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瞎子

  鍾靈以為墨川是聽到阮星蘅的名字傷感了，所以才上了樓，她抱著司墨安，哽咽道，「安安喜歡，奶奶馬上叫人去買。」

  「奶奶的眼睛怎麼紅了。」司墨安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眼睛，「安安親親就不紅了，奶奶也想念媽媽了對嗎？」

  鍾靈差點沒忍住掉眼淚，「是啊，我們都很想念媽媽。」

  「奶奶不要傷心，爸爸說了，他一定會找到媽媽的，媽媽很快就回來看我們了。」司墨安的聲音軟糯糯的，安慰著鍾靈。

  鍾靈點頭，用額頭抵住司墨安的額頭，「嗯，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等媽媽回來看到安安都這麼大了，肯定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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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司墨安能聽懂人話開始，大家告訴她的，就是媽媽是不得已才離開的，媽媽非常愛她，媽媽非常想要回來。

  所以司墨安對阮星蘅是沒有怨恨的，有的只有思念，她每天都要看一遍阮星蘅的照片，和阮星蘅早就為她置辦好的小玩具小衣服，她抱著那些東西，能感覺到媽媽的愛。

  書房裡，墨川給陳西禾打了電話，讓他重新調查關於游深的背景，務必要詳細。

  幾個小時後，陳西禾抱著查到的信息過來。

  安靜的書房裡，墨川面朝窗戶，沉靜的目光看向虛空。

  陳西禾站在他的側後方，遞上文件，「川哥，這是動用所有技術查到的資料。」

  墨川翻開資料，一個字一個字地查看，試圖從字裡行間查找出蛛絲馬跡。

  然而，這一份個人資料和三年前的那份並沒有什麼區別。

  墨川臉色沉了沉，「這就是你查到的資料？」

  陳西禾低頭，「川哥，再多的查不出來了。」

  墨川臉色有點難看，資料被他用力地攥緊，變成一團褶皺，扔在地上。

  陳西禾猶豫地遞上一個信封，「川哥，這是游深的照片，我從一個女孩那裡得來的，我有句話不知道還說不該說……」

  「說！」墨川拆了信封，裡面全是游深各種角度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

  陳西禾斟酌道，「您有沒有感覺，游深的長相有點點眼熟？」

  三年前見過的人長得再好看按理說也該記不清楚了，事實上確實是這樣，更何況陳西禾其實很少和游深見面，不過，巧的是，他昨天幫一個女孩搬運雜物，箱子裡正好掉出了這麼一疊照片，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側臉的照片，因為弧度太相似，那一瞬間，他以為照片裡的是另一個人。

  墨川把每一張照片都看了，目光最後停留在側臉照上，眯了眯眼睛，他也看出來了，「你是說，游雲歸？」

  「雖然正臉的相似度不高，但是您有沒有感覺，他們的側臉簡直一模一樣？而且還都姓游，游深那周身的氣質，也很不一般。」

  其實陳西禾最開始懷疑游深會不會就是游雲歸假扮的，轉念一想不可能，游雲歸明明是和周華雲在一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懂的都懂。

  然後他就想到了另一茬。

  「這個游深會不會和游道長有點關係，比如兄弟什麼的。」陳西禾猜測道。

  他說的不無道理。

  墨川沒有猶豫，立馬讓陳西禾訂機票飛去了游雲歸所在的城市。

  上次一別，三年過去了，期間墨川沒有和游雲歸聯繫過，游雲歸以為這輩子應該不會再和墨川有聯繫了，沒想到，他來了。

  安靜的竹園裡，陽光不燥，清風拂過，偶爾聽見細小的蟲鳴，氣氛靜謐和諧。

  石桌的旁邊，坐著穿著道袍的年輕人，他的臉很英俊，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意，乾淨的手指握著一個小巧的茶杯。

  美中不足的是，他臉上蒙了一塊白色的布條，遮住了他的眼睛。

  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以為是周華雲，回頭溫柔道，「華雲，你回來了嗎？」

  腳步聲猛地頓住了。

  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周華雲是女孩，腳步聲沒有這麼重。

  他瞬間警惕，摸過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警戒地面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墨川僵在原地，震驚地看著眼前蒙著白布條的人。

  「是誰？」游雲歸警惕地問。

  墨川挪動腳步，游雲歸握著匕首冷冷道，「雖然我是個瞎子，但是對付你一個小賊綽綽有餘，不想死就好趕緊滾。」

  他聽力很好，匕首準確地指向了墨川的方向。

  聽到那句瞎子，墨川再次僵住了，艱難地發出聲音，「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游雲歸愣住，不敢置信地問，「墨川，是你？」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墨川邁開沉重的步子，走向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毫無反應。

  墨川感到心口發澀，不知為什麼，直覺告訴他，游雲歸的眼睛失明和他有關。

  他記得，他來讓游雲歸給阮星蘅改完命後，他沒有見到游雲歸，送他離開的，是周華雲。

  是因為眼睛出了問題，為了不讓他知道，所以才不敢見他嗎？

  游雲歸轉身，放下了匕首，波瀾不驚地道，「出了點意外。」

  「是不是因為我上次來找你給阿蘅改命？」墨川抓住他的手腕，心口酸澀的厲害，「你受到反噬了？」

  游雲歸笑了笑，雲淡風輕地道，「和你們沒有關係，我自願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欠人情。」

  「雲歸……」墨川感覺喉嚨堵住了，想說什麼，又無法開口。

  游雲歸拍了拍他的肩膀，摸索著要給他倒茶，「華雲給你開的門？她現在有點任性了。」

  說曹操曹操到。

  周華雲端著水果過來，冷冷道，「沒有哪條規定說做了好人好事不可以讓人知道。」

  她搶過他手裡的茶壺，倒滿了四杯茶。

  游雲歸無奈地笑，「華雲……」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又有什麼事？」周華雲問墨川，語氣很冷，雖然她已經不再仇恨墨川了，可是也做不到親切，更何況游雲歸的眼睛是因為墨川瞎的，她怕墨川這回來又有什麼事。

  氣氛有點劍拔弩張。

  陳西禾看了看墨川的神情，墨川還在盯著游雲歸的眼睛看，眼神晦暗。

  陳西禾笑呵呵打破了緊張的氣氛，「是這樣的，我們想查一個人，這個人叫游深，和道長有點像，這是照片。」

  他下意識照片推到游雲歸面前才反應過來游雲歸看不見了，臉色有點尷尬，正要把照片轉到周華雲年前，游雲歸開口了。

  「游深？」游雲歸皺了皺眉，「是游深，還是游雲深？」

  墨川和陳西禾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