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惡魔本尊？

  坂圠森林廣袤無垠，但每一寸土地都有嚴格的領土劃分。

  前方是森林唯一一處高寒草甸，除了棲居在高地的猞猁獸族，還真不知道高山平寒多廣，只知道踏入其領地的獸人們，無一倖免。

  於異獸族而言的禁區，淅卻暢通無阻地進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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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伽蒂爾顯得難以置信，訝異地看向身側的兌。

  「長老說得對，這小子確實有問題，要不是跟蹤而來，親眼目睹了，還真發現不了部落里出了這麼個叛徒。」

  落杉唇角勾起，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不能因此妄下結論……」

  落杉不等伽蒂爾說完，帶著挑釁的語調無力地打斷道，「伽蒂爾，你為何一直袒護這小子？莫非你也是他的同夥？」

  伽蒂爾道，「長老，你不可聽信落杉的片面之詞！」

  信不信並不重要，其實兌命伽蒂爾將沽婆騙離列崸村的時候，就有動了除掉淅的念頭，只是沽婆那番話，還是起了作用，一直在左右他的決定。

  「他這樣進去，一點聲響都沒有，確實可疑。」

  兌攔下情緒激動的伽蒂爾，示意伽蒂爾注意自己的言行，他自有分辨，那緊蹙的眉宇，就跟緊扭的枯老藤條一般，難以舒展。

  「猞猁獸族聽覺靈敏，若不是我們保持距離，他們早已發現，但淅直入其領土，卻毫無聲響，說明他不是第一次進去了。」

  兌給出了較為中肯的判斷，算是變相回報了沽婆。

  但眼下看來，自己的推測明顯比沽婆的「仁慈」更為準確，淅直闖領地卻沒有任何戰鬥的聲音，說明淅與猞猁獸族之間沒有衝突。

  是啊，這很不合理！

  猞猁獸族雖不如狼獸族強勢，但也足夠威懾其餘獸族，強悍一方，其領地高山平寒，更是無一獸人敢只身前往。

  從不與外界交好的猞猁獸族，為何如此善待並接納蛇獸族的少年？

  為何？

  ……淅的實際年齡絕對不是外面呈現的這般稚嫩，他是級蛻！

  兌恍然大悟！

  所有蛇獸人都會經歷一年一次的蛻皮過程，那是蛇獸族的適應獸世大陸的正常生理反應，但所謂的級蛻，則是逆向蛻化。

  並且只有高級獸人才能破自然地逆向級蛻，滿足條件極為苛刻，關鍵是，級蛻並非好事，不可能有強者獸人去幹這麼蠢事！

  級蛻褪去的不僅僅是一層蛇皮和蛇鱗，程度上跟削一層骨沒差別，最重要的是，會為此耗盡全部的階層等級。

  試想這樣的代價，誰願意用級蛻的方式去改頭換面？

  等等……

  兌的心臟猛地一沉。

  「猞猁獸族可向來不與哪族交好的，這小子熟門熟路的，還真是不簡單，照我看，還得好好地查一查，淅到底是不是咱們蛇獸族的。」

  「落杉，你不要挑撥離間，淅當然是我們蛇獸族的獸人！」

  「伽蒂爾，如果今日沒有跟蹤淅來這裡，沒有親眼看著他進高山平寒，你的話還說得過去，但你現在也瞧見了，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猞猁獸族的欞蠱術。」

  「那只是傳說！」

  伽蒂爾自然知道猞猁獸族的欞蠱術，但他從不相信。

  相傳是猞猁獸族古老而強悍的力量，可以在滿足一定條件下，激化獸人的血脈力量，催生獸形態的虛態，以蠱惑敵人。

  但千年來，猞猁獸族不管獸世大陸如何演變，戰亂如何激烈，他們都未曾離開過高山平寒半步，當然也決不允許外界獸族入侵。

  自然也沒有其他獸族的獸人前去探索和求證過欞蠱術，沒有獸人可以探索對方秘術為目的，活著進去，又活著從高山平寒出來。

  「伽蒂爾你夠了！別再袒護那小子了！」

  落杉雖為人形態，但蛇獸的特徵卻同時呈現，外露的肌膚上，一塊塊蛇鱗急速隱現，並其極不友善地豎起，準備隨時發起進攻。

  「你若是不能明辨是非，定要帶著個人情緒去袒護一個叛徒，甚至睜眼說瞎話，我想你列崸村的領袖之位也差不多該讓出來了！」

  落杉早就不滿伽蒂爾了，明明都是通者七階，憑什麼他伽蒂爾的身份要高於自己？

  兌怒斥道，「不要吵！」

  伽蒂爾極力辯護道，「長老，你還沒有見過淅，你不了解他，我見過淅化蛇獸形態，他確實是泰坦巨蟒，他不可能是猞猁獸族的獸人……」

  「我說了他們有欞蠱術！」

  「欞蠱術化的獸形是虛態，是假的，淅不是！他是真實的泰坦巨蟒獸形……」

  「伽蒂爾，你除了整日兩村跑，當沽婆和長老的傳話筒，你還幹過什麼？你見過多少世面，你如此堅定地說不是？」

  落杉不爽伽蒂爾的壓制已許久，隨即瞪大碧瞳，嚴厲地糾正道，「我落杉才是強者之後！我的父親是那場大戰里犧牲的強者勇士！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

  他伽蒂爾的父親臨死都是通者五階，部落里的無名小卒，淌這種卑賤而無能血脈的後嗣，憑什麼在他落杉面前耀武揚威？

  是兌這個死老頭，是他把伽蒂爾扶正的！

  這老東西雖位於強者，但在其父面前，也不過是條蠕動的蟲子罷了，定是心有不甘，一直被其父壓制，所以將氣撒在他落杉的頭上。

  什麼大戰之後的英雄，在落杉看來，兌就是膽小鼠輩。

  當年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肯定一點，這老東西絕對沒盡全力，要不然怎麼就他存活了下來？

  伽蒂爾回道，「長老，我沒有袒護淅，我跟淅的交情也不過同為一個村寨，我只是覺得事情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可妄下結論。」

  倘若因為表面這些現象而武斷結果，冤枉了淅，對淅來說無疑是傷害。

  「蛇獸族不能再分裂了！」

  基於伽蒂爾這樣顧全大局的擔憂和胸懷，才是兌器重伽蒂爾高於落杉的真正原因。

  但是，淅……到底是誰？

  兌心頭的愁霧比之前更過濃重，伽蒂爾和落杉還不是高級獸人，故而對級蛻的概念並不敏感，但於兌而言，知道這一點，反而更糟糕。

  之前因為容貌有幾分相似，兌懷疑淅是惡魔魁舜之後，已有種如臨大敵的壓力，現在若是可以肯定級蛻，那……

  會不會是魁舜本尊？！

  「長老！」

  伽蒂爾連忙上前，這才及時扶住了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