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公堂對峙

  「大人，既然主告來不了，那此案可否容後再……」

  一旁的同判正欲問兆尹下意，堂外待審的陸瑤聞聲疾步入內，直挺挺跪在堂下捧著狀書，高聲道：「他不告，我告！」

  「民女乃先德正侯妹，狀告柳氏不守婦德，謀財害命！認證物證具在！請兆尹大人明斷，還侯府，還我亡兄一個公道！」

  陸瑤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同判也沒了主意，只能看向兆尹。

  兆尹原也因為那徐煜臨陣脫逃不悅，若這麼退了堂，豈非叫人以為這京兆府是誰人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的？

  「審！」

  柳拂緹定然站在陸瑤旁邊，回首向後看去，她身後的陸檀陸杉，還有幾個二房帶來的家奴，皆跟著她一併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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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氏，你狀告侯府主母做黑市交易，變賣侯府家產囊私，與自家小叔通姦一事，證據何在？」

  兆尹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柳拂緹，才把眼神落在一身素衣的陸瑤身上。

  待同判將一併證詞呈堂後，兆尹也是仔細翻看了兩篇，才示意同判把證詞遞給她看：「柳氏，上述這些，你可認？」

  柳拂緹連看都沒看，直接推開了供詞：「回稟府尹大人，原就是空穴來風，莫須有的栽贓罪名，民婦不認。」

  「你既不認，可有證據證明這供詞所言不實？」

  柳拂緹瞥了一眼斜後方的陸檀，好笑道：「主告原是我家二房姑爺，在太僕寺做文書一職，雖官職不高，但也是入了冊的正經朝官吧？」

  兆尹沒說話，似等著下文，倒是身後的陸檀有些急了：「柳拂緹，你想說什麼？我告訴你，這可是京兆府，你若敢隨意攀咬，當心後果！」

  「肅靜！」同判一拍桌子，不耐煩地警告。

  陸檀不敢再開口，只能暗暗盯緊了柳拂緹。

  柳拂緹絲毫沒受她影響，繼續闡述：「既是正經朝官，不知豢養外室，造謠生事，臨審脫逃，是不是也有罪責？如此一個私德有虧，不守承諾之人，若要審我，不如先審審他吧！」

  「柳拂緹……你……你說什麼？」陸檀一聽這話，驚愕地連跪都忘了，直起身抓著柳拂緹，再次確認。

  堂衛見此，趕緊上前將人拉開，柳拂緹理正衣襟後，也跪於堂內，不卑不亢陳述：「府尹大人，陸煜造謠民婦，乃因民婦撞破他的姦情，才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報復。如今他和那女子已經被我命人帶來京兆府的路上了。至於所謂的供詞，民婦的確做過黑市的交易，但也是因先侯爺過世，新侯年幼，府上拮据無男丁，這才情急之下想出的法子，絕非囊私。」

  「通姦一事更是無稽之談，若僅憑這些串供的臆想之言，便要定了民婦的罪，民婦不服。她們既咬定民婦和小叔有私情，試問有誰親眼看見我與之苟且了？這些時日的污言穢語傳遍滿京，以對民婦的生活造成了莫大影響，即便今日她們不來，民婦也正準備告她們一個誹謗之罪。」

  「柳氏，你居然還敢反咬一口？」陸瑤雙眼通紅地轉過身，憤然詢問，「你和張郎中串通好謀害我兄長，如今還在這公堂之上顛倒黑白，你就不怕遭報應？」

  「四小姐，這樣的話我早就聽膩了。若真有報應，第一個要報應的，也輪不到我。」柳拂緹目光落在正前方，對她的質問視若無睹。

  「府尹大人，民女不服！我家表妹就是人證！她親眼瞧見……」陸瑤激動地抓過陸杉往前扯，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一個凌冽的聲音打斷了。

  「瞧見什麼？」

  柳逾塵進門時，正準備開口的陸杉整個人都僵住了，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逮個正著一般，直往陸瑤身後躲。

  「下官見過府尹大人。」柳逾塵立於堂前行官禮。

  同判忙在兆尹身側耳語一番，兆尹轉而目露欣賞之色，與其回禮：「柳修撰。」

  「堂下受審之人乃家妹，不知下官可否同堂陪審？」柳逾塵謙遜詢問。

  兆尹思慮應下：「只要不亂堂中秩序，自然可以。」

  「請柳修撰旁坐。」同判禮至。

  柳逾塵順應頷首，撩袍落座，見四下無聲，便有意無意提點道：「府尹大人繼續就是，剛剛說到哪了，似說到有人親眼看見舍妹與人苟且，如此毀人清白，不給人留活路的罪名，可定要細說才是，萬不可有半分遺漏。」

  兆尹也回於案中，點頭稱：「人證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