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母女哭泣

  「前些天，我剛從外地回湘城看過你奶奶，那時你奶奶見了我就哭，唉，沒想到太醫說你奶奶過不了今年。」劉氏心裡大急，卻在劉升面前沒有多說，怕影響劉升讀書。

  當日，劉氏跟公婆、夫君打聲招呼就趕去湘城。

  不巧的是，劉氏的哥哥今天當值在湘城守軍，嫂子的娘家有事，嫂子早上就回了娘家。

  劉氏的娘叫錢氏，今年六十三歲。

  劉氏見到錢氏，錢氏就跟劉升說的一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見到她就哭。

  上次，劉氏回娘家，錢氏也哭，但是沒有哭的這般傷心。

  劉氏心裡特別難受，問道：「娘，你是餓了，還是怎麼了？」

  錢氏嫁到劉家前，是大富豪家的嫡長女，家裡非常有錢，她的嫁妝光是壓箱底的就有三萬兩銀子，還有十幾個鋪子、幾千畝良田。

  後來，錢家的買賣出事鬧出人命，被朝廷追查，錢氏拿出大部分的嫁妝救錢家，保存了錢家所有人的性命。

  錢家落魄後，錢氏把身邊的兩個大奴婢派去錢家侍候爹娘。

  

  前些年，錢氏中風後，日夜都需要人照顧。

  錢氏的兒媳婦認為錢氏的另外四個大奴婢年齡大了，精力不夠用，把大奴婢都遣散了。

  現在，侍候錢氏的是兒媳婦，也就是劉氏的嫂子從娘家帶來的兩個大奴婢。

  這兩個大奴婢都是三十幾歲的中年女子。

  一個叫採蓮，一個采荷。

  採蓮答道：「回姑奶奶的話，老夫人剛吃了一碗肉粥，還吃了一些青菜、果子。」

  采荷道：「姑奶奶，太醫囑咐老太太年事已高，不能吃太多，怕不克化。」

  劉氏哭著坐在錢氏的床前，跟錢氏說話，期望能讓錢氏心情好一些。

  劉氏摸著錢氏長滿老年斑乾瘦的手，道：「娘，我上次來，您比現在胖些，現在怎麼瘦成一把骨頭？」

  採蓮站的位置，劉氏看不到她。

  採蓮翻了個白眼，道：「姑奶奶，以前老夫人就很清瘦，老夫人病了好些年，病痛磨人呢。」

  采荷也道：「是呢。老夫人一直很瘦。」

  幾年前，錢氏在老伴去世後，得了中風，去年起，全身上下動不了，頭都搖不了。

  錢氏就這麼淚眼巴巴的望著女兒劉氏。錢氏希望劉氏能發現一些她的異樣。

  這時，劉氏的貼身奴婢明珠進來。

  明珠是個喜歡八卦的人，才進劉家沒一會兒就打聽到這條街上來了個新鄰居，鄰居就是湘城的女神醫！

  明珠激動的道：「夫人，您可知被王爺賜過兩次匾的李神醫，就是奴婢前天給您說過在軍醫司講課的那位女神醫？」

  劉氏點頭，反問道：「怎麼了？」

  明珠提醒道：「原來，李神醫的家就在這條街上，就在盧大人家的隔壁。我的夫人，您不是一直擔心老夫人的身體嗎，您可以請李神醫來給老夫人瞧病。」

  采荷與採蓮面面相覷。

  采荷上前一步，道：「前日，老爺說派人去請李神醫給老夫人瞧病。那李神醫架子大的很，天天在軍醫司給很多人講課，沒有空到咱們府。」

  採蓮補充道：「李神醫年齡不到雙十，只是因為是女子，會些醫術，這才受到王爺的褒獎。」

  劉氏心裡尋思，她哥哥是湘城守軍的主官，那可是實職的五品將軍，李神醫都不把她哥哥放在眼裡，她的夫君只是六品官職，連將軍都不是，估計她去求李神醫，李神醫更不會給她面子。

  明珠怏怏道：「原來舅老爺已經請過李神醫，李神醫不願意來。唉，那是我多嘴了。」見劉氏難過的很，又見錢氏一直在哭，心道：老夫人若是真去了，我家夫人怕是更加難過傷心，這如何是好？

  劉氏陪著錢氏。

  采荷道：「老夫人不能傷心，姑奶奶在此久坐，老夫人一直傷心難過呢。」

  採蓮也道：「前兩日，小少爺從湘城書院回來，老夫人見到小少爺就哭得不行，小少爺走後好久，老夫人才收了淚水，那兩日，老夫人難過的胃口都不好。」

  聞言，劉氏不敢多坐，滿臉是淚帶著明珠離開。

  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麼，明珠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竟是看到錢氏面色驚恐、慌亂，而錢氏目光望的地方正是采荷、採蓮所站的位置。

  明珠以為自己是眼花。

  這時，采荷柔聲問道：「老夫人，你是又尿了還是拉了？沒關係，奴婢給你清理。」

  採蓮跟著道：「老夫人，奴婢去端清水給你清洗下面。」

  明珠心裡哦了一下。她知道老夫人大小便失禁的事。看來老夫人很愛面子。

  劉氏去了客廳，陪著她的是管家。

  管家是原來劉家的老人，問道：「可要老奴派人去知會夫人，說您過來了？」

  劉氏心道：久病床前無孝子。我娘病了好些年了，我哥和我都不在我娘身邊陪著。何況我嫂子。

  劉氏道：「算了，我也不是什麼客，不用嫂子過來陪我。我哥哥今日能回來嗎？」

  管家答道：「今日老爺值守，晚上不回來，明日一早才能回來。」

  劉氏的哥哥劉將軍，今年四十五歲，多年前娶了劉氏的嫂子董氏為妻，後來又納了一個貴妾、兩個美妾。

  董氏生了兩個兒子劉勝、劉升。

  貴妾、兩個美妾生了三兒兩女。這三個兒子都是庶子，沒成年就去世了。兩個女兒是庶女，都遠嫁到外地。

  前些年，貴妾、兩個美妾陸續去世。

  劉將軍又納了四個年青美貌的小妾。

  這些小妾身份太低，又沒有兒女，所以沒有資格見劉氏。

  劉氏獨自坐在大廳，心裡煩悶的很，便去花園散散心。

  明珠把剛才打聽到的消息一件件說給劉氏聽。

  「盧大人的兒子生下來沒有屁股眼，奄奄一息，太醫分院的所有太醫、名醫都救不了，是李神醫救活盧大人的兒子！」

  「鄭小將軍現在都能跑了！剛才府里的護衛說親眼看到鄭小將軍在街上跑，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鄭小將軍的命也是李神醫救的！」

  劉氏內心震驚，原來李神醫的醫術這般好，難怪架子很大，問道：「你說的是哪個鄭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