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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恩賜

2024-06-02 17:06:42 作者: 是純純鴨

  陳寶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些日子,她光想著如何扳倒周家,全然忘了陳家與周家是姻親的關係,陳家必然是會出手的,哪怕是拉下臉面去求趙家,都得救周家於水火之中。

  看來,想要周氏自食惡果,還得再費些心思。

  就在她低頭沉思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沈媽媽的聲音:「姑娘,冬花已經帶到了。」

  春花今日回來的時候就聽著外頭的丫鬟婆子議論著冬花如何如何,再想想方才的場面,心裡頭滿是疑惑。

  陳寶珠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她的疑問,連忙伸手阻止。

  她現在還不敢下定論,自然也不能去同春花耳語什麼。

  她繞過屏風來到外室,還沒開口,就看到冬花率先跪了下去,臉上滿是悔恨:「姑娘,奴婢實在沒臉繼續伺候姑娘,還請姑娘將我趕出去,另尋好的來伺候吧。」

  陳寶珠並不急著答應她的話。

  如今,她既然懷疑冬花為周氏所用,自然得搞清楚緣由,省得不明不白的把人趕出去了,日後周氏還用同樣的法子來拉攏自己別的丫鬟,那可就是沒完沒了了。

  

  更別說,今日在前頭,冬花當著陳老太太的面並沒有說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她自然也不能對冬花下了狠手。

  「冬花,你是幾歲上被我娘買回來的?」陳寶珠有些記不清了。

  她已經對自己的生母沒有什麼印象,卻從記事起就有冬花陪在身邊,兩人與春花一同長大,合該是最好的姐妹才是。

  冬花對陳寶珠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二丈摸不到頭腦,卻還是乖乖作答:「五歲。」

  到如今已經整整十年。

  冬花家中兄弟姐妹不少,可因為她從小被賣進陳家,與他們的感情並不深厚,反倒是對陳寶珠感情重。

  「我可曾虧待過你?」陳寶珠實在想不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對冬花做過什麼,才會讓她如此。

  冬花搖搖頭。

  她在陳家過得是如同姑娘一般的日子,哪怕是備受寵愛的陳寶瓔身旁的丫鬟都不如自己體面,如今陳寶珠又全都是用得趙家的東西,使得她的分例都翻了番。

  陳寶珠又是滿京都城出了名的溫婉和善之人,更沒有什麼苛責的話。

  是她被豬油蒙了心。

  話說到這裡,陳寶珠已經紅了眼眶:「那為何?」

  她的聲音漸漸急躁起來:「冬花,你將陸為夫放進院子時,可曾意識到會毀了我的名聲?你替周氏傳遞消息時,可曾想過會要了我的命?」

  「哪怕是五妹妹對我拳打腳踢,我都不會如何,我同她沒什麼親厚的感情,可冬花,你與我一起長大,便不曉得我會心寒嗎?」

  冬花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啜泣起來,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奴婢……奴婢實在是不願對姑娘不利,只是家中老母親早在月余前便沒了蹤影,二夫人又拿了母親的貼身物件來,奴婢沒法子……」

  陳寶珠聞言,皺起了眉頭。

  百善孝為善,冬花為了自己的親人著想,算不得不好。

  「那你為何不來告訴我?」陳寶珠不懂。

  自己雖然深居閨閣,可趙家有的是法子,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能將人給找出來。

  冬花已經泣不成聲。

  她努力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奴婢想著姑娘的日子已經不好過了,實在不想再添什麼亂子,又覺著姑娘傾心陸家哥兒,想著要是能成,對姑娘來說也是好事,至於旁的,奴婢真的是一個字也沒透露給二夫人。」

  陳寶珠信她。

  要是她給周氏說了什麼,周氏必然會小題大做,想辦法叫自己難堪。

  「那周氏叫你發誓,你又為何不順著她的意思去說?」陳寶珠心底還留著一個小小的期待。

  冬花止住了哭:「奴婢雖然想知道母親的下落,可也不能往姑娘身上潑髒水,姑娘沒做過的事情,奴婢不能說。」

  陳寶珠長舒了一口氣。

  她是知道冬花會拿命護著自己的,只是她今日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日後難免會再被周氏利用,她不能將自己和冬花都置於危險之中。

  「既是為了你的老母親,我也不好說什麼,只一點,你既然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斷然是不能將你再留在我身邊了。」陳寶珠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沒了冬花,她就如同失去了一個臂膀,「以後你就去隔壁院子做個管家婆,照看趙家送來的東西,我貼身的事情,你不能再沾染分毫。」

  冬花緊緊抿著自己的嘴唇。

  她本以為自己是要被發賣出府,現如今卻只是換個差事,年紀輕輕做起了管家婆。

  這不像是責罰,反倒是恩賜。

  「多謝姑娘。」冬花說罷,便退了下去。

  春花見狀,便要邁開步子追上去,又怕陳寶珠的心裡頭不快,乾脆止住了步子。

  陳寶珠嘆了口氣,心頭好像是堵著一口悶氣:「春花,你去看看吧。」

  等人一走,沈媽媽才上前來:「姑娘這次實在是心軟了。」

  「她從小就伺候我,我本想過兩年給她許個好人家,備份厚厚的嫁妝,脫了奴籍,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可卻……她到底沒對我怎麼樣,就把她打發到空院子裡去吧。」陳寶珠說到底還是捨不得的。

  沈媽媽的話音剛落,鄭嬤嬤便進門來了。

  還沒見禮,便連忙開口:「四姑娘今日做得很對。」

  「那個丫鬟心軟,不然今日受罰的就是你了,你給她留個情面,她日後也能記你個好。」鄭嬤嬤坐在她的身側,跟看自家孫女似的笑。

  陳寶珠勉強扯起一個笑來。

  她知道剛才鄭嬤嬤偷摸去見陳寶璋了,連忙問道:「嬤嬤瞧著我那個長姐怎麼樣,能不能入宮選女官,要是有什麼不好的,您只管說,不用在乎我的情面。」

  「你說這話,豈不是讓我非要在乎你的情面?」鄭嬤嬤知道陳寶珠的憂愁,連忙打趣兒,「她是個性子好的,只是太過軟弱,要是能自己撐起來,我願意給她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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