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頭疼

  的確，從頭到尾圖靈5467都沒有直接說過宋元浩就是那個對於他們來說很關鍵的人物。

  這一切，不過是唐程自己的猜測罷了。是他過於自信，把這個猜測當成了結論。

  現在圖靈5467否定了猜測，讓他如墜雲霧。

  如果連宋元浩這樣掌握集團的人物，都不是圖靈5467背後那個組織指令中的關鍵人物，那康教授和林藝必然也不是。

  

  唐程下意識地掏出了手機，打開那個四宮格的界面。

  截止目前為止，幕後黑手的四個獵殺目標，已經被預測出來三個。

  莫非圖靈5467口中的關鍵人物，是還未出現的第四個人？

  每一次數據運算，解析難度都是上一次的十倍，想要得到第四個人的身份，至少還需要幾十億次的解析運算。

  如果只是普通的指令運行，一台CPU為i58400的計算機，循環做i--；10億次(也就是十億數值，每次減一，減到零為止）大概只需要1.2秒的時間。

  但是圖靈5467背後的神秘組織並不是只做簡單指令執行，而是要篩選龐大數據，用大數據分析概率，再從中取最高值，帶回到單一事件中反覆計算，過程極其複雜，公式繁鎖。

  這是圖靈5467給的解釋，唐程自然能夠理解，簡單點說就是麻煩，但得出結果只是時間的問題。

  「第四個目標還需要多久才能解析出來？」唐程順便問了一嘴。

  「未知。」圖靈5467回答的十分簡潔。

  唐程聽到這個回答，卻微微皺眉，心中生疑。

  可如果那個人是第四個被獵殺的目標，說明神秘組織早就知道他是誰，為何遲遲沒有解析出來呢？

  若真想查出真兇，圖靈5467不該在這件事情上對唐程打馬虎眼。

  唐程一陣陣頭疼。

  現在他手裡掌握著浩元集團的黑料，浩元集團的藥物試驗導致十幾人死亡，時隔多年，此事一直隱而未報。如今他若想揭發，浩元集團可以在一夜之間垮台，盛名不再。

  可他總覺得這裡面有些貓膩，幕後黑手為什麼要把這份東西發給他？莫非死者名單里有幕後黑手的親人朋友或戀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康教授和林藝在這起事件中又處於什麼樣的地位？

  不合理。

  越想越頭疼，唐程把手機收起來，打算出去透口氣。

  圖靈5467應該是知道一些內幕的，只是一直在對唐程隱瞞。現在唐程也隱隱懷疑圖靈5467挾持他調查的真正目的，是否真如它所說，是為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這筆合作，互不信任的局面愈發嚴重。

  唐程現在只能借圖靈5467之手查些資料，調動一些資源，其餘的忙，這個人工智慧不會幫他的。

  所以有些事情，唐程也不想對他講。他大腦中的晶片可以感知神經反應，但是沒辦法獲取他真實想法的具體內容。唐程覺得，自己不能完全信任圖靈5467，必須要藏一些底牌才行。

  剛走出酒店，杜琛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他查到一些東西。

  唐程心想，如果是案件有結果，他應該先打給宋家或者艾家才對，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打給自己呢？

  唐程疑惑地反問，可杜琛在電話里只含糊其辭地說了兩句，約他見面詳談。約見的地點，就是上次艾琳娜和宋元浩逛街出事的地點。

  東方銀座購物中心，一樓大廳。

  富有現代奢華氣息的空間內，各家大牌齊聚。往來的男女衣著得體，談吐優雅。擦肩而過，舉手投足的一瞬，名表或珠寶首飾折射出璀璨的光亮，映得彼此衣容華貴。

  門外的那條大道上，總是帥哥美女遍布，街拍黨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這片商業區，被譽為江城市時尚與繁榮的象徵，又以各類高級品牌店聞名，是購物者的天堂。購物中心內外，義大利、法國、阿拉伯等地區的餐廳匯聚，格調非凡，只要肯花錢，便能夠嘗到各地美味。

  如果是平日裡，唐程是絕對不會自己到這裡閒逛的。首先他並不是個熱衷時尚的人，其次囊中羞澀，在這個買瓶礦泉水都要幾十塊錢的地方，他確實也買不起什麼。

  在這片紙醉金迷的區域中，還有一個和他同樣神色迷茫的人，那便是在一樓大廳等候他的杜琛。杜琛迷茫的不是消費的問題，而是剛才查到的線索。

  在艾億良的提醒下，他得知一周前艾琳娜剛在這個地方出現過事故。商場上方的彩球已經被撤掉了，換成了一些富有藝術氣息的裝飾品。

  商場彩球砸到了艾家的千金，這可把高層領導嚇壞了，斥責工作人員失職的同時，還親自上門賠禮道歉。不過艾家沒有任何怪罪，反而還在這裡開了一張S級別的至尊貴賓卡，令高層領導受寵若驚。

  各中緣由，只有艾琳娜心裡清楚。

  「杜警官，路上有些堵車，讓你久等了。」唐程打了聲招呼。

  「這次的發現，很可能與婚禮事故有很大的關聯。我調取了事發時的監控畫面，發現你也在場。而且從你的反應來看，應該發現了肇事者對不對？」杜琛拉唐程坐下，「我叫你過來，就是想讓你跟我說說，你都發現了什麼。」

  「那個蒙著臉的黑衣人？」唐程再次確認。

  「沒錯。」杜琛點頭。

  唐程面色間泛起愁容，「說實話，那段時間我一直作為保鏢守在兩人身邊。那個黑衣人我見過三次，前兩次都被他給跑了。最後一次見他，是在艾家的門前。」

  「他還上門行兇？」杜琛愣住了。

  唐程將手機掏出來，從相冊里翻出之前在艾家附近拍下的那張艾琳娜偷見黑衣人的照片，拿給杜琛看。照片雖有些模糊，但是從一些體型特徵來判斷，可以確認就是監控里的黑衣人。

  「這……是怎麼回事？」杜琛有些頭大，「我現在思緒徹底凌亂了，還有，你是怎麼撞見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事先有所了解，這場面誰見都懵。

  受害者密會兇手，簡直是再荒唐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