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殺人的事從來不簡單

  管仲琳真是個病殃子的模樣，雙頰下陷，兩眼無神，就是那額頭都完全的突出來了，講究的就是一個營養不良吧。

  管沁都能猜到他這小時候剛好碰到自然災害，別說肉了，連青菜都吃不上。

  那時北州河裡的魚都吃得不剩了，連那石頭底下的小螃蟹都弄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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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些家庭都開始啃樹皮，把樹的汗都給接成一碗碗的，當成是果汁來喝。

  「你說吧，是誰指使的。」

  刑警隊這邊負責審的是位老探長，李賓就坐他旁邊，聽他叫這人為「萬哥」，管沁就猜到他可能是這邊的刑偵專家萬海了。

  管沁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都聽過萬海的一些故事，他能破案就算了，他還經常去干臥底，常常在犯罪團伙一臥就是大半年，弄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

  案件完了後回家，連孩子都認不出來了。

  現在透過玻璃窗看，萬海也就是個四十出頭，精瘦彪悍的男人。

  「說不說？」李賓看管仲琳不吭聲，就一拍桌子。

  這兩人自然在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就是這招好像也不管用。

  管仲琳跟沒了魂似的，嘴裡還在神神叨叨的念著些什麼。

  可就是靠到他跟前，也聽不懂他說的。

  「管仲琳，我告訴你，你就是裝聾作啞也沒用，你是現行犯，你殺葉雲天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招過十人，還有監控，你當街捅殺葉雲天，是屬於證據確鑿，無法抵賴的事實。」

  李賓看萬海說得越來越嚴厲，就想到底誰扮紅臉誰扮黑臉。

  「你就算是一言不發，到時上了法院，坐到了審判席，你也是死刑！」

  這種性質特別惡劣的犯罪份子，一般都是判死刑的多，用來震懾一些心懷不軌，想要靠暴力改變命運的人。

  「你，你說什麼？」

  管仲琳終於說話了，他抬頭瞧著萬海一臉的疑惑。

  不會真是腦子有問題吧？這邊資料上不是寫的他這腿受過傷，是被叉車給壓了嗎？還有前年查出來的肺癌，現在已經到了晚期了，還最多兩個月的命。

  這哪裡都沒涉及到腦子啊。

  這要是腦子有病，這就麻煩了啊。

  特別是萬海和李賓都看不出管仲琳是真的還是裝的。

  要是裝的，這管仲琳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吧。

  管沁倒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因為他早就知道結果了。

  「你要不肯交代問題，那就等著到法院開庭時跟法官說吧。」

  萬海把本子一合，起身就走。

  李賓愣了下，才看著還在那傻乎乎的搖頭晃腦的管仲琳，起身跟了出去。

  「萬警官。」

  管沁喊住了萬海，萬海一看是他，就抽了口氣說：「管秘怎麼有空來刑警隊？是裡面的人是你家裡的親戚嗎？」

  這也不怪萬海瞎猜，這姓管的本來就少得可憐，全北州要查戶籍可能就二三十戶，這裡面一半都是跟管沁家沾親帶故的。

  但這管仲琳還真不是，跟管沁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那萬警官就猜錯了，我跟他真的不認識，就是白天葉主任才找我談過正事，這晚上就被人捅死了，我就想了解下案情的進展。」

  萬海這才鬆了口氣，不然這位全北州都認為頭號難打交道的管大秘書要插手，他就是再能破案，那也必然束手束腳。

  「他不肯開口說話，就是張了嘴說的也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話，但現在證據都在手上，可以讓檢察院提前進入……」

  「那倒不著急，」管沁笑了笑說，「你是認為他不會受人指使？」

  「那倒不是，就現在的情況他不肯說話，想要裝死，我們也無可奈何。」

  這話哪裡像是萬海說的，要是個剛進警隊的大學生說還差不多，你們刑警隊有多少種把人嘴撬開的方式，那就不用一一說明了。

  「那我有線索呢？」

  「管秘請說。」

  李賓也豎起了耳朵，就在想管沁這哪裡打聽到的線索，這才多長的時間啊。

  「有人是看到管仲琳一身的病，活也活不久了，這錢呢，拿著現金比什麼都好。什麼退休金，跟他都沒有一毛錢關係了。於是，他背後的人就鼓動著他去找國資委要錢，要是要不到的話，就拿汽油淋身上燒了。」

  李賓啊了聲，這也太嚇人了吧？那燒起來不得面目全非了。

  可管沁呢，他就怎麼知道的？還知道得這麼詳細？

  「這你就不用管了，」管沁心想，這事說也說不明白，「就是那鼓動他的人，就是那些想要拿現金的下崗工人里的一個。」

  萬海眯起眼來了，管沁都說得詳細得不能再詳細了，就差直接把人名字給報出來了。

  「那管秘不如直說吧，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誰？」

  「算是吧。」

  李賓這才喜道：「那管秘快說啊。」

  管沁想了想，就說出了兩個字：「彭禁。」

  萬海還不知道是誰，李賓的瞳孔卻是一縮，那不是工藝品廠的廠長嗎？他跟這事有關係？他也算是下崗工人中的一員？

  他這不是廠長嗎？難道廠長跟這些人也是一視同仁的安排工作。

  管沁倒真是一視同仁的，都讓他們先找人談談，結果彭禁還真就沒找到單位肯要他的。

  加上工藝品廠本來就沒幾個人了，破產的時候就剩下不到十人的員工，他這廠長也就是掛著個頭銜，跟一般的小車間主任沒什麼區別。

  「彭禁？李所認識？」

  李賓把他認識的彭禁說了遍，萬海就點頭道：「那他就是對國資委的安排非常怨恨了，就想要管仲琳放把火把自己燒了？」

  「就是想嚇嚇國資委，管仲琳本來命也不久了，可沒想到管仲琳認為自己燒死了，還不如殺幾個人，這樣還賺了。結果，就殺第一個，就殺了葉雲天，他就被抓住了。」

  別看這管仲琳都晚期了，可只要不做化療不躺在醫院天天吃藥打針，那人還是有一口氣在的。

  除非那就剩下幾天了，不然吃了止痛藥，一樣跟普通人沒區別。

  萬海和李賓交換了個眼色。

  「那我們還得再審審，管秘，要不要進來看看？」

  「我在外面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