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虛擬實境中的戰鬥

  「儘可能不要使用大殺傷性武器，優先轉移平民和病人。」瀋河高聲喊道，周圍所有人準備武器的同時都井然有序的聽從命令，「封鎖所有入口，把薇爾莉特喊出來，清除入侵者，讓貞德去防守醫院大樓......來一支小隊跟著我，其餘人，以小隊為單位自由反擊。」

  「是！」

  近乎是同時回復，所有人從訓練場魚貫而出。

  一時間大作的槍聲，和炮火聲讓羅傑斯差點以為又回到了戰場。

  不，這裡就是戰場。

  「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羅傑斯問道。

  「有，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走，你是平民，不是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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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瀋河招呼著身邊一隻八人小隊，護送著他們朝訓練場外面走去。

  這個本來祥和安靜的地方現在已經成為戰場，每一棟建築物內都有人湧出，他們甚至有不少都是穿著護士服的女士，但是卻提著武器毫不留情的掃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從圍牆外面翻進來，他們穿著好似維修工人一樣的服飾，卻舉止猶如最精銳的部隊。

  槍聲震耳欲聾，近乎每一秒都有人倒地，空氣中開始彌散著硝煙與血腥混雜的味道。

  羅傑斯完全說不出話來，這也算是和平？

  「我們從這裡繞到醫院大樓。」瀋河說著，帶領眾人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前進，「那裡有貞德防守，敵人攻進不去。」

  「沈先生，如果要去醫院大樓，走這裡會路過一個窄道，可能會被火力圍攻。」羅傑斯弓著身子，謹慎的移動著，「能不能給我一柄武器，我想我能幫忙。」

  「羅傑斯先生。」瀋河依舊往前面走，甚至沒有回頭，「你比我們更明白保護平民的意義，除非我們全部戰死，否則不會有讓你上戰場的機會，此外，我不想再說第四遍，你已經不是士兵了，你現在要以什麼理由戰鬥？」

  羅傑斯被瀋河這樣的一句話問住了。

  屬於他的戰爭已經結束，這裡不是屬於他的戰鬥，脫下軍服的他，似乎也沒有繼續戰鬥的理由。

  幾人很快來到一個窄道，這裡離開了牆壁，左右兩邊都是半人高的灌木，其中左邊是激烈戰場。

  就在剛剛走過幾米之後，羅傑斯的餘光忽然瞥見右邊不遠處的圍牆上，一些穿著維修工服裝的男人翻了下來，舉起手中的機槍瞄準他們。

  「危險！」

  羅傑斯下意識的將瀋河撲到在地。

  但是有人的反應比他更快，三名戰士擋在他們的面前，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機槍的掃射，他們倒下去的瞬間，剩餘的戰士補了上去，激烈的交火聲驟然大作。

  甚至一名戰士就直接倒在羅傑斯的面前，那擴散的雙瞳讓他的心跳微微加速，這是腎上腺素開始分泌的表現。

  ——他的身體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了！

  瀋河站起來反手護著他往前撤退，力氣大到不可思議。

  但是越來越多的敵人從右邊的圍牆上翻了出來，這裡似乎是防守力量的真空區，又缺少可以躲避的地方，戰士們用身軀為他們掩護，沒有絲毫的遲疑和軟弱，直到中彈倒下後也一聲不吭，羅傑斯拳頭握緊，從地上撿起一把槍想要衝上去。

  ——只是被瀋河一把拉了回來！

  「你不是超人，沒有盾牌在手上，衝上去也只是活靶子，你想讓他們的戰死毫無意義嗎？」

  羅傑斯的腳步停了下來，瀋河話里的意思說的很清楚，他現在是被保護的平民身份，如果他在這些保護他的戰士全部陣亡之前倒下了，是對他們捨命保護的侮辱。

  曾經是士兵的羅傑斯非常理解這種感情，只是他從來沒有站在被保護者的身份上體會它。

  瀋河從他的手中搶過武器開始射擊，槍法精準，但是敵人越來越多，最後僅剩的兩名戰士也倒了一位。

  最後一位腿部中彈，身子後傾摔到的時候，羅傑斯扶住了他，伸出手接過武器，現在，輪到平民戰鬥。

  但是這個時候，一個嬌小的身軀帶著一輪銀月衝進敵人陣營，慘叫的悲鳴聲不斷傳來，敵人的身體被毫不留情的分割，鮮血如瀑布般飛濺，無比濃郁的腥味在短短時間內彌散，到最後只剩下一位沐浴著鮮血的女孩站在那裡，手持著一柄巨大的長柄鐮刀，恍若死神的化身。

  羅傑斯完全說不出話來，比血腥場面更讓他震撼的是，這位女孩看起來最多只有十一二歲！

  瀋河放下手中的武器，招招手，「薇爾莉特。」

  恍若一陣風一般，薇爾莉特的身軀出現在他們面前，仰頭望著瀋河的大眼睛中透露出乖巧，好似身上的血漿不過只是萬聖節的化妝。

  「她也是你們的戰士？」

  羅傑斯的喉嚨有些乾澀，他這一瞬間想到很多事情。

  生物兵器實驗，血腥訓練，或者是其它的什麼東西。

  「她是我的同事從戰場找到的，那之前一直被當成兵器使用。」瀋河用袖子替她擦了幾下臉上的血腥，低聲說，「我把她當成親人看待，但戰鬥已經成為她的本能，而且她有戰鬥的理由，所以，你的確可以把薇爾莉特看作我們的同伴。」

  面前的薇爾莉特雖然只是以薇爾莉特的相貌性格虛擬出來的NPC，但是一樣的相貌，一樣的表情，依舊讓瀋河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許的愛憐神色。

  羅傑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能夠看出，瀋河對這位小女孩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走，去醫院大樓。」瀋河沒有過多的耽誤時間。

  羅傑斯背起受傷的最後一位戰士，從這裡到醫院大樓的距離並不遠，抵達門口之後，羅傑斯發現另一位穿著好似中世紀白色鎧甲的少女手持旗幟站在台階下，大量的戰士堅守在這裡，而就在他們出現的時刻，敵人恍若有了共同目標一般朝著這邊瘋狂攻擊。

  「貞德，使用寶具！」瀋河吩咐一聲。

  「是，御主。」

  貞德點頭，向前幾步，似乎是禱告般的單手抵在胸前，然後高舉著旗幟。

  寶具·吾主在此！

  「我的旗幟啊，保護我的同胞吧！將主之御業降臨於此！」

  伴隨著虔誠的低語，金黃色的光暈從那旗幟中散發出來，將整個醫院大樓包裹在內，敵人所有的攻擊撞擊到那光暈上綻放出絲絲的波瀾，卻分毫無損。

  面對羅傑斯不可思議的目光，瀋河只是聳聳肩，「沒點看家本領，我們憑什麼當守護者。」

  戰鬥繼續，越來越多受困於戰場內的平民被保護著進入醫院大樓，但是敵人的攻擊也越來越兇猛，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奔著某種明確的目的。

  直到羅傑斯從某個敵人的手臂上，發現了骷髏頭與蛇足標誌，他才恍然醒悟。

  「他們是九頭蛇！他們的目標是我！」

  終於發現了......瀋河微微眯起眼睛，讓我看看，羅傑斯你的內心吧。

  這場測試的根本目的，除了讓美國隊長熟悉迦勒底以外，更是要讓他明白自己想要的。

  美國隊長可以不是一個必須服從命令的大兵，但他一定是一個為了信念而戰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