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 油火燒稻

  「不好了！有人放火燒稻田的稻子！」

  「快看，那邊有濃煙！可是走水了？」

  「快去報衙門，好多稻田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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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稻田裡有水，怎麼會起火？」

  「稻田的稻子成熟了，這幾天就要收割，怎麼會著火？難道是天氣太過炎熱？這是天災還是人禍？」

  官道上站滿了人，眾人紛紛扯著脖子望向不遠處冒著濃煙的地方。

  有個身材幹瘦的中年漢子，蹙著眉頭道：「那裡好像是馬族人的地，那些地上面是稻田，下面是魚，叫稻田養魚。」

  有人很是好奇的問道：「馬族？可是湘王妃娘家的那個馬族？」

  湘城的馬族有三個，名聲最大也最富貴的就是馬清所在的馬族。

  乾瘦的中年漢子答道：「是。」

  眾人議論紛紛，道：「哦，原來是那個出過娘娘，現在又出了王妃的馬族。」

  「馬族的良田是馬族人在種，還是租給了佃農？」

  「我聽說馬王妃弄了稻田養魚，這著火的稻田不會就是稻田養魚吧？」

  這時，有兩個容貌十分普通，卻九分相似，穿著灰色衣褲的青年先後跟眾人道：「我從未聽說水稻的稻田著火，可見這稻田養魚違背天道。」

  「稻田要是能養魚，還要大海、江河、池塘做甚？各位親眼目睹，稻田養了魚，快豐收前就會著火，所以稻田不能養魚！」

  乾瘦的中年漢子卻道：「不。不是你們說的這樣。稻田養魚是好事。我去那些稻田養魚的地里看過，稻子長得快長得好，魚也是一樣。我瞧著這火燒得不對勁。」

  兩個灰衣青年面色微變，一人一句道：「那你說說看，這火怎麼燒得不對勁？」

  「你家又沒有稻田養魚，你懂什麼。」

  乾瘦的中年漢子曾經多次觀摩康家的稻田養魚，還跟康老頭請教過，他想著今年的第二季不種菜，要跟著康家一起稻田養魚呢，他打量兩個灰衣青年穿的是千層底的黑布鞋，衣褲乾淨沒有補丁，不像種地的人。

  「我家祖祖輩輩都種地，我懂種地。你們有沒有種過地？」

  兩個灰衣青年瞪眼叫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家門前幾百畝地，我天天看著別人種地，看都看會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會種地？」

  乾瘦的中年漢子見兩個灰衣青年急眼像要打人，心裡覺得這兩人怎麼這樣凶？便跟眾人道：「風往那邊吹，這火不會燒過來。我穿過樹林去瞧瞧，到底是哪裡著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幾個膽子大，喜歡湊熱鬧的男子早就躍躍欲試，現在見乾瘦的中年漢子抬腿往著火的地方去，立即跟了過去。

  官道上的看客越來越多，眾人隔離樹林觀望火勢。

  許多人擔憂稻田裡有沒有人被火燒死燒死，還有人擔憂損失了多少稻穀？

  兩個灰衣青年見到這麼多的人，不由得興奮之極，在人群中東奔西竄造謠稻田養魚違背天道，只要有人和他們搭話，哪怕只說一句話，他們就引著人往管理稻田養魚的湘王妃馬蓮身上想，想要人出說馬蓮不配當湘王妃的話。

  無奈路人都是平民老百姓，別說是高高在上的湘王妃，就連縣令都不敢議論，根本不按照兩個灰衣青年設想詆毀馬蓮，反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兩個灰衣青年。

  有個婦人直接罵道：「你們自己失心瘋，別拉著老娘！滾一邊去。」

  還有個紅臉老頭直接推了他們一人肩膀一下，道：「老頭我最討厭談論婦人的事！不要臉！」

  就在兩個灰衣青年氣呼呼準備把紅臉老頭拉到一旁拳打腳踢時，耳邊傳來眾人的高聲歡呼，「黑煙小了！」

  「火勢控制住了！」

  「哦，火滅了！」

  兩個灰衣青年不由得心裡暗罵放火的人能力差，這麼快就被人滅了火，這放火的人可真是廢物！

  幾十丈外的稻田田埂，一群官兵將幾個穿著灰衣的男子團團圍住。

  這些男子的著裝與官道路邊的兩個灰衣青年一模一樣。

  此時，這些男子均是目露怯懦，聽到官兵命令後，紛紛蹲下，雙手抱頭。

  幾名軍官怒喝道：「你們奉何人之令往稻田養魚的稻田裡面潑油放火？」

  「說！不說就是死路一條！」

  「把他們分散詢問！」

  一旁幾十個馬族的佃農跪倒一片。他們望著燒毀的幾畝稻田，嗚嗚大哭。

  明天湘王、湘王妃就要驗收馬族的稻田養魚，誰知半個時辰前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幾個灰衣人把看稻田的佃農打暈，往稻田裡潑油，然後放火燒稻田。

  天氣炎熱，稻子上面淋了油，哪怕稻子下面是水，一個火把丟過來，就著火了，這火一燒就是一大片，不過一會兒功夫，幾畝良田都被火燒毀！

  稻田養魚的每畝田，佃農都是日夜辛苦打理照看，這把火燒一下子燒了幾畝田，燒了他們的成果，他們臉上流著淚，心裡滴著血，還無比的惶恐，怕被湘王府追責重罰！

  馬族的馬清、大管家騎馬狂奔而至，看到的就是族裡的佃農跪在地上痛哭的場面。

  馬清面色陰沉。

  他們家族的成年男子除了他和幾個身體不好的長輩外，都去邊境攻打越國。

  是誰在這個時候出暗手對付他們家族？

  稻田養魚是湘王趙安、湘王府第一幕僚兼征南大軍軍師吳應海很重視的大事！

  是誰敢明著違背趙安、吳應海？

  大管家問道：「有無人員傷死？」

  幾個佃農哭著答道：「沒有人死，只是賀老七的腦袋流了好多血，三狗子的臉被石頭劃破，老鄭頭的右腳扭了……」

  「大管家，壞人燒了三畝多良田，那水裡的幾百斤魚都被火燒熟了。小的們沒有防住壞人，小的們有罪。小的們該死。」

  「那些壞人竟是光天化日之下放油火燒稻田。他們該死！」

  馬清下令佃農趕緊去請郎中給受傷的人看病，而後去瞧看三畝多燒毀的稻田。

  他的心情十分難過，而後特別憤怒！

  大管家俯在馬清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有官兵看守，怎麼還讓壞人陰謀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