的事。」夏天嘀咕。

  肖釀卻在算時間：「可是這個也不對啊，你想啊，沈濤27對吧，郭松的年齡是24，這兩人差了三歲，就算是有誤差的話也不會差過五歲對吧，但是醫生說沈濤做手術的時候才兩歲還三歲來著？他們家怎麼可能在這個過程里生孩子？」

  「要是為了救第一個孩子生的第二個也是有可能的。」夏天又開始琢磨，但琢磨了一會兒，她自己都放棄了：「不對啊，這說不過去，就算他們為了救沈濤，生了第二個孩子，這個孩子是郭松的話，也還是說不過去，你看郭松，又能打架又能罵人的，精神頭好的很啊，這說明他身體一直很健康對吧，既然是這樣的話，他們家為什麼要遺棄這個孩子呢？這說不過去的，正常人家不都應該留下個健康的孩子以防萬一麼。」

  「的確。」肖釀同意夏天的觀點：「第一個孩子已經是不健康的了，那第二個孩子生下來是健康的，按正常的邏輯，是一定會把兩個孩子都留下，或者把第二個孩子留下的，怎麼也不可能留下一個生死未卜的大兒子，然後把小兒子遺棄，這的確不是正常人的想法。」

  「所以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夏天想不通：「不然……」

  肖釀都沒等她說就同意了：「我們去查郭松。」

  夏天又被他的心有靈犀給驚到：「我靠，你什麼時候變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

  「噁心。」肖釀聽的直翻白眼：「我是個正常人，不要拿我和那種東西做比較，倒是你，我覺得你還比較像那玩藝。」

  「靠！什麼叫我像，我動不動往你肚子裡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