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淡漠的朋友圈-24

  「你這不是試，是在冒險，明知道對方有準備，還往裡跳，你怎麼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來。」老二搖頭：「再說這種事，你也沒必要跟我說，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風險。」

  「你又不一樣。」肖釀真沒太當回事，老二看了他一眼：「我沒什麼不一樣的，你要防著所有人，不能大意，之前不就被人在通訊器上裝了竊聽器，還沒記性。」

  「算了，不糾結這個。」肖釀琢磨了一會兒：「你覺得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我是說一直搗亂的那個王八蛋。」

  「誰？」老二搖頭：「你現在連個固定的懷疑對象都沒找著。」

  「不是那個安哲？」肖釀追問：「他明明就個反常的，你最近沒再抓著他的什麼證據？」

  「沒有，他已走了。」老二確定：「他們空間的問題解決以後人就走了，再沒回來過，至少到現在，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還是覺得這人有問題，直覺。」肖釀搖頭，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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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不是不信老二，而是不覺得事情會那麼簡單：「算了，先不想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先把那個夏天拉上道再說。」

  「夏天還不錯。」老二抬頭肖釀，俊秀的臉上多了點琢磨：「我覺得有些事情，你實在不必太糾結，畢竟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太可能重新來過，更何況中轉站雖然沒有時間的概念，但是平行空間裡還是有的，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蔣心悠就算當時沒死，現在也不可能活著了，算起來，你出事到現在，你所在的空間至少已經跨了一個世紀了，正常人不可能活那麼久的。」

  「如果她沒在空間裡呢？」肖釀知道老二的意思是什麼，類似的話，他這樣勸他也不止一次了，可是，他偏就不信這個邪：「無緣無故的，一個人怎麼就會突然消失，她是消失啊，不是死了，如果是死了，我可能就不介意這事了，可她明明是活著失蹤的，上天入地完全不知道在哪，更找不到人，還有我家人。」

  最後這句話，他一直沒有透露給夏天。

  當年一起失蹤的，除了肖釀的愛人，還有至親：「那麼多人，在一場婚禮上全部消失，還不僅僅是物理意義上的失蹤，居然還被所有人遺忘，就好像這些人從來沒都出現過。」

  直到現在，肖釀都記得他到處去尋找父母雙親，還有蔣心悠時的模樣。

  爸媽所在的單位沒人已經沒有他們的身份，更沒人記得他們，原來的位置上，坐著的是兩個完全不相干，他也不認識的陌生人。

  不僅單位沒有回憶，連警察的戶藉系統都找不到任何可查的證據。

  父母是這樣，蔣心悠也是這樣，她父母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過這麼個女兒，更不記得有肖釀這個人。

  一夜之間，肖釀反倒成了最多余的那個，無父，無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個人在夜裡遊蕩的時候，仿若遊魂，無人可依，亦無處可訴。

  許是那印象太過深刻，所以直到現在，他都記得。

  一記數百年。

  「我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才是肖釀的執念。

  曾經的他是個天之驕子，有太過幸福的生活，富足的家庭，順利的事業，美滿的愛情，他本以為自己的生活會像小說，或者電視劇里的完美結局演的那樣，一直美好下去，可是，殘酷的現實卻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讓他至死不肯回頭。

  老二知道勸不動他，乾脆也不說了：「你自己心裡計劃好了就行，我怕你執念太深，會把自己扔進去，反正，我真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嗯。」肖釀點頭，突然又想到個事：「你說，會不會不止我一個人發生這種情況？」

  「嗯？」老二沒懂：「什麼意思？」

  「你想啊。」肖釀回了神，正了八經的開始分析：「我們都知道，平行空間雖然是不定的數量，但是基礎空間就那么九個，所有的衍生空間無論怎麼變，都不可能脫離基礎空間的變化，換句話說，那九大空間的變化是很小的，而且彼此之間互有制衡。」

  這事，老二也清楚：「說起來，只有這九大空間的時間線是不同的，其它時間線都是按著這九大空間的前進與後退推算出來的，相去不會太遠，但這你的事有什麼關係？」

  「你聽錯了重點，我是說，制衡。」肖釀重點強調了這句話：「這九大空間之間，時間線是首尾相連的，形成了一個無形，卻很巨大的球體，彼此之間相互制約，此消彼漲，甚至中轉站都會受其影響，就像安哲他們空間站出了問題，整個中轉站的系統也一樣會出問題，那麼，當年我的事發生時，別的空間不會出問題麼？」

  老二沉思了一會兒：「理論上是會的。」

  「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查一下。」肖釀一拍老二的肩膀：「這種事，就得交給你來處理了，玩數據的事，我不在行。」

  「這不是查數據能查出來的。」老二搖頭：「中轉站放開的數據只是上下行精神體的各種資料，並沒有九大空間裡的相關內容，更何況，你剛才也說過，九大空間之間，還有無數個衍生空間，這要細算起來，每個細節都可能出問題，不僅需要對比，更需要大數據的篩查……」

  「你就說有沒有可能吧。」肖釀聽不懂這些，索性徑直了問。

  老二認真想了一會兒，剛要說話的功夫，夏天進來了，招呼都沒打，就劈頭來了一句：「朱靜走了。」

  正在說的話被打斷，肖釀被憋的好生難受，不理她，卻直接去問老二：「我剛說的事，有這種可能麼？」

  「我要試一下才行。」老二也不確定：「單是你這麼一個想法，我都不知道從哪入手。」

  「那你好好想想。」肖釀卻很當回事，老二知道這人執著，也不多說，點了頭後看向夏天：「你沒事吧。」

  看上去，夏天不像是沒事的樣。

  自打見到這姑娘起，老二就覺得她和自己很像，表面上沒心沒肺，情商不高，和人說話時說一句懟一句的事情常有發生，骨子裡卻格外敏感，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有所觸動，更甚者，會藏在心裡，不知道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就會被釋放出來，搞的情緒極不穩定。

  「沒事。」

  不出意料的是，夏天是這麼回答的。

  果然，只報喜，不報憂。

  肖釀以為她想的是朱靜爸媽的事：「我覺得他爸的事你不用多想，老爺子那麼大歲數了，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論打架可能打不過兩壯年漢子，可要玩心眼，那兩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你留後手的那件事？」老二抬頭問。肖釀點頭：「這真不是什麼事。」

  老二瞅了夏天一眼：「這事不難解決。」

  夏天本不是因為這事心煩的，卻因為老二的一句話換了心思：「你說不難解決？」

  「對。」老二點頭：「我們現在的處境，並不能幫忙解決什麼，但是，想看到事情現在發展的方向還是不難的。」

  夏天頓時眼前一亮：「你能看到他們現在生活的情況？我是說，看到朱靜爸爸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