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審判
2024-06-02 11:23:56
作者: 黃昏吟唱
海市,夏日正午的驕陽有些刺眼,對夏清讀和莫茜來說,更刺眼的是,她們看到了夜執陽和文枕兒從同一輛轎車上下來。
夜執陽的臉上充斥著苦澀,反觀文枕兒倒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憤憤神色。
「執陽哥哥倒是將茜兒的這位好指導員保護得挺好嘛!」
莫茜雙手搭在背後,小美人兒一雙明溜溜的大眼睛,看到夜執陽有意無意將文枕兒護在前方,訕笑道。
夜執陽沒有直接回答這位才在一個周前,和他走到最親密地步的女子,他抬頭望著莫子揚和夏城祖,發現二老只是眉頭緊皺,對他並無怒色。
「老匹夫,夏爺爺,這個…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夜執陽手掌攥了攥,他輕聲開口道。
「苦衷?」
莫子揚笑了笑。
「小兔崽子知道什麼是苦衷?」
本章節來源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
「莫家從老頭子我的一窮二白,走到如今的聲名顯赫,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老頭子不知道在多少位考古權威面前唯唯諾諾,才走到這一步,這是苦衷。」
「老頭子支撐著青山不必看人臉色,茜丫頭可以在外面囂張跋扈,這是苦衷。」
「老狐狸支撐著海市的基業,上到函夏國那幾位,下到每一個決定,還要為夏家財團幾十萬上百萬人的生計考慮,這是苦衷。」
「老頭子和老狐狸最大的苦衷就是…我們兩個把最寶貝的孫女拱手給你這小兔崽子,從小到大,除了山上那位,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照顧你的情緒,茜丫頭和清讀丫頭時時刻刻壓制著自己,就害怕影響了你的工作。」
言至於此,老人長舒一口氣。
「這是苦衷。」
「而小兔崽子的苦衷就是,為了一丁點兒所謂的自由,在茜丫頭、清讀丫頭以及山上那位給了你一次機會,留下了你身後這個小丫頭的性命後,因為一個不相干的周旨,你就要將夏莫兩家,就要將你師父對你的付出和容忍,當作理所應當?」
莫子揚挑起蒼眉,他直視著面前這位,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學生。
「你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茜丫頭和清讀丫頭造成了多深的傷害?」
莫子揚的語氣,第一次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是恨鐵不成鋼啊!
「小東西過了啊,我們還不知道山上那位的態度呢。」
拄著龍頭金杖的夏城祖給了莫子揚一肘子,他淡然說道,又轉頭望向夜執陽身後側的文枕兒。
「小丫頭,你的父母和那個周、周、周旨以及他的父母,都在夏園,我們邊走邊聊。」
夏城祖對文枕兒說道。
「你們將我父母怎麼了?」
文枕兒知道眼前這兩位老人,一個是泱泱函夏國考古界的兩大頂級實權人物之一,另一個更是有著滔天恐怖的能量,可光腳不怕穿鞋的,她敢來這兒,也就沒什麼顧及的了。
「事情沒有捋清之前,我們自然不會拿你父母如何,這裡是夏園,又不是外界那些痞子場所。」
夏城祖先前那句話落下後,轉身便與莫子揚朝莊園角落的教堂行去,反觀夏清讀微笑望著文枕兒,美人兒淡然道,又說:「夜公子也不用將文小姐照看得這麼緊,這…」
美人兒聳了聳香肩,說道:「這並沒有什麼用。」
的確沒什麼用。
這裡不是海市的夏家,而是夏家的海市。
「對了,我的好指導員,你就沒想過,萬一你要是懷上執陽哥哥的孩子,該怎麼辦啊?」
兩位老人走在最前頭,莫茜和夏清讀緊跟其後,之後是夜執陽和文枕兒,最後是張哥和另外一位夏家保鏢。
小美人兒轉頭望著這位熟悉的指導員,好奇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莫小姐逼我的。」
文枕兒冷冷瞪著莫茜。
「真是不懂文指導賣得什麼關子。」
莫茜撇了撇小嘴,小美人兒又饒有笑意地望著夜執陽,卻聽見青年無奈開口:「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我知道自己對不起茜丫頭和夏小姐。」
「中秋節回山上,我會在師父他老人家那裡領罰的。」
叮叮、叮叮、
朝教堂走去的這數百米的路上,夜執陽話音剛落,就聽見手機鈴聲響起。
夜執陽取出手機望著來電人,臉色頓時顫慄無比。
「是師父。」
夜執陽落下三個字,莫子揚和夏城祖率先滯下腳步,兩位老人臉色驚變,他們對視一眼,深呼吸一口氣,轉頭望向夜執陽。
「接吧。」
雙手插在袖口中的莫子揚輕聲道。
夜執陽乾咳兩聲,接起手機。
「打開擴音。」
孰料青年剛接起電話,就聽見那頭傳來一道喑啞聲響,夜執陽連忙應是。
「涉事之人,能殺則殺。」
這是老人的第一句話。
第二句、
「等到中秋節,你們兩個帶著兩個丫頭和那小東西一起上山,兩個丫頭各鞭笞其兩百鞭,以解丫頭心頭怒火。」
第三句、
「那個丫頭由小東西親自抹殺,回山之後,為師會清除你的記憶。」
嘟嘟、嘟嘟、
老人落下三句話後,直接掛斷電話。
朗日之下,夏園草坪上,此刻儘是老人忽而喑啞、忽而通透的詭異聲音。
現在…所有人如同僵木,包括最前方的夏城祖和莫子揚。
老人這句話分別是對他們,對夏清讀和莫茜、對夜執陽所說,也只是寥寥三句,就讓這件事情的死結,徹底碎化成了虛無。
因為,在他們都沒有想好此事該如何處理之前,老人已經選擇了一錘定音,且結局要比他們設想的更絕對。
尤其是讓夜執陽親自解決了文枕兒。
嘭、
眾人中央,死死攥著手機的夜執陽略是用力,價值不菲的手機當即爆裂,爆裂聲打破此地的平靜,夏清讀二女低頭望去,夜執陽隨手扔開手機碎片後,手掌已經鮮血直流。
「夜先生不必當著兩位老人的面置氣,能死在夜公子手裡,這對枕兒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宿命了。」
聽著那位她從未見過的老人的審判,文枕兒臉上平靜如水,她取出那塊兒珍藏了許久,娟繡著『夜』字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青年手上的傷口。
夜執陽抬頭直視著莫子揚和夏城祖。
「我要上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