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 輪流訓斥

  大柳氏的氣色比四個多月前好很多，胖了十幾斤，臉上有肉了，看著沒有半點刻薄相。

  康老大兄弟的大脖子沒了，看著沒以前那麼怪異。

  總而言之，康家人的著裝、氣色、精神狀態都比之前強很多。

  康老頭滿面笑容，激動的跟康氏道：「妹妹，你嫂子、侄媳婦給青青的兒子做了幾身衣服還有鞋子、虎頭帽，就是怕青青看不上。」

  之前李青青給王捷安辦滿月宴時，請了康家，那時正是稻田養魚的最後時刻，康老頭不敢離開稻田，只派了康老大過來。

  康老大只是跟李家人、王家人打了聲招呼，送了六錢銀子，吃了滿月宴，就趕緊返回。

  所以康老頭夫妻、康老二、康老三這幾個月都沒見過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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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氏道：「舅舅、舅娘真是有心了。舅舅、舅娘，我替妹妹謝謝你。」話畢，忍不住跟康老頭道：「我娘就只給妹妹的兒子做了一身小衣服，付出這麼少，還埋怨妹妹沒有讓大林、二林去稻田養魚，沒有讓大林、二林當上官。」

  康老頭笑呵呵的看了康氏兩眼，他這個妹妹吧，從小到大就不聰明。

  當年，康氏為了不受婆婆的氣，為了成親就能當家作主，非要嫁進窮鄉僻壤的小泉村給沒有爹娘的李老頭當繼室。

  不說這些陳年往事了。

  康老頭屁股剛坐下，茶水都沒顧上喝一口，便跟康氏道：「你只看到了稻田養魚最後的結果，你是不知道中途出了多少事。我只給你說一件。」話畢，環視眾人，板著臉道：「你們聽著就行，千萬別說出去，特別是幾個小的，別亂說出去。」

  康氏見康老頭這般嚴肅，問道：「什麼事？」

  康老頭道：「稻田養魚大豐收的前一天，光天化日，一群惡人跑到稻田，先是拿油淋了稻穀，再放了幾把大火，整整三畝多稻田養魚都被毀了，那可是千斤稻穀、三百多斤魚，能讓好些人活命的糧食和魚！」

  李大林、鄧氏面面相覷，他們都沒聽說過這件事。

  康老頭道：「你們可知這是誰家的稻田養魚？」

  李家人皆搖頭。

  康老頭低聲道：「馬族。這也幸虧是馬族，若是惡人燒的是我們幾家的稻田養魚，怎麼辦？」

  鄧氏問道：「馬族，可是出了湘王妃的那個馬族，有馬清老爺的那個馬族？」

  康老頭點頭，道：「當時，我和他們兄弟去失事現場看了，現在想想都特別後怕。這麼給你們說吧，這幾個月我們稻田養魚，每天都擔驚受怕，幸虧最後沒出任何事，不然官府會追究。」

  康氏這才知道稻田養魚豐收前出了這麼大的事。

  她一個老婦人在家裡坐著，只是聽紅石村的村民說稻田養魚多麼的成功，王老頭、明天亮靠著稻田養魚當了官，壓根想不到稻田養魚若是失敗，王老頭、明天亮要承擔的風險責任。

  康老頭見氣氛一下子低落下來，勸了康氏幾句，語重心長的道：「我們兩家是青青的娘家人。青青這孩子是個很善良的人，她若是有什麼好事，肯定第一個想著我們兩家。

  我們兩家可千萬不能眼紅王老太爺、明天亮，埋怨青青，讓青青心寒，也讓外人看不起我們。我們兩家要知足，要感恩！」

  李大林夫妻均是點頭。

  康氏冒出兩句話，道：「二林他們一家，還有明天亮去了青青家吃飯。明天亮得了官服、賞金。」

  康老頭道：「人家明天亮會養魚，稻田養魚中的養魚是明天亮在琢磨。我們兩家沒有人會養魚。」

  康氏道：「二林原來在湘河邊上給漁民賣過魚。」

  康老頭解釋道：「賣魚不是養魚，那是兩回事。」話畢見康氏仍是氣呼呼的，當著晚輩的面也忍不住罵道：「我說你是真蠢，還是倚老賣老？你們家不是得了賞金五兩，還免了十年農稅嗎？」

  大柳氏朝坐在旁邊鄧氏問道：「你們家的賞金拿到手了嗎？」

  鄧氏點頭，道：「妹妹已經把賞金轉給我們。大林和二林各一半。」

  大柳氏忍不住笑道：「我們家也拿到了賞金。」

  鄧氏是直的不能再直的人，道：「按理說，大林和我的稻田養魚地畝數沒有二林和明氏的地多，大林和我不應該拿一半的賞金，二林和明氏非讓大林和我拿走一半。」

  大柳氏道：「二林和明氏真是不錯。我們家的賞金是我和你舅舅拿了，哈哈，你們表哥、表嫂都不搶不鬧。我們家的人也不錯。」

  康老大三兄弟見被親娘誇讚了，均是哈哈傻樂。

  康老頭一個眼神掃過去，康老大三兄弟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親爹在訓親姑呢，趕緊都收了笑容。

  康老頭對康氏道：「你們家稻田養魚的稻田合起來才十幾畝地，就得了這麼多賞賜，都夠再買十幾畝地！你以為上面是看著你們家的面子，那是看著青青的面子。大林、二林得了這麼多的賞金、好處，你這個當娘還想怎樣？難道你不知道大林、二林得賞金的事？」

  鄧氏搶著答道：「大林、二林一拿到賞金就給娘說了。娘知道！」

  康老頭見康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這個蠢妹妹心裡想著啥，真是把他這個當哥哥氣死了，大聲訓斥道：「你再這麼著胡思亂想，回頭青青對你就跟對三林一樣，不讓你進王家的門，不給你任何好東西，到時，你就後悔去吧！」

  康氏倒是知道李青青怎麼對李三林了，李青青是真的能狠下心的人，便低下頭，應了一聲，算是承認自己錯了。

  康老頭又道：「我是你的哥哥，不是青青的哥哥。只是這一次，我們全家就得了三兩黃金，那可是三十兩銀子，夠在湘城近郊買地皮蓋一座宅子。青青對我這麼好，你心裡不感激青青嗎？」

  大柳氏沒好氣道：「要是沒有青青，你哥哥、侄子、侄孫的病那麼重，連地都下不了。哼，我們家的人現在早就餓死了。青青救了我們家，就是救了你娘家。我說你怎麼不想想這些呢？你可真是糊塗蟲！」

  康氏喃喃道：「我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