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各取所需

  陸瑤走進時，柳拂緹才見她臉上雖塗了很厚的脂粉，但下面的淤青還是隱隱可見。

  「怎麼找到這來了？是來笑我的？」陸瑤避開柳拂緹的目光，表情並無太大變化，可緊緊捏著帕子的手，足以體現她此刻的窘迫之狀。

  「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你沒偷沒搶，憑自己賺錢，有何好笑的？」柳拂緹語氣清淡，既沒有嘲諷，也沒有虛捧。

  陸瑤這才暗暗舒了口氣，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些：「那你找我做什麼？是想勸我別做這個嗎？如果是的話，就免了吧。我母親病重垂危，你給的銀子也都買藥用光了，我也不想再厚著臉皮求人，做這個拿錢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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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瑤餘光見柳拂緹的身子動了一下，又補充道：「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本就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我也害過你。若我是你，我甚至連這鳴鳳樓都不回來，就算路過瞧見了，還得唾上兩口，罵一聲該，你沒這般對我，我已經很慶幸了。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可憐我，特別是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自形慚愧。」

  「陸瑤……」柳拂緹安靜等她說完，才平聲開口，「我不會勸你什麼，也無權干涉你的決定，我今日來，是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求我？幫忙？」陸瑤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好笑地看向柳拂緹，「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嗎？」

  柳拂緹緩聲說明：「你若願意幫忙，從此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老太太治病的錢，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陸家是欠我的沒錯，可說到底，你我之間沒什麼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我也的確不希望你繼續待在這裡。」

  看柳拂緹不像玩笑的樣子，陸瑤才問：「這算是交易嗎？」

  「是。我找你幫忙，該有的酬勞我都會給，但這僅是你我之間的事，與陸家無關，我也不會用過往種種脅令你什麼，你不願意，只當我今日沒來過就是。」

  見陸瑤沒說話，柳拂緹也準備離開了，臨走時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允諾：「不管你幫不幫我，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從這離開，徐姨娘她們在合溪巷開了兩間鋪子，正缺人手，你可以來幫忙，工錢按照市價結。」

  陸瑤怔怔地站在遠處，默然良久，才紅著眼圈喚道：「嫂嫂！」

  柳拂緹止步後，她匆匆跟了上來：「說事吧，就當是我和我們陸家欠你的，我替陸家還了」

  柳拂緹未閒話，就近找了個茶坊準備讓陸瑤幫忙盯著煜王和張中丞，哪知歪打正著，陸瑤有些不敢確定地問：「是昨晚那個張大人嗎？穿了一身靛青色長袍，跟他一起的，有一位姓於的公子，腰間墜著一塊盤龍青玉。」

  柳拂緹和凌朗意外地對視一眼，凌朗立時連連點頭：「對，對！你怎麼知道？」

  「昨日是我替另一個姐姐送的茶點，那於公子從上元後時常來，這位張大人是新面孔，所以留心多看了一眼。」

  「你可聽到他們說什麼？」柳拂緹問。

  陸瑤仔細回想著：「沒有，他們的包廂有人守著，門也關的很死，即便是送茶水，也是不准多留，只放下就被趕出來了。」

  聽陸瑤這樣說，柳拂緹心中的猜測已經印證了十之八九了，便從口袋裡拿出銀兩遞到她面前：「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

  「這就……完了？」陸瑤還以為是多難的事，想不到就是這些，也沒急著拿錢，而是試探道：「這位於公子和張大人絕非常人，你為了這件事都來向我開口了，也不僅僅是確定他們有沒有見面，更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吧？」

  柳拂緹沒否認，僅慎重道：「這件事太危險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你還有什麼辦法？這鳳鳴樓你們是進不去的，除了我，你還有更好的人選？」

  柳拂緹被問住了，一時間竟沒得反駁。

  陸瑤見兩人不說話，索性將柳拂緹的錢袋子抓過去：「我現在的確很需要錢，但只是問幾句話就拿你的錢，我拿著不安。你給我錢，我想辦法幫你打探他們說了什麼，各取所需。」

  事到如今，柳拂緹也不是扭捏計較之人，只得應道：「好，那你……自己小心。」

  「誒，陸姑娘！你能不能介紹我去鳴鳳樓里做事，端茶倒水，跑腿做工，總之讓我想法子進去就成，這樣探聽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需人來時幫我做個掩護，其餘的交給我便是！」凌朗靈光一現，忽然提議。

  陸瑤思慮半晌，才定然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