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打的就是你

  接連兩日化雪，外面天寒地凍，連呼出的氣都是一片渾濁的白。

  「陸杉……」柳拂緹從肺里呼出一口涼氣，認真看著她，「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不會求你替我隱瞞什麼。你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不是錯，你沒錯，柳逾塵也沒錯，那我呢，我就有錯嗎？」

  「你沒錯嗎？你是他的妹妹！你已經嫁了人……」

  「你以為我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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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拂緹吼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眼淚當即翻湧而出，只還不等順著臉頰落下，便被她立即用手背抹掉，隱忍著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陸杉從未見過柳拂緹這般失態的樣子，著實被這一嗓子給嚇著了，所有的表情僵在臉上，許久才重新顫動起來：「你不用多想，我不會將此事說出去，但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他的清名。」

  「從前我喚你嫂嫂，也不是假的，是真心把你當做親人，可無論是燕梨兒，還是柳逾塵，我永遠都不會被你選擇，你也從來不會在乎我的感受，既如此，我也沒必要讓著你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喜歡柳逾塵，只要他一日未娶我便一日不會放棄。」

  「至於你……」

  陸杉淚眼漣漣地看向柳拂緹，哽噎道：「表哥已亡故，你我至此，雖再無瓜葛，我還是想告訴你，只要你一天沒離開陸家，你就是陸家的人，你和他的關係，永遠不會被世人所容。無論是為了陸家還是柳家的顏面，乃至他的前程，若你真對他有意，請你離他遠點，你把你自己毀了，別再毀了他。」

  「陸杉，你哪來的臉？」

  柳拂緹不知這聲音是從哪傳來的，只覺異常熟悉，茫然在冰天雪地的巷口處環視一圈，只見二人身後不遠處，不知幾時停了一輛馬車，更不知停了多久。

  聲音的主人從馬車裡探出身時，柳拂緹有些驚著了，下意識地喚道：「梨……梨兒……」

  這二字出口，柳拂緹才覺不對，趕緊改口：「嫣兒……」

  李嫣壓根兒沒看柳拂緹，而是被清瓷攙著，徑直走向陸杉，開口便是冷聲下令：「打。」

  清瓷把李嫣扶穩後，欠身一禮，回眸時已是滿眼冷漠，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給，抬手便甩了陸杉兩記響徹巷尾的耳光。

  清瓷看著嬌柔，不想力氣之大，只兩巴掌便打得她身子打晃，唇角見紅。

  「你……你敢打我？」

  陸杉震憤地瞪著眼，噙著淚，一手捂著臉，一手顫顫指向清瓷和李嫣。

  「打得就是你。」李嫣動了下眉梢，眼中不屑十足，從鼻腔里哼出幾個字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和本宮相提並論？」

  清瓷擋在李嫣身前，打開陸杉的手，不耐煩地白了她一眼：「公主賞你巴掌，是你的福氣，你大呼小叫什麼，衝撞了殿下，可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公主……你是……」陸杉反應過來時，著實吃了一驚，可眼中仍滿是憤憤不平，「公主又如何？公主便可仗勢欺人了？我哪裡惹到你們了，好端端的說著話，便要挨打，便是天子問罪，也要有證據才是，不能想殺誰，就殺誰吧？不過是柳氏同你關係好，你便偏幫她公報私仇罷了……」

  「公報私仇？呵……」

  李嫣聽這一通控訴，一點沒氣，反而還對她的無知感到可笑：「陸杉，你是裝蠢還是真蠢？你見到本宮不行禮問安，其乃罪一，我賞你巴掌，已然是最輕的處罰了。就沖你剛剛這般言辭，當街妄議我父皇，就是殺上幾次，也不為過。可這些都不是我打你的原因，你和柳氏之間的恩怨，本宮也一點不感興趣。」

  陸杉傻了眼，不敢再多言語。

  李嫣並沒打算就此放過她，而是走到她身前低語：「本宮在侯府時，你害本宮得了疫症，險些丟掉性命的事，你說說，該治你個什麼罪好呢？」

  柳拂緹沒聽清兩人說了什麼，只見陸杉腿一軟，徹底癱坐在地上，轉而滿目怨恨地看著柳拂緹。

  「拖下去。」

  李嫣一揮手，從馬車後立時走來幾個護衛，將癱軟的陸杉給帶了下去。

  柳拂緹雖猜到了大概，卻垂下眼眸，沒幫她說一句話，畢竟害人終害己，雖知李嫣不會殺她，但也知依照李嫣的性子，她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此事既被李嫣知道了，那便是她該有的懲罰。

  帶走陸杉後，柳拂緹方才行禮：「剛剛見公主常服便衣，私想公主不願露身份，未曾行禮，是民婦斗膽，公主恕罪。」

  李嫣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拉起：「我這樣是不是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