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被騾子整崩潰
2024-06-02 12:38:30
作者: 魏家二妹
「你……你個混小子……我這兩天就聽到有人跟我說這事了,我還不信……你不要命了……」
「爺,您別激動,晚上我回家好好跟您說……」趙建慶扶住爺爺說。
「你……這就跟我回家!」趙老頭怒不可遏。
「好好好,我這就跟您回家,您別嚷嚷,千萬別嚷嚷……」趙建慶小聲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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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有幾個人抱著白條來賣了,他不能讓人家聽到爺爺的話。
魏青草不敢說什麼,趕緊接過幾個人的白條檢查質量,跟趙建慶交換一個眼色,看著他扶著爺爺走了。
合伙人走了,剩下她自己也得繼續收呀!
縱然她再麻利,可一個人哪有兩個人快呀?她忙得滿頭大汗,白條還是稱不及,一會賣白條的人後面排起了隊。
魏青草長吐一口氣:缺一不可呀!
她忙得一口水都顧不上喝了,一直忙到下午,才把兜里的錢都變成了一捆捆白條,她長吐一口氣,癱坐在了騾車上。
喘幾口氣,她拿起乾糧胡亂吃了幾口,喝了半壺水,看看四處沒有趙建慶的影子,她只得自己趕騾車去收購站賣。
只是,趙建慶家的騾子她沒趕過呀,這騾子別看他趕著可溫順了,讓跑就跑讓停就停,比個孩子都聽話,可魏青草碰起來可不一樣了……
她走到騾子跟前,伸手一拉韁繩騾子就被它「吭吭」噴鼻子示威,嚇得魏青草趕緊給它作揖。
低三下四地哀求:「騾子兄,別生氣別生氣,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咱是老相識了,今天你主人不在,只能我趕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打動了騾子,反正騾子讓她趕了,她千恩萬謝地跳上了車轅,極盡溫柔地學著趙建慶的口氣吆喝它跑路。
只跑了一里地不到,魏青草就發現這頭騾子脾氣可真不小,還挺任性。路上走著看到花就停下啃花,看見水就要停下喝水,身上痒痒了還就地就要臥地蹭痒痒。
可不能給它蹭痒痒呀,它還拉著一車白條吶。所以,魏青草連哄帶勸的扯著韁繩不給它跪,苦苦哀求它趕快走路。並且還承諾到縣城把貨卸了它愛幹啥幹啥,她統統答應。
路還沒跑一半,魏青草已經被這頭犟騾子給弄得心力交瘁。
再看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頭髮凌亂,留海黏在額頭上,臉上,辮梢都濕了,因為被騾子猛拉橫拽的,她摔了兩個屁股墩,身上都是土,又被汗一濕,土都凝結在了身上。
此刻,她像個要飯的。
「騾子大哥,我求你了,咱就好好走吧,等把這一車柳條賣出去了,我給你買個新韁繩好吧,晚上讓你主人多給你吃把麥麩子……」魏青草帶著哭腔給它說好話。
她承認,她一活兩輩子的人敗給了一頭騾子。
騾子呢,像個高傲的王子,又像個囂張的流氓,對魏青草的哀求聽耳不聞,視而不見,慢吞吞的走著,伸長脖子吃著路上的草,草上的花,甚至看見蝴蝶還去追……
魏青草崩潰了,她掄起鞭子抽向了它,嘴裡罵:「給你臉了是吧,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啊嗷!啊嗷!」騾子仰天長嘯兩聲。
魏青草一個跟頭從騾車上摔了下來,跌倒在路邊的草叢裡,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騾子拉著一車柳條呼嘯而去。更令人絕望的是,車上的柳條一捆一捆的被甩掉地上……
「哇!」魏青草趴在地上崩潰大哭。
「趙建慶,你在哪裡呀……」她抓著地上的土發出靈魂呼叫。
忽然,一道清脆的口哨聲穿雲裂帛而來,前面發瘋飛馳的騾子奇蹟般地停了下來。
她淚眼朦朧地看見:趙建慶從後面奔跑過來。
「青草!」他彎腰抱她坐起身。
「建慶,嗚嗚嗚……」魏青草拉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受苦了受苦了……摔壞沒有,讓我檢查一下……」趙建慶關切焦急的摸著她全身的骨節。
「骨頭沒事,站起來,看能走嗎?肌肉扭傷沒有。」趙建慶扶著她起身。
魏青草站起身,走了幾步確定哪都沒傷著,就嗚咽著說:「我摔到草叢裡了,應該沒傷筋動骨,就是……就是渾身火辣辣地疼……」
趙建慶像哄小孩子似的摸著她的頭安慰:「不哭了不哭了,一會就不疼了,都怪這頭犟騾子,一會我好好教訓它……」
「啊奧啊奧!」前面那頭騾子心虛的喊著跑過來請罪來了。
它到了趙建慶跟前,居然屈前蹄跪下了,一副任打任罵的卑怯相。
魏青草看著它這副欺軟怕硬的勢力相更惱了,指著它罵:「你這會充好人、不是,充好騾子了,剛才你不是能得上天嗎?我讓你跑你偏不動,還擱那沾花惹草,我讓你慢點你偏尥蹶子跑,還故意把我顛簸得七葷八素你看笑話,我抽你兩鞭子你居然起了殺心,想摔死我……你什麼玩意你,你要不要臉了你,有你這麼當騾子的嗎……」
趙建慶拍拍魏青草,溫聲說:「你坐下歇會,喝口水,我管教它。」
魏青草知道趙建慶的脾氣,又死拽住他的胳膊說:「別,我罵它幾句出出氣算了,還是趕快把它甩掉的白條裝車上吧。」
趙建慶看看散落一路的白條,就兩眼惡狠狠地瞪著騾子悶吼一聲:「回頭我再收拾你,起來吧。」
那頭騾子低聲「啊奧」一聲,低眉順眼的站起身,老實的轉過身去聽命。
倆人一起把地上的白條撿起來捆好,又一層一層摞好在車子上,捆好了,才靠在騾車上喘口氣。
趙建慶看見魏青草臉上都成小花貓了,渾身都是泥巴,他又心疼又覺可愛。他拉住她的手說:「走,去河溝里洗洗臉去。」
魏青草這才知道自己臉肯定很髒,又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泥土,她自己噗呲笑了,問趙建慶:「我這樣子你看了想笑不?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
趙建慶拉著她往河邊下,語氣溫柔地說:「我不想笑,我很難過,都是我,害你被騾子耍,差點受重傷。」
魏青草心裡溫暖極了,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她微紅著臉說:「不怪你,你也是沒辦法。對了,你怎麼又來了?」
趙建慶搖搖頭,低聲說:「我不來能放心嗎?還不知道我家騾子的脾氣,除了我誰都不服管,更不會讓女人碰。我怕你路上被它欺負,想辦法急著跑過來了。唉,還是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魏青草低頭問:「你爺怎麼樣了,你怎麼跟他解釋的?」
趙建慶沉聲說:「別提了,抽空再說,來,洗臉吧。」
他們蹲在了小河溝沿,趙建慶輕輕撩起水給她沖洗臉上的泥土。
她溫順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那清涼河水流過臉龐的舒爽。
「好了,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吧。」趙建慶溫聲提醒。
魏青草低頭看向水裡,微微泛著漣漪的水面上,花貓終於白淨了。
她心裡忽然想到一件事,驚問:「建慶,這離你家可是有二十多里呀,你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