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似有未盡之語

  幾人不約而同望向如玉。

  意識到自己失言，如玉不好意思的告了聲罪，不過還是把話說全了：「於大人方才說政績，民女聽過一句俗語：『要想富、先修路』，這路修好了，才是大大的功績呢。」

  於揚全咋摸著這六個字，頗覺有趣：「章州的路雖不如盛京，卻也不算太壞，前任知州曾在數年前修繕過一回，即便再修也不過縫縫補補。」

  「我說的修路並不是土路」如玉道，「而是把路面修的堅硬平整，光腳走在上頭不硌，車子不顛簸，即便是下雨也不泥濘。」

  想像一番如玉描述的場景，於揚全哈哈大笑：「你說的莫不是青石板路，你可知要修此路需耗費多少財力？即便是盛京也只靠近皇城的一條主路為青石鋪就，若章州要修此路，怕是掏空家底都不夠呀。」

  於揚全搖了搖頭，到底是小女孩心思，想的不周全。

  如玉張了張嘴，想說自己說的可不是青石板路。看到旁邊的沈夜，又把話咽了回去。

  今日焉家設宴，席面是從雲客來定的，做好了送過來還冒著騰騰熱氣。

  男客在前頭開席，女客在後面也得有人招待，如玉沒在於大人這裡停留太久，便忙著去幫劉氏招待客人了。

  

  劉氏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盛京，從前家中辦宴，她也是這般招待女客們的。

  「嫂子快別說了，沒看我們小桃都快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花葉扯著一個婦人的袖子嗔怪，「哪裡有大宴上給人家說親的。」

  「害羞什麼，咱們這裡又沒有外人，我那外甥實在是個好的，我這不是怕他給人搶了去……」

  劉氏忍不住笑了，一樣又不一樣，比之盛京多了一份灑脫，少了幾許籌謀，相較之下，如今倒更自在些。

  宴至下午方散，於揚全衙門有公務，早已告辭離去，送走了眾賓客，如玉和沈夜在小亭子裡說話。

  「方才在於大人面前你似有未盡之語」沈夜道，「是什麼不好在外人面前說的嗎？」

  如玉掃了他一眼，心道還不是你不叫我說：「於大人肯定覺得我見識淺薄，思慮不周。」

  沈夜笑：「此間沒有外人，你且說說。」

  「我哪裡不知道青石板路費時費力費銀子」如玉抿了抿嘴，「我說的是修水泥路。」

  不等沈夜發問，她便如此這般，把水泥路解釋一通。

  沈夜越聽越覺心驚，若水泥路真如如玉描述這般，那麼水泥路面加上橡膠輪胎，將是怎樣一場變革。

  「這水泥又是何物？從何處得來？」

  「約摸是用石頭燒成的吧」如玉只模糊記個大概，具體的她還得查資料，「應當是不難的，容我細思幾日，寫個章程出來，就當謝你幫我解決了宅子的事。」

  沈夜深深看了她一眼，離開的時候神思不囑，腦中一直在想著剛剛的對話。

  水泥的生產工藝在現代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石灰石、黏土和鐵礦粉混合配比而成，還要經過高溫煅燒，若說難處，便是這高溫難達，如玉詳細列明了燒制水泥所需要的溫度，至於能不能達到，怎樣達到，就是沈夜該操心的了。

  黏土和鐵礦早已有之，就是不知道石灰石有沒有，列出它的性狀特點，交給沈夜，讓他派人去尋。

  看到派出去尋找的人還有官府的衙差，想來沈夜十分信任這位於大人了，如玉心道。轉頭就去忙活工坊的事兒了。

  如今菠蘿罐頭可以按部就班的生產，便想著挑一批人專門負責製做椰果，這東西不同於菠蘿，製作工藝是保密的，所選之人也都要可靠才行。

  將此事交給衛枝去辦，如玉給女工們發放新制好的千杏紅。

  「每天晚上淨了手塗上，第二日起來便細嫩很多，多用幾日這手就能養回來了。」如玉給女工們展示用法。

  女工們每人都拿到了一小盒，翻來覆去的看。

  「我這手一到冬天就容易裂口子，鋪子裡賣的擦手油太貴，豬油又不好聞 」一個女工道，「這個倒好，聞起來香香的，多謝二姑娘。」

  「回去我就試試。」

  「二姑娘給的肯定是好東西。」大家七嘴八舌，寶貝似的把千杏紅揣懷裡。

  忽聽外頭響起一陣喧譁，似有男子的聲音。

  這邊院子很少有男子出入，就算有一般也只到大門外頭，如今卻好像進了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