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秘技
2024-06-02 12:59:11
作者: 米花糖
陽光微弱的幾乎看不見,連接著山的天邊也已經暈染上墨水。這裡沒有路燈,只有沿街的商戶陸陸續續點上的燈。
這條街要比他們那片繁華得多,苗玉可以透過門帘瞧見這些商鋪裡面的熱鬧,等她再走一段路,沿街的酒樓里就傳出悠揚的音樂,男人們喝酒爭吵的聲音也在其間穿插。
苗玉剛才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入了冰窖里,連帶著身子出了一身冷汗,現在身處這熙熙攘攘中,她覺得身體在逐漸回溫,也有了興致四周張望。
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身穿布衣、步履匆匆的居民,取而代之的是穿著各式名貴衣裳,手裡還拿著或是小扇子,或是小手爐的公子小姐,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瞧著就是出手大方的主,這是苗玉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緊接著就是思考在這裡租借一個月需要多少銀子。
她醫館所在的位置附近至少需要二十兩銀子,這還是算比較小的商鋪,若是開在這裡,少不得得有個百來兩銀子!
光是想想,苗玉都覺得被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這片地如此繁榮,來往的都是有身份的公子小姐,怕是一天賣出去幾個簪子,幾件衣裳或是一桌的菜都能賺個大半回來了。
這生意果然講究的就是個財生財。
她一直這麼走著,直到被一家金碧輝煌的酒樓吸引了注意。
這個酒樓的構建並不稀奇,一路上走來大多都是這樣的牌樓式構造。
苗玉瞧不見裡面,之鞥能看見整個酒樓在黑暗中閃閃發光,而酒樓上方每一層伸出來的四個小角上都擺上了夜明珠,遠遠看過去,像遠遠在半空中的一輪圓月。
而酒樓的正中間擺著大大的牌,藍底金字寫著『鯉名樓』。
原來這就是鯉名樓,苗玉停下了腳步,在不遠處張望著。
在門口站著兩位夥計,以為穿著華貴的公子哥上前,其中一位夥計迎了出來,大聲叫出了他的名諱。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他和招待的夥計似乎交談了幾句,然後笑著走進了門。
另一位夥計出來頂上了他的位置,大概過了一分鐘,又有一位客人上前,兩人又上演了剛才那一幕。
苗玉還眼睜睜的看著,剛剛還在自己身側走著的貴女,在看見有人先一步上去後,轉了個彎回來,假裝不經意的路過走了進去。
看的她目瞪口呆。
這是他們之間什麼新型的規定嗎?
原本只是被這外觀扯住了腳,現在她對這個酒樓的運作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她往腰帶那摸了摸,果不其然是一手空氣。
原本也只是想著出來打探打探消息,沒曾想到會離開這麼遠,身上沒帶銀兩也是正常的。
就是帶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銀子夠不夠在裡面喝一杯茶。
苗玉無奈的聳聳肩,既然無法進去,她就要繼續找回去的道路了。
在她轉身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你,你是小玉大夫吧?」
苗玉循聲望去,一個年紀相仿的美人正在向她靠來。
美人頭戴幾支珠釵,身著粉嫩的長衣,似乎是怕冷,外邊還套了一件帶了毛的外衣,但並不厚重。
她似乎不擅長塗抹胭脂,臉頰上的白還未塗勻,朱唇上的一點也被破壞,嘴角還沾著一絲香料,應當是吃著小吃一路趕來。
印象中,苗玉從未見過這個女孩。
「你是誰?」
「失禮了,小女是尚書大人的第三個孩子,名為百十紅,百詹元是我的父親。」
百十紅微微喘著氣,行了個禮。
苗玉卻是想起了她的父親,有些遲疑著開口,「你的父親,是前幾日在……」
「是的,家父在街上失禮了。連小玉大夫都知曉這件事,看來確實鬧得很大。」百十紅面色如常,看起來並未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心情。
「尚書大人身子可好?」
「家父身子一向不錯,為何這麼問?」她有些不解。
苗玉更是奇怪。
「他不是生了什麼病才這樣的嗎?」
「不是這樣的。」百十紅笑了出來,「小玉大夫還沒用晚膳吧,正好今日我請你用膳,正好,我也有些小事要拜託你。」
她對著鯉名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苗玉卻有些猶豫。
現在天色已晚,若是吃了完善再回去恐怕有些不方便,更何況,她也擔心自己遲遲不歸家娘親會擔心。
「我有帶女婢出來,用完膳後,小於大夫可以上我的馬車送你回家,若是家人擔心,他們也可以為你送個口信。」
看出了苗玉的躊躇,百十紅體貼的說,並且再三強調不會耽誤很長時間。
苗玉也不好推脫,跟在百十紅身旁向鯉名樓走去。
夥計馬上就迎了上來。
「尚書之女百十紅,」夥計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還有小玉醫館的苗玉大夫——歡迎—你們的到來。」
「也是久未來了。今日的嗓音怎得如此洪亮,莫不是正巧碰上了店裡的名嘴?」百十紅答道。
「哪能啊,給十紅小姐安排的,不各個都是名嘴嗎?」夥計嘿嘿一笑,「這苗玉大夫到此也是稀客,稀客呀。大家一直很想目睹你的真容呢,這走進去少不得別人的目光。」
苗玉也是跟著笑答了幾句。
果不其然,夥計招呼著他們入座的時候,苗玉感覺得到身上有數不清好奇的視線,不會讓人難受,只是耳朵燒的慌。
苗玉甚至能聽見他們在她身後的竊竊私語。
「苗玉大夫,是東門那個小醫館的大夫?」
「有人說她敢聞張御醫手中的皇家秘藥呢,我還以為是個三頭六臂的大人物,瞧著也不過是個小姑娘。」
「她的金針用的是出神入化,據說是早已失傳了幾百年的秘技!」
從門口到他們的包廂,不算上樓梯的話一共是57步的腳程,苗玉低垂著頭在心裡數著,耳朵到脖子根都燒紅了,只能集中注意力在腳下,連周遭的裝飾都捨不得分去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