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敵軍的陰招

  別看就過了一夜，加半個白天的時間。

  府城所有的百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來者何軍。

  神奇的是，大部分百姓知道是寧魯兩位藩王的兵勇後，反而人心稍安。

  估計他們以為，比起北部韃靼或者異族人來說，藩王，無論如何也是大夏朝人。

  怎麼都姓夏不是？

  兩位藩王肯定衝著蜀王府去的！

  再喪心病狂，都不會屠城老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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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土豪商戶們擔心被當了肥羊收割，平民百姓還是忐忑的繼續生活著。

  魯王本想一鼓作氣破城門而入，沒料到蜀王的防守還挺堅固。

  他們遠程輕裝而來。

  衝車、投石車這些重機械還在半路上。

  所帶雲梯的數量也不足，打不了，出其不意戰。

  也算是，失了先機。

  現在敵我雙方拼的是人海消耗戰！

  但是整個成都府城內，還生活著幾萬老百姓。

  要是人人都出來朝他們扔石塊，他們也扛不住啊。

  白天這仗打完後，得緩一緩。

  今日，娘子軍小隊戰績很驚人！

  投餵了上千支箭的翠花，現在能百發六十中。

  仍舊是，箭箭透體！

  蜀王妃最後，都給她搬來了娘家高府的六石弓（七百二十多斤才能拉開）。

  這個是高總兵征戰西邊異族時，繳獲的戰利品。

  擱在家裡竟然沒有一人能用，已經掛著兵器房，吃灰很久了。

  高總兵本人這會也被女婿調去了前線，蜀王妃就直接派人回娘家取了來。

  蜀王妃鄭重其事的把六石弓交到她手上：「翠花，這張弓可是我爹的寶貝，我借你給用！現在也就只有你才拉得開來，你要用好它！」

  翠花雙手接過這個寶貝，語氣誠懇：「民婦謝謝王妃了，我會爭取和它快點磨合出默契來的！」

  「嗯嗯，我讓青鳶給你支援，你儘管放心大膽的用箭，不要怕浪費！」蜀王妃毫不吝嗇，讓翠花大膽使用。

  六石弓這個大殺器，還真不是凡品。

  翠花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大力氣如她，拉弓的手臂都麻木了。

  普通弓箭的射程也就在一百多米。

  六石弓的射程，目測在翠花的發揮下，已經超過了二百五十米。

  有了蜀王妃大丫鬟青鳶的助攻和科普，翠花後期都瞄準了魯王的騎射小頭目。

  不到一個時辰，她足足幹掉了十來個百夫長！

  當然這種定點射擊，也暴露在了敵軍眼目之下。

  聽聞蜀王軍中有一隊娘子軍，且還有個神箭手，寧王的馳援部隊頭領盧將軍，閃了閃眼。

  他們離蜀地相對較近，來之前，也是通過探子打聽明白了，蜀王留守屬兵才幾千人的。

  寧王終究是沒受得住魯王的誘惑，派了自家的得力幹將，前來撿軟柿子！

  就是沒想到，這個便宜還沒有那麼好占呢！

  本來就被自家王爺定義為打輔助的寧軍，怎麼可能去做主攻力量？

  不過，盧將軍手下的能人干將不少，壞主意還是有很多的！

  在與，已經打到沒有任何底線可言的魯王商議後。

  當天夜裡，月朗星稀！

  成都府高高的城牆外，突然飄進來了很多孔明燈。

  蜀軍一度以為對方想要用燈投毒，見燈就射。

  孔明燈從半空跌落下來，很快就自燃了起來。

  同時還燒斷了掛在燈上的棉線，棉線的另一端，掛著數十張帶字的字條。

  兵勇們觀察了半晌，發現紙條落地後沒有反常，才減了起來看字跡內容。

  這一看，可把人氣了一個仰倒。

  五花八門的字條，內容翻譯過來就是：

  「同袍們！你們的蜀王都陣亡啦，還不開門受降？降者不殺！」

  「成都府的百姓們聽好咯，我們魯王大大的有錢，愛民如子，帶路黨大大的有錢拿！」

  「蜀王妃，我勸你別硬扛，男人死了你還可以改嫁！我們魯王軍中好男兒多的是！」

  紙條上的內容，能有多不要臉，就有多不要臉！

  成千上萬盞孔明燈，射都射不完，有不少飛入了老百姓家中。

  城中心的蜀王府也沒有倖免。

  得知了魯寧大軍的下作手段後，蜀王妃的大丫鬟們，氣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拎劍出城去打殺一通。

  蜀王妃寒著臉，下屬們一聲不敢吭。

  翠花當然沒有機會，參加蜀王府的高層會晤。

  在當天戰鬥結束後，酉時就回了大車店。

  下游村的三十二個壯勞力，一大早都去了臨徵兵營聽調遣。

  她是女子無處安放，也不願意去蜀王府，就被蜀王妃特許回了大車店。

  看著娘親回來了，蔫蔫兒的大頭和二頭來了精神。

  大頭眼淚汪汪：「娘，咱們打贏了沒？這仗還要打多久啊？」

  二頭看了看娘的身後，嘟著嘴問：「娘，二叔、三叔、爺爺、還有家公和舅舅們為啥沒回來哩？」

  小山細聲細氣的問：「姑，我們不是要去京城麼，早點走行不行？我害怕！」

  七嘴八舌，翠花好一陣子答崽子問。

  婦人們更是擔憂，牽掛著家裡男人們，也焦慮著戰場輸贏。

  能回來個人告知下前線戰況，已經很不容易了。

  都克制著自己和孩子，儘量不給男人們添亂。

  一夜一天，中途只睡了兩個時辰的翠花，這會顧不上其它了

  只迅速啃了三個石頭饃，喝了一水囊水，倒頭就睡。

  等她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辰時。

  右手的胳膊紅腫得老高，痛得她直呲牙。

  太痛了！

  不多時，細心的蜀王妃就派了貼身嬤嬤送來了，據說宮廷秘藥，活絡油。

  此外還有一身，專門為她挑選出來的輕甲。

  張氏邊給親閨女搓揉活絡油，邊流著眼淚痛罵：「痛不死你，哪個讓你瞎逞能，城牆上那麼多大老爺們頂著，還能差你一個？」

  翠花討好的笑了笑：「娘，我這不是著急嘛，仗早點打完，咱早點走啊，難道咱還真能坐著等麼？」

  不聽話的閨女，又迎來張氏一頓老拳頭。

  翠花「唉喲......唉喲......」叫喚個不停，試圖用這樣笨拙的方法緩解親娘的焦慮。

  戰事，已經推進到第三天。

  敵軍昨晚和今天的攻擊，都成騷擾狀，主力未出。

  扎著高馬尾，著青衣輕甲的翠花。

  眉目英武，一米七的身高，雌雄莫辯。

  若不是胸前有弧度，從後面看身形妥妥男丁一枚。

  大頭驚奇的圍著穿著輕甲的娘親打轉轉：「哇，娘，你是當了將軍嗎？太太威風了！比爹還威風！」

  「兒砸，娘可沒能耐當上將軍，你們爹努努力還有希望！」

  二頭連連點頭：「好看，這個盔甲適合娘穿，娘，我要吃多多的飯，快快長大，以後這個盔甲穿給我穿！」

  翠花好氣又好笑：「老二，你真會為自己多吃多占找藉口喲！」

  小川、小山等娃娃們也是一臉星星眼，看向姑姑的眼神別提多崇拜了。

  安排好了孩子們，一大早，翠花就去了蜀王府聽差遣！

  這也是蜀王妃交代的，想讓她機動作業。

  帶路的還是熟人青鳶，她邊走邊小聲的將昨夜的敵軍之卑劣，告知了翠花。

  叮囑她道：「這會咱們王妃的心情很不好，你多擔待些。」

  蜀王妃倒不是一個遷怒的人，而且翠花這麼優秀的人才，她也很看重。

  交談中知道她的男人，跟隨蜀王征戰兩年多。

  這就是直系下屬的親眷啊，共同利益體。

  「翠花，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雖然城門一時半會還能守住，時間一長，人心不穩，難免會有一些吃裡扒外的傢伙！」

  蜀王妃咬牙切齒，看來，昨夜敵人的誘降有了些許作用。

  翠花沉吟了半晌，才琢磨出幾句話來：「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做好最壞的打算，留好最後的逃生通道！」

  她能有什麼高見？

  有的只是對人性，最直觀的認知！

  要錢不要命的底層大有人在。

  說得直白一些，她這會兒就是建議蜀王妃，花錢買命了！

  仗要怎麼打？

  人家高家幾代武將的實戰經驗傳承，哪裡用得著她這個第一次上戰場的民婦指點?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些比他們來成都府還早的流民。

  從袁大伯與袁二伯處得知，這些流民來了府城後，夜香都搶著倒！

  什麼髒的，累的，只要能掙到銅板的活計，卷得不要不要的。

  不讓他們做職業軍人，只要出得起相應的價錢，讓他們當幾日僱傭軍什麼的，應該還是有不少人會願意的。

  翠花做了她的意見補充，還說道：

  「發動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資源！比如城裡居民家的沙子，石灰，糞便這些可以徵集起來嘛，讓那些新徵兵的給爬牆的敵軍撒上，眼睛瞎掉基本也廢了。」

  她之前看電視裡面，好像古人打仗都這麼幹的。

  把開水或者糞便煮沸，潑向敵軍，想想都很酸爽。

  「滾油也要準備多多的，攻城的雲梯上沾了油很容易打滑，而且，油遇火很容易燃燒起來......」

  蜀王妃越聽眼睛越亮，連連拍手叫好！趕緊吩咐人去安排！

  革命一塊磚的翠花，今天仍舊助攻東門。

  東門，任魯軍遠距離罵陣我軍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