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調查

  市立醫院內，重症監護室。

  宋元浩坐在病床邊上，握著艾琳娜的手，不肯放開絲毫。

  他小聲跟她說著話，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喚醒她的意識。

  艾億良站在他身後的位置觀望著，默默嘆氣。因為艾億良心裡清楚，艾琳娜對宋元浩並沒有真正的感情，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騙取他的信任罷了。所以他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徒勞。

  讓艾億良有些驚訝的是，他沒有想到宋元浩竟然真的如此痴情於艾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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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浩，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是。但今日的事情，一定會鬧得滿城風雨，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處理一下比較好。我們兩家的聯姻，我和你表叔都期待許久，結果卻以這樣的結果收場，難免會被人說閒話。」艾億良沉聲說。

  宋元浩把艾琳娜的手放回到被子中，然後轉身說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兇手，我叫人去查了，如果有結果，我會親自去找他做個了斷。」

  「可你一直守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我已經派人過來看護，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就在這，哪也不去。」

  宋元浩如此固執，艾億良不知該是憂是喜。以他這般痴情，如果艾琳娜不出意外，順利嫁入宋家，那麼掌控宋家財權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現在，他的計劃全都前功盡棄。

  艾億良遲疑了片刻，還想說些什麼，這時房門忽然被人輕輕推開。

  兩人同時扭頭看去，只見來的是艾億良的人。

  「艾總……」

  「這是重症監護室，怎麼進來連門都不敲？」艾億良皺眉。

  想來艾琳娜成了植物人也是收下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一個植物人又有什麼可避諱的吵鬧呢。但是對於這種不尊重人的行為，艾億良還是很厭煩。

  「艾總，情況緊急。市局的杜警官正在您府上等候，他想問一下關於艾小姐的事情。」來者說道。

  艾億良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宋元浩突然開口，「您儘管去，這邊有我守著。」

  宋元浩在這裡，自然比誰在這裡看護都更加穩妥。

  艾億良想了想，點點頭，「那辛苦你了。」

  宋元浩笑了笑，轉回頭去，繼續深情地望著病床上的艾琳娜。

  艾億良對身邊人擺手示意，兩人轉身離開。

  艾家家宅奢華氣派，杜琛站在外面打量著，不由得心生感慨。

  都說艾氏集團富甲一方，今日得見艾億良的居所，他終於曉得「有錢」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整個別墅獨門獨院，占地面積估算起來應該有近千平米，院子後面還有花園和獨立車庫。主建築門廳高挑，圓弧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杜琛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走了一圈，將整個花園看遍。正要在路邊石凳上坐下來時，門外傳來低沉的引擎聲。

  那是大排量發動機特有的質感，杜琛猜到是艾億良回來了。

  司機將車停好，打開車門，西裝革履的艾億良走了下來。他的手裡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雪茄，艾琳娜出事，他連抽菸的心情都沒有了。

  「艾先生，等您多時了。」

  艾億良抬頭的時候，杜琛正站在不遠處，朝他微笑擺手。

  他面色有些陰沉，勉強提起幾分笑容，大步向著別墅走去。

  「進來談吧。」

  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巨大的水晶吊燈，實木的高檔家具，角落的雕塑以及牆壁上的名家畫作，處處透著奢華格調。

  兩人在客廳坐下，家裡的傭人及時奉上熱茶。

  「艾小姐的情況，杜某已經聽說了，艾先生不要太難過。我們正在努力排查，尋找線索。」杜琛輕聲道。

  艾琳娜出事，對於艾家來說，終究算是家門慘劇。這個時候談起本不好，但又不得不提。所以他只能以關懷的方式講出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沒有辦法挽回。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的命數。」艾億良端坐著，語氣冰冷，「但是對她下手的人，一定不能被放過。做父親的，如果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受傷害而坐視不管，那便枉為人父。兇手一日不抓到，我便一日寢食難安。」

  「您的心情，我理解。」

  「婚禮現場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艾億良忽然掉轉話題，直奔重點。

  「兇器已找到，作案用的無人機碎片也打撈上來了，但是並沒有關鍵線索。我的人正在附近的可疑地點搜查，我過來是為了詢問一下，艾小姐出事之前是否接觸過什麼可疑的人，或者發生過可疑的事情？」杜琛說道。

  「可疑的人，沒有。她最近除了在家休養之外，一直和宋元浩在一起。可疑的事情倒是有一件，之前在商場逛街的時候，商場彩球忽然墜落，砸到了她頭。」

  「砸到過頭？」杜琛眼睛一亮，「商場彩球墜落，婚禮現場無人機投鋼珠……這手段，如出一轍啊！」

  「你懷疑，是同一人所為？」艾億良問。

  「相似的作案手法，非常值得懷疑。這也是多年職業經驗帶給我的直覺，這兩起事故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對了，之前那起事故，肇事者是誰？」杜琛仿佛看到了破解迷案的一線希望。

  「沒有，被人跑了。」艾億良說。

  「真是遺憾。」杜琛心中那一線希望黯淡了些許，但他仍舊不死心，他確信兩者之間肯定存在聯繫，於是他又詢問了一句，「那關於那家商場，您知道名字和坐標嗎？」

  「東方銀座。」艾億良淡淡地回答，「江城市只有一家東方銀座。」

  東方銀座，杜琛當然知道，那可是出了名的富人消費區。

  「這將是很重要線索，我這就去調查。」杜琛站起身來，桌上的茶一口未動。

  「杜警官確定過了這麼久，還能找出線索嗎？」艾億良微微皺眉。

  「不管過多久，我們的職責都是查明真相，所以無論能否找出線索都要親自走一趟才行。按照因果關係來講，即便是人很多的商場，肇事者也一定會留下痕跡的。」杜琛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看向艾億良，「有結果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