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挑釁

  這戲子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抑或是痴情的公子哥想要將人娶回家，一推一拉間釀成大禍。

  只不過這公子哥稍微有些勢力，這麼大的梨園，幾十口生命都能被他擺平。比起背後的恩恩怨怨，這位公子哥的身份更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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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園毀滅後，這個不知名的東家就買下了這片地，蓋起了這座酒樓。

  話說這梨園的殘骸也是邪性得很，鯉名樓的東家建了好幾次，都發生了大大小小的意外，小的可能是天上飛下來的瓦片，大的可以是工人的一時失手摔下樓，如此這般幾次，就無人敢接手，東家只好找了大師坐鎮，又找了外地的工人，這才勉強建起。

  「說起來，那段時間也是陳大人的父親，陳將軍常去的地方。「張御醫忽然提了一嘴，」我記得，那幾年他有傷在身，所以在京城裡呆了將近五年的時間，原本聖上都預備讓他在將軍府頤養天年，不曾想他卻主動請纓繼續鎮守邊疆，態度還十分堅決。「

  「老先生說過他愛兵如子，做出這種決定也並不奇怪吧。「

  「是啊，我之所以記得這件事，還是因為那是陳大人最後一次回到京城，那一次離開之後，幾十年過去了，他從未提起過回京城。在邊疆的生活相比十分困苦，直到今日他也從未婚娶。

  「從未婚娶？」

  這件事大家都很驚訝。

  「他的家人並不催促麼？」趙年問道。

  「陳大人的父親已經戰死沙場，他在而立之年就繼承了父親的工作，至於母親……」張御醫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他的母親曾經是京都里的大紅人啊，生得漂亮又性格潑辣，是遠近聞名的美嬌娘，求親的隊伍可以踏破府邸。她也是個奇女子，一眼就瞧上了他的父親，在父母的反對下毅然決然的嫁了過去。」

  「婚後的生活也算是細水流長，他的父親從未有過別的妾室，平日裡也潔身自好，從不去芙蓉閣那些污穢之地。大家都說他的母親嫁了個好人。」

  「那，陳大人的母親是——」

  「她死了，在梨園燒毀之前，在她死後不久陳大人的父親就主動請纓去鎮守邊疆，還帶上了陳大人。關於她的死京都里一直是眾說紛紜，似乎是陳大將軍的命令，這個事件一直沒有走漏風聲出來，所有的知情者對此都是緘口不言。」

  似乎是有些醉了，張御醫的話也比平時多了些，他好像沒有意識到，自顧自地往下說。

  「不過啊，街坊里倒是流傳了不少閒言蜚語，有的人說啊，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母親，是在梨園裡，她發了瘋地大喊大叫，好像還拿著一把刀……」

  「莫不是梨園裡有陳大將軍的風流往事？」

  「這怎麼可能呢，那個人向來古板，心中只有自己的大義和士兵……」

  昨日的果酒、黃酒、米酒三管齊下，今日的小玉醫館自然而然的開門就晚了。

  好在今日大家都起的不早，街道上也還沒有什麼人，就連開檔的店鋪也少了一半，保不齊還在家中的床上宿醉不起。

  苗玉百無聊賴的坐在醫館內，手裡拿著一卷醫術，哈欠連天。一旁是拿到了字帖的苗小白，看上去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動一動筆桿還要停下來撐著臉眯一會。

  今日早晨的事不多，也就陸陸續續接了幾個小小的病人，不外乎都是外感風寒之類的症狀，藥方都不需要怎麼變。

  苗玉心中暗罵鳳煜川。

  昨日分別後，他就不見蹤影。

  說好的一起吃飯也只是送了一道菜來，還附上一張道歉的紙條，讓她有火也發不出。

  大早上的呢，在她還沒醒來的時候紙條就已經送到了自家門口，也是對於毀約的抱歉，還說那件事情他還沒有眉目，有什麼事情的話隨時給他捎信。

  當然，還有一段囑咐她不要再沒有人陪著的情況下去後山。

  苗玉撇了撇嘴。

  她倒是想，只是娘親也堅決不同意這個決定。

  在她準備去拿第二本書的時候，店鋪口傳來了敲打的聲音，非常規律的三下，然後一個女子鑽了進來。

  來者看上去和她一般年齡，梳著繁複但華貴的頭髻，穿著藍色描金的衣裳，頭上帶著的，腰間掛著的都是隨著移動閃閃發光的飾品。

  苗玉粗略看了一下，少不得珍珠和透亮的寶石，頭上還有精細的點翠，耳朵上一對點著紅寶石的玉兔子也是價值不菲。

  這店裡怎麼會來這麼個大人物？苗玉疑惑。

  來人帶著兩個侍女，趾高氣昂的走進醫館裡，環顧一周，鼻子裡輕輕噴出兩道氣。

  「你就是小玉醫館僱傭的僕從？叫你們的東家出來與本小姐談談。」她高傲的在醫館旁邊的長凳上站好，她的兩個侍女連忙上前鋪設坐墊。

  那裡原本是給排隊的病人坐著歇息的，現在已經被她的黑底描金座墊和配套的扶手占領了。

  她怡然自得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副女主人模樣，苗玉倒是像那個沒眼色的客人。

  好沒禮貌的女子。苗玉皺眉。

  「我就是東家。」她站起身來，回答道，「大人哪裡不舒服嗎？」

  「你就是東家？那你為何做一些奴僕做的事情，是這裡經營不善嗎？可別矇騙本小姐，我要與你們東家談事，重事！」

  兩個侍女攔在她的身前，抽出了放在腰間的長劍。

  苗玉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頭疼。

  她的話雖然刺耳，但語氣中卻是滿滿的認真，比起找茬的，更像是發自內心的疑惑。這讓苗玉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是運氣不好碰上了哪家大小姐出來逛街麼？

  她壓下心頭的疑惑，「小女就是小玉大夫，這小玉醫館就是以小女的名字命名的，請問大人過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原來你便是小玉大夫。」女子放下伸到頭頂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會，嗤笑，「我瞧著你也不像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呀，你這般年輕，渾身上下也沒個草藥味，手指尖也是乾淨的不像個幹活的。現在這京城下面，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開醫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