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是誰？

  離開機場之後，我獨自開車穿行在城市的道路上，儘管我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去公司一趟，但我還是沒有預設目的地，我從一個被低矮房子占據的老城區開到了另一個高樓林立的新城區，宛如跨越了兩個世界，一個世界燈光暗淡，另一個世界燈火輝煌……可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於是，車子一直在行駛，直到被徹底堵死在高架橋上。

  當飛機從高架的上空轟鳴而過時，我才驚訝的發現，我開了這麼久，竟然又回到了機場的附近。

  看著前方已經完全靜止的車流，我心裡並不焦慮，我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只吸了一口，那種既孤獨又享受孤獨的心情便悄悄來了。

  我真的很孤獨，我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夜晚，我該和誰一起吃飯，該去哪裡住宿，又該和誰說幾句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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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我的微信名單里有好幾百個人物，不管熟悉的還是陌生的，在我打開對話框的那一刻，都覺得自己想要找他說話的行為，是一種很冒昧的打擾，因為此時此刻的我，滿腦子都是憂愁和煩惱，我說不出他們喜歡的話題。

  ７是我的幸運數字，索性在微信好友里選了第７７個好友，然後給她發了一個２００元錢的紅包，對方瞬間就領了，並給我發來了一個問號。

  我沒有回覆，因為堵在前面的車子已經開始緩慢啟動，於是，我又跟隨著車流駛向了下一個不知道出口在哪裡的高架。

  ……

  深夜十點半的時候，我才去了公司，公司里燈火通明，以至於那些茫然，驚慌的面孔，我都看得特別清楚。

  可可走了，公司就沒有了脊梁骨，即便是被可可看好的潘甜甜也無法撐起公司的未來，今夜，我們註定無眠。

  而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收到可可被徹底封殺的消息，如果公司就此無法運營，這一群看上去既茫然又驚慌的人，又該何去何從？

  我有責任妥善安置好他們。

  ……

  我把潘甜甜叫到了我的辦公室里，我們面對面坐著，我抽了一支又一支煙，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實際上就我的內心來說，我很希望她能在這個時候說一些振奮士氣的話，我不指望她能達到可可的高度，至少也要在直播帶貨界撐起半壁江山，可就目前為止，她連一次直播帶貨的經驗都沒有……

  「師父，這個時候，你是不是特別想念我姐？」

  我抬起頭看著她，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表情有多木訥，她說中了我的心情，可是我又知道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來，儘管，我們都在等待著那麼一個能在這個時候力挽狂瀾的人。

  「你怎麼不說話？」

  「明知道她不會回來，我還能說什麼？」

  「最起碼，你要向我表達想她回來的心情吧……」

  我順手點了一支煙，我已經記不清這是這個夜晚的第幾根煙了，我眯著眼睛猛吸了一口之後，才開口對她說道：「是，我想有個能說話的人，特別想。」

  「那你跟葉芷姐聯繫過了嗎？」

  潘甜甜突然轉移了話題，我心裡不免有些失望，看樣子，她也只是單純問問，而不是因為能給我帶來茶小清的消息，當魏叔想要茶小清消失的時候，一定不會有什麼奇蹟發生，這我比誰都更明白。

  我又重重吸了一口煙，然後回道：「我跟她聯繫了，但是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我估計這個時候，她正在被她們集團內部的反對派集體聲討，她也已經自顧不暇了……」

  「那公司怎麼辦？員工們又怎麼辦？」

  我下意識透過玻璃，看向了外面的辦公大廳，所有人看上去都是一副焦慮的表情，甚至沒有人玩手機，並且互相不交流……

  我陷入到了沉默中，半晌，我才開口說道：「公司是一定會開下去的，但是業務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麼繁忙，所以，公司一定會淘汰掉一部分人，以節省開支……從明天開始，我會制定一套競爭制度，目的是對業績進行考核和對比，業務能力好的繼續留在公司，業務能力差的，就得另謀高就……」

  「不行，公司必須維持現狀，一個都不能走。」

  我看著潘甜甜，心中不免感到吃驚，這不是她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她會主動去關心的事情，在我的認知中，她就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小姐，她不會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公司未來的發展大計上，她沒有那樣的事業心，更沒有那樣的覺悟。

  我迎著她的目光，試探著問道：「為什麼一個都不能走？」

  潘甜甜的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可可……可可姐的封殺令還沒有下來，你怎麼知道就沒有奇蹟了呢？……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網上的評論，現在的輿論幾乎都在支持可可姐……大家都覺得，她這樣的真誠，是這個社會最缺乏的，而且，她以前做的那些，都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大家願意包容，並且接受她這樣一個改過自新的人……特別是她幫助過的那些農民，他們其中已經有人跟公司聯繫過了，說如果有需要，他們願意寫聯名信給相關部門，讓他們再給可可姐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相比於她之前做錯的那些事情，她在成名之後做的好事，更值得被這個社會關注！」

  稍稍停了停，潘甜甜又說道：「如果，可可姐沒有被封殺，你卻把這個團隊搞的支離破碎，等可可姐回來了，那些被你趕走的人也已經有了新的工作，到時候你是不是還要找很多人來重新磨合？……而且，在公司發生這樣的事情後，這些人沒有一個主動提出要離開的……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那些競爭公司已經把手伸過來了，他們想挖走我們的核心員工，並且給出了很優厚的條件，但是這些被挖的人，都不想離開……一來，他們對這個公司有感情；二來，他們相信你和可可姐的能力，只要你們不輕易放棄，公司一定能再次輝煌。」

  如果剛剛是驚訝，那此刻就是震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錯覺，我竟然覺得眼前的潘甜甜才是公司出事後的主心骨，因為很多信息，她比我了解的更及時，並且有自己的主張……

  就在我針對這個不可思議的現象說點什麼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這是一個歸屬地來自廈門的電話。

  我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接通了這個電話，對方用很標準的普通話對我說道：「你好，你是餘味吧？我是城東分局的民警張義東，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請你回來配合我們做個調查……我們已經接到報案，說貝娜、趙汗青對你個人進行了數額巨大的敲詐勒索……我們現在已經將犯罪嫌疑人控制了起來……如果方便的話，希望你能儘快來我們分局一趟，你的口供對整個案情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我甚至覺得這是一個詐騙電話，因為作為當事人的我沒有報案，可可也沒有，葉芷更是自顧不暇，那麼，到底是誰報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