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管好自己男人
2024-06-02 15:15:10
作者: 折柳
尷尬的風肆無忌憚地掃過春煙堂,素心和蕊心僵在那,嘴巴張得老大。
柳拂緹驚地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陸雲舟也趕緊捂了他的嘴怒斥:「小兔崽子,你亂叫什麼?讓你叫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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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夫人……」南笙一副乖巧相,倒是聽陸雲舟的話。
誰知陸雲舟前腳剛走,南笙便大著膽子扯了扯柳拂緹的衣袖:「阿娘說,小孩子不能撒謊,陸哥哥不是我爹爹。」
小傢伙如實告訴柳拂緹,他的爹娘是賭場賤奴,早就死了,他自小在賭場討飯為生,有一日不小心弄髒了貴人的衣服,差點被活生生打死,還是陸雲舟掏了身上所有的錢,把他給救了。
柳拂緹聽完,心裡很不是滋味,想來陸雲舟是怕自己不准他拿侯府的錢管閒事,這才謊稱是他自己的孩子。
「想不到四少爺看著一臉紈絝無賴相,卻還有這般好心腸……」連素心都實難相信,那陸雲舟竟如此「表里不一」。
柳拂緹既心疼,又無奈,拿著小傢伙的身契遞給蕊心:「帶他去洗漱,換身衣服,若外面問起,就說瞧著可憐,是黑市買來的。至於陸雲舟……他既想當爹,就讓他當好了,不用拆穿他。」
南笙在侯府安頓下來,陸雲舟那個沒心肺的倒也放心,一回都沒來瞧過,倒是院裡的橘心見多了個這么小的孩子,起了疑心,時常旁敲側擊的同其他人打探南笙來歷。
南笙很聰明,柳拂緹教了一遍,就把說辭都記住了,可他不願意說謊,素心和蕊心好說歹說,他才明白亂說話會害了陸雲舟的道理,一下開了竅,任誰問起,都稱是被素心姐姐買回來的家奴。
而柳鶯鶯自從管了帳,自覺已然是這侯府說一不二的當家主母了,不僅在陸二的奉承下,恢復了他們二房的花銷,還為了討好陸宥林,縱著他花錢如流水,自己也是奢靡無度。
仗著陸宥林撐腰,她甚至連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裡,每每在老太太屋裡擺譜,那老婆子也都好聲好氣的哄著,只敢等人走了罵上幾句。
「夫人,老夫人病了,想見你,說……想跟你說說話。」蕊心傳信的時候,自己也不可思議,那老太太平日不喜歡夫人,嫌她是養女,出身低微,除了叫她伺候,甚少叫她說話,去了也是訓話。
「不去。」柳拂緹一口回絕,「她這會兒叫我去,除了倒苦水還能做什麼?為著她那寶貝孫子,不敢得罪柳鶯鶯。眼下見柳鶯鶯管了帳,她更拿捏不住了,想叫我過去挑撥離間,再把帳本討回來?呵,當初她既盼著陸宥林娶平妻,便讓她好兒媳去伺候好了。」
素心一邊給柳拂緹添茶一邊笑得合不攏嘴:「她哪有那個功夫,我聽說她把帳管的一塌糊塗,帳面上那能用大半年的流水,這半個月就被她花的所剩無幾了,侯爺拉不下臉來請夫人繼續理帳,眼下正四處籌錢呢。」
蕊心也道:「除了咱們院,其他房已經好幾日不見油水了,惹得另外幾房叔伯們,闔府上下罵聲連連。」
不到晚上,陸宥林就來了,一見到柳拂緹桌上的大魚大肉,哪還要什麼面子,狼吞虎咽的一邊吃一邊責備:「府里都什麼樣了,你還有心情在這擺席,頓頓吃這麼好,你倒是自在!」
「不然呢,跟著你們一起餓死?」柳拂緹無辜地反問,
「你何必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陸宥林擰著眉,嘆了口氣,「拂緹,這事你可不能不管,你總不至於讓本侯堂堂勳爵,去變賣家產來餬口吧?叫人知道,這盛京里還不笑掉大牙?你別忘了,你也是陸家的人,到時候丟的也是你的臉。」
「侯爺說的也是。」柳拂緹認真思索一番,眨了眨眼,「那不如和離好了,這樣我就不用跟著侯府一起丟人,侯爺也好早日扶正姐姐。」
「別別別,拂緹,你這是做什麼!我沒這個意思!」陸宥林趕緊拉住柳拂緹勸阻,「我承認,在主事這方面,鶯兒她確實不如你!這帳本的事,還得你來處理,外面那些鋪面管事老頑固,他只認你,鶯兒撐不住場子,你不出面,實難解決……」
「這麼說,侯爺是想起我的好了?」柳拂緹有意軟聲詢問。
陸宥林趕緊順著杆子爬:「這是自然,你嫁進侯府這麼多年,本侯豈會不知你的好?」
柳拂緹瞥了一眼窗外那抹水粉色的衣衫,湊到陸宥林跟前問:「那侯爺說說,是姐姐好,還是我好?」
陸宥林的臉上滲滿了汗,昧著良心笑道:「眼下,自然是你好。」
此言一出,站在屋外的柳鶯鶯氣得直接推門而入:「陸宥林!」
柳鶯鶯哭著離開春煙堂時,柳拂緹自是貼心提醒:「姐姐,麻煩管好自己的男人,沒事別總往人家屋裡亂跑。」
柳拂緹就知道橘心有用,要不是她瞧見陸宥林來了,趕著去給柳鶯鶯報信,柳鶯鶯豈能親眼看到陸宥林的虛偽?
聽下人說,那晚回去後,柳鶯鶯和陸宥林不依不饒鬧了一晚上,陸宥林斥責她不會理帳偏要逞強,要不是她花光了府上的積銀,他也不會跑到春煙堂來低聲下氣。
陸宥林被柳鶯鶯吵煩了,索性連日不回府,把這一家子都丟給了柳鶯鶯。全府上下都靠著存糧度日,幾個偏房好歹有這些年的積蓄過活,唯有這主府日子最難捱,老太太大病一場,連藥都快買不起了。
也不知這消息是不是傳到了柳家,翌日傍晚,門房忽然傳信來,稱柳逾塵在悠然居等她。
柳逾塵平日裡時常帶她去悠然居吃茶看戲,柳拂緹也就沒多心,更了衣出府,可走到悠然居門前,卻覺得不對,往常都是哥哥親自接她,從沒有叫她只身前來,再看附近,也根本沒有柳家的車馬……
「素心,回府!」
柳拂緹驟然轉身想走,卻已經來不及了,從一旁的巷子裡忽然竄出兩個男人。
一見情況不對,柳拂緹第一時間推走素心,讓她想法子回府報信,自己跑去窄巷,把那兩人引開,只沒跑多遠,便被人從背後敲暈了。
等柳拂緹再次醒來時,已是身處一片陌生之地,周身泛著濃重的潮濕味,四下一片昏暗,唯有幾道幽暗的月光從上方用木板釘死的窗子外射進來,照著空氣里浮動的灰塵。
柳拂緹動了動身子,只覺渾身一片酸痛,她想看看素心在哪,可一轉頭,竟隱隱瞧見房間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男人。
柳拂緹被嚇得渾身一凜,頓時驚醒了八分,男人聞聲抬眸,聲音喑啞:「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