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欠人情

  阮星蘅坐上車給阮卓凡去了電話。

  「爸爸，我今天會晚一點到。」

  「你和墨川到底有沒有……」

  阮星蘅平靜地打斷他，「爸爸，別人不相信你的女兒，你也不信嗎，還是爸爸覺得我是一個拎不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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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到阮星蘅的否定阮卓凡心裡竟有一絲失望，今天一早看到新聞的時候他其實有點激動，要是阮星蘅真的和墨川是那樣的關係，那他肯定是支持的。

  顧氏雖然很好，但是墨川更好。

  顧家根本沒把阮家當親家對待，不僅不許他對外宣揚兩家的關係，生意場上更是一點照顧也不給，顧玄瑾那個廢人女婿更沒用了，要是攀上了墨川，情況肯定不一樣。

  一飛沖天的機會就這麼沒了，阮卓凡感覺十分可惜。

  沉默的這幾秒阮星蘅大概猜到了阮卓凡的心思，不由冷笑，她的好父親怕是巴不得她真和墨川有什麼苟且，至於她會怎麼樣根本不重要，只要能為他帶來利益就好了。

  臉上的表情冷漠如冰，她的聲音卻柔得似水，「爸爸，我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不會做出有損兩家顏面和名聲的事，請您放心。」

  阮卓凡咳了一聲，不尷不尬地道，「嗯，爸爸相信你。」

  「嗯，一會兒見爸爸。」

  掛了電話，阮星蘅轉頭看向窗外飛掠的景色，眼神很冷。

  似乎是察覺到主人的心情不太好，五彩斑斕的小蛇從阮星蘅的袖子裡鑽出，探出尖尖的頭，兩顆黑黢黢的瞳仁盯著她，紅色的杏子輕輕舔了舔她的手背。

  司機不小心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眼睛倏地瞪大，急忙踩了剎車。

  「少，少奶奶，蛇蛇蛇……」

  司機回頭正好和小蛇目光撞上，臉色頓時煞白如雪，聲音抖得不行。

  小蛇幽幽地盯著他，吐著紅色的杏子。

  阮星蘅拍了拍小蛇的頭，小蛇不情不願地鑽回袖子裡盤在她的手臂上。

  阮星蘅沖快嚇傻了的司機微微一笑，語調緩慢地解釋，「別害怕，它是我養的寵物，不會咬人的。」

  「……」

  溫溫柔柔的大少奶奶竟然把蛇當寵物？

  司機咽了咽口水，看阮星蘅的眼神都變了，抖著聲音結結巴巴地問，「它，它有毒嗎。」

  有，但是有多毒阮星蘅不清楚，她只知道小蛇曾經一口咬死了族人的一頭牛害她賠了半年的草藥。

  都是她辛辛苦苦采的。

  為了不嚇到司機，阮星蘅信口胡扯，「它只是長得艷了些，沒有毒的。」

  「……」

  司機臉上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阮星蘅笑了笑，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請儘快把我送到目的地。」

  司機深吸一口氣，重新發動車子，一邊開車一邊想以後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免得惹惱了少奶奶放蛇咬他。

  那蛇長得五彩斑斕的怎麼可能沒毒！

  ……

  到了與君，阮卓凡的助理已經在等著了，見她來了熱情地上前領她去董事長辦公室。

  辦公室里不僅有阮卓凡，還有阮北。

  見她來了，阮北有點心虛地別開眼不和她對視。

  一個眼神阮星蘅就明白了，照片的事估計和阮北脫不了關係，不然以阮北的性子她一進門阮北就要對她一頓冷嘲熱諷。

  阮星蘅進門來也不先和阮卓凡打招呼，而是站到阮北面前，臉上露出難過又失望的表情，「小北，我哪裡得罪你了你這麼對我。」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阮北頓時跳腳，激動地站起來指著阮星蘅的鼻子，「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讓人去偷拍的，是狗仔偷拍的，明明是你自己不道德，一個有夫之婦還和別的男人回家，都是你自己的錯！」

  「……」

  空氣安靜了。

  阮星蘅一個普攻阮北連大都放出來了，她都沒說是什麼事。

  等阮北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阮卓凡眉頭一皺，「星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星蘅一臉失望地看著阮北，「你以為查出來一個狗仔這件事就完了嗎，你以為顧家和墨氏會查不出來真兇嗎，且不說顧家，就一個墨氏，墨氏控制媒體半邊天，這種醜聞怎麼可能輕易被爆出，其中有什麼門道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小北，你到底勾結了誰。」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說了和我沒有關係！」

  阮北心底是慌的，她只是把照片賣給狗仔，她怎麼知道狗仔又賣給了誰！

  她那天全副武裝，連眼睛都沒露出來不會有人知道的。

  想到這阮北稍稍冷靜了些。

  「星蘅，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北怎麼會那麼做？」

  阮卓凡震驚開口，阮北怎麼可能敢得罪顧家和墨墨川。

  「我也希望不是。」阮星蘅失望地看著阮北，「你好自為之吧。」

  「不，不是我。」

  阮北有點慌了。

  阮卓凡眉頭突突地跳，他剛要質問阮北助理突然推門進來，神情慌張，「不好了董事長，有警察來了說二小姐涉嫌偷拍造謠要把她帶走！」

  話音一落警察就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西服的精神奕奕的男人。

  男人上前，「阮董事長，令千金未經允許擅自偷拍墨先生倒賣照片導致墨先生名譽受損，我司將追究責任到底，這是律師函。」

  「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控制住阮北，阮北徹底慌了拼命掙扎，「爸爸，爸爸救我！」

  阮卓凡懵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阮北真的參與了謠言事件，頓時又氣又恨，「你糊塗啊！」

  阮北得罪的不僅僅是顧家還有墨川啊！他救？他拿什麼救？

  阮北意識到什麼，沖阮星蘅哭喊，「姐姐，姐姐我錯了，你救救我，你向墨先生求求情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星蘅……」

  阮卓凡向她投來希冀的目光。

  阮星蘅苦笑，「爸爸，那不是別人，是墨先生啊。」

  放眼蘭城有幾個人能左右墨川的決定。

  最終，阮北還是被帶走了。

  阮卓凡癱軟在沙發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阮北得罪了墨川，墨川不會放過阮家的，他剛剛起死回生的公司又要付諸東流。

  這時阮星蘅的手機響了起來。

  阮卓凡看向她，倏地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激動地道，「星蘅你幫幫爸爸，替阮家向顧家求情，求他們幫幫忙！只要他們願意放過阮家我什麼都答應！」

  「爸爸……」

  手機震動地更加大聲，阮星蘅看了看屏幕，是一串陌生號碼，「我先接個電話。」

  她走到門外，按下接聽鍵，「你好，請問你是？」

  「阮小姐，是我。」

  這聲音……是剛剛的那個律師。

  「阮小姐，墨先生讓我轉告你，你是否想讓他放過阮北。」

  「……」

  墨川會這麼好心？怕不是有什麼條件。

  果然下一秒律師繼續道，「如果您選擇放過阮北那麼就欠下墨先生一個人情，以後要還的。」

  「如果墨先生能接受這個人情不包括倫理道德，不涉嫌違法的話，我可以接受。」

  「您稍等，我問問。」

  過了一分鐘，手機再次響起，律師道，「墨先生答應了。」

  「好。」

  阮星蘅嘴角彎了彎，這個人情來的可真是時候。

  看到阮北進來，阮卓凡迎上去，「誰的電話？」

  「陳助理的。」

  「他怎麼說！」阮卓凡心裡升騰起希望。

  「爸爸，陳助理說看在我是墨先生制香師的份上可以不追究阮家，放過阮北，但是條件是阮北公開道歉，主動離職，永遠不得踏入職場，並且讓我……無償為他制香，沒有期限，隨叫隨到。」

  阮卓凡大驚，這是要徹底毀了阮北的前途，可是想想與君，這點犧牲算得了什麼，誰讓阮北自己作死！

  阮卓凡恨鐵不成鋼啊。

  「爸爸……」阮星蘅眼裡水光晃動，自責地道，「或許是我的錯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了小北厭煩才讓她做下錯事，墨先生現在鬆了口，或許我再去求求他就會不追究……」

  「不不不。」

  現在這個結果已經夠好了，再去求說不定還會惹惱墨川，阮卓凡搖頭，「小北她咎由自取，她這樣的腦子確實不適合再來公司，從今天起你全權接手她的位置。」

  「這樣……趙阿姨會不高興的吧。」

  阮星蘅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而且我剛進公司經驗少，我……」

  「她有什麼權力不高興，就這麼定了，你快回復陳助理。」

  阮卓凡催促道。

  「那好吧，我去打電話。」

  轉身的瞬間，阮星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阮星蘅一躍成了與君的皇太女，對於這個昨天得了百香獎今天就傳出緋聞現在還取代了阮北的女人，公司員工十分好奇，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等她過來。

  「阮總，這邊請。」

  眾人循著聲源看過去，只見為首走來的女人穿著一襲淡藕色的及踝長裙，皮膚白皙，眉目清麗如畫，飄逸的長裙隨著她的步子晃動，一步一步，搖曳生姿。

  眾人呼吸微滯，眼睛都直了。

  「這就是我們的小阮總。」

  眾人回過神，連忙問好。

  「我叫阮星蘅，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能和大家一起齊頭並進，愉快相處。」

  她從容淡定地開口，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沒有架子，氣質淡雅如蓮。

  眾人驚訝更甚，他們都是知道阮星蘅身份的，董事長失蹤多年才回來不久的大女兒，原以為也會跟阮北一樣高傲囂張，沒想到如此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