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月下漫步

  「王爺若是得空，要不要進來，一起感受一下話本的魅力？」沈玉娘鬼使神差地發出邀請。

  蕭元易似是沒料到她會如此說，一時竟怔在原地。

  不知為何，沈玉娘見他這幅模樣，忽然沒了勇氣，連忙改口：「罷了罷了，你們大男兒肯定對我們這些姑娘家看的話本不感興趣。不過我現下也不得空，不能陪王爺繼續說話了。」

  「你怎知我不感興趣？」蕭元易急忙補充。

  這一瞬沈玉娘倒是啞口無言。

  「王爺既是感興趣便過來吧。」

  見沈玉娘當真邀請自己入屋，蕭元易又斟酌了片刻。這畢竟是在寺中，他們的關係微妙，若是讓旁人見他入了她的屋，難免要起些不該有的流言。

  想到此處，蕭元易的腳步頓住，猶豫著提議：「你若是無事，不如出來陪我四處逛逛吧？」

  沈玉娘原是想拒絕的，不過她現下手中的話本子已經看過一回了，起身逛逛似乎的確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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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處，她斟酌片刻，點了點頭。

  兩人行至小道上，沈玉娘難免有些侷促。

  「聽聞你過些日子要去連城？往常要出行前不都很忙麼？今日怎麼有閒情雅致來寺里？」為著不讓氣氛僵持下去，沈玉娘主動開拓話題。

  「你怎知我要去連城？」蕭元易臉上明顯有些驚喜，因為在他看來，沈玉娘知曉行蹤是因為關心著自己。

  沈玉娘的思緒停滯一瞬。

  「哦，我聽雲栽說的。」話音脫口而出，她又著重強調：「不經意之間聽見的，不是故意去打聽的。」

  蕭元易聞言，爽朗地笑出聲：「我知曉，你定是不會特意關心我的，放心吧，我沒誤會。」

  他的反應分明如自己所願，但沈玉娘的情緒卻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忽然不說話了？」或許是她太過沉默，蕭元易有些不自在，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頭。

  「我方才不是有許多疑問麼？你都沒回答我呢。」沈玉娘囫圇找了個話頭搪塞回去。

  「行囊都已經收拾妥當了。」蕭元易回過神來，回憶著方才她的疑問，適時回答一句。

  「那便好，希望你此行一切順利。」沈玉娘說這話時，語速飛快。

  「多謝。」蕭元易很客套地應了一聲，又接著方才的話題往下：「平日裡出遠門，母親都會準備平安符。只是如今母親身子不大好了，無法親自來，便讓我來這裡找空慧大師。」

  沈玉娘耐心聽著蕭元易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末了才續一句：「老夫人的身子如今還是很不爽利？可有再請郎中瞧過？」

  「太醫也請了無數遍，症狀的確比之前少些了。不過情緒似還是不算太高，現下只能一步一步來，平日裡也不敢多說什麼她不愛聽的話刺激她。」

  「王爺的確辛苦了。」實則沈玉娘是很能理解現下他的處境的。

  「倒是鮮少有人對本王如此說。」蕭元易像挖掘新大陸似地開口。

  沈玉娘難免有些不解：「我說的不是實話麼？」

  蕭元易無聲笑了笑，解釋道：「的確是實話，不過人們大多都把孝敬一事放在首。畢竟不孝是為大不敬，可是要罪。」

  經這一解釋，沈玉娘才算瞭然。

  「的確是這麼個理，方才倒是我沒往深處想，開口時有些唐突了，望王爺不要怪罪。」

  「無礙。」蕭元易很隨和地擺了擺手，「此事怪不得你什麼。」

  他的話音落下，沈玉娘一時想不出多餘的話題，於是兩人之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沈玉娘忽然想到，自己方才一時衝動答應蕭元易出來散步，是否相當於給自己自掘墳墓？

  蕭元易顯然不知曉她心中所想，見她沉默下來，絞盡腦汁才想到她能搭上的話，「你近來如何？」

  沈玉娘似是沒料到他會這樣問，明顯怔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她才回答：「一切都好，有勞王爺掛心了。」

  「你那回香樓跟春回樓很不錯，許多同僚招待貴客時都會攜人前去。說旁人雖然仿照你們家的涮肉，但總歸是做不出你們才有的風味，而且你們的價格也很合理，他們時常說希望你們能保持初心。」

  提及自己的事業，沈玉娘的情緒明顯比方才高漲不少。

  「這麼高的評價，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我不過是做了些自己該做的罷了，能得各位大人喜歡，我很高興。王爺下回來，我讓他們呈些新品給您嘗嘗。」

  「至於價錢麼？一般情況下若不是使用了什麼特殊食材的話，都不會大幅度提升價錢的。」

  蕭元易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不自覺呢喃，「你同從前果然是一點兒也不一樣了。」

  沈玉娘因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時間沒聽清他的話，「王爺說什麼？」

  「我是說，你如今這幅模樣很有魅力。」蕭元易不厭其煩，拐著彎開始誇讚沈玉娘。

  沈玉娘沒料到他會突然誇讚自己，一時有些不好意思，「王爺謬讚了。」

  「其實你叫我蕭公子也可以，畢竟從前在外面都是如此叫我的，總一口一個王爺，不知為何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沈玉娘現下心情正好，聽他如此提議，倒是很乖順地按照他所說的叫了一聲蕭公子。

  蕭元易很爽利地應承下來。

  沈玉娘又忽然想到這寺廟裡的齋食，變得有些滔滔不絕，「不過我同您說，近日我來這寺中便發現了一處特殊之處。如今這些齋食也做得越來越有滋有味了，不像許久之前那樣清湯寡水。」

  「的確如此。」蕭元易頗有同感地點點頭，而後又笑著補充：「感覺是得到了高人指點。」

  沈玉娘聞言，若有所思地續話：「若當真如此，該好好感謝一下這位高人才是。」

  「不過神佛面前，本也不該一味的貪求美味。上香的香客都虔誠，想必也不太計較這些。」

  蕭元易正想順著她的話繼續說，忽然有一聲尖叫聲打破了周圍的平靜。

  「來人啊，這裡死死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