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二女各異

  如果說昨天是孫青兒的晴雨表，那今天無疑就是夜執陽的，可不同於孫青兒可以大大方方的在錢不庭身上招呼，對於心頭的百感交集，夜執陽只能選擇忍而不發。

  如錢不庭所說，李黛是個心思深沉的女子，與她接觸，心知肚明最好，挑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好在那小網紅無礙，夜執陽巋然不動，任由李黛和張來相折騰去了。

  …

  午飯時間、

  林丹生與李林堂今天很是豪氣，帶著眾人驅車去了一家頗有檔次的酒樓，富麗寬敞的包間內，分坐在大圓餐桌周圍的文物局眾人，心思各異。

  主位方向，與夜執陽沒話找話聊著的林李二人臉上笑意難掩，這兩個老傢伙時不時帶上自家侄女和女兒一句，言辭之中無不在說林長秀和李珊珊大學時候是多麼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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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前年，海市大學和珊珊所在廈市大學針對岩城古遺址，有過一場精彩的考古辯論會，唉，那個時候小陽和珊珊都還是大學生，要是早點兒認識就好了。」

  飯桌上，李林堂握著茶杯，想起陳年往事，似提非提地引上一句，隨後又說道：「可一想海市無緣，小陽來到榆市何嘗不是年輕人多交流的機會，小陽，你說是不是？」

  李林堂只要高興，他那漬滿了茶垢的黃牙總是能引人注目。

  「還有這種事兒啊，夜老師，當年那場辯論會你參加了沒有？」

  榆市考古這一畝三分地兒，就連張之路都不能不給林丹生和李林堂面子，可孫青兒偏可以不用，這女人抬頭看了低頭不語的李珊珊一眼，又轉眸笑問夜執陽。

  「參加了。」

  夜執陽點了點頭。

  「珊珊妹子，兩年前夜老師一個大帥哥出現在會上，你就沒壯著膽子要個簡訊號？」

  「呃…那個時候我才剛上大三，還沒有參加辯論會的資格。」

  圓臉蛋兒李珊珊紅著臉兒搖頭苦笑。

  聽見二女聊天，別人倒沒覺得什麼，錢不庭掃過臉色尷尬的李林堂，差些沒笑出聲來。

  夜執陽甩出一張牌，李珊珊不是沒接住嘛！

  「珊珊姐的主課老師是誰？」

  錢不庭與孫青兒就坐在他一左一右，二人的言語神色他如何琢磨不來？夜執陽只得轉個話題。

  「白辰光教授。」李珊珊答道。

  「白教授挺厲害的。」

  夜執陽嘴角一咧，笑著點頭，那場辯論會，就是那個小老頭差點兒贏了自己。

  「師弟來榆市這麼長時間，為了地宮遺址的事兒可沒少操心，說起來連個放鬆的地兒都沒有。」

  「這邊的景點，師弟還沒有轉悠吧。」

  聽著李林堂將女兒推在前面，和夜執陽聊得有來有回，林丹生不樂意了。他二人雖然心意互通，可機會總不能都讓李林堂占了去。

  「長秀這丫頭打小就喜歡四處轉亂，市里郊外就沒有她找不到的，找個時間，讓長秀帶著師弟四處看看。」

  也用不著別人再橫插一句，林丹生上句接下句，直接擺出心意。

  「你這…」

  林丹生雙手絞在一起，作開會狀豎立在鼻尖正前方，可就是這番話說完，就連這兩天陷入冷戰的李黛和張來相，嘴角都不自覺一咧。

  林丹生身旁，林長秀正低頭快速地在手機屏幕上敲著字，貌似和別人聊得熱火朝天。

  「長秀、長秀、」

  「長秀啊！」

  林丹生轉過頭後臉色一黑，先輕聲喊了兩句，見林長秀沒反應，第三聲連嗓子都嘶啞起來。

  「嗯？大伯，怎麼了？」

  後知後覺的林長秀抬頭見眾人都盯著自己，心想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連忙道：「大伯說得對。」

  「嗤、」

  林長秀話音剛落，其他人礙於林丹生的顏面，神色不變，忍得很辛苦的孫青兒終究是沒繃住，嗤笑出聲。

  這一笑，林丹生望著林長秀，恨不得給這丫頭一巴掌。

  林長秀也沒什麼反應，嘟囔一聲又低頭玩起了手機。

  「師兄有心了，等閒下來，師弟再叨擾長秀姐也不遲。」

  進了包間，夜執陽就數現在最開心了，與錢不庭不留痕跡使了個眼色後，夜執陽又樂呵呵和林丹生以茶代酒，隔空舉杯。

  林丹生臉色一喜，以為先前所言效果上佳，高興得那叫一個油光滿面。

  「接下來，就看孫幹事怎麼對症下藥了。」

  夜執陽身側，瞥見孫青兒視線來回在林長秀和李珊珊身上轉悠，錢不庭嘴角勾起，心頭想罷又晦暗不明地盯了夜執陽一眼。

  仿佛…某種想法在他心底悄悄落種。

  ……

  這幾天，文物局異常平靜。

  張冠李戴情侶二人漸漸隱起，仿佛任何場合都成了透明人，張來相作罷，奇怪的是李黛也沒有過多叨擾夜執陽，偶有所聊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李亮就不說了，徹頭徹尾的工作狂。

  高層那邊兒，張之路的任務主要是照顧好孫青兒，其餘時間閒得遛鳥兒，林李二人就不同了，總是時不時進材料室轉會兒，抑或對侄女和女兒叮囑些什麼。

  林長秀仍是一臉無所謂，真要推脫不過去，便在午飯時給夜執陽捎帶杯奶茶，看到這些，孫青兒也從不過問，甚至還打趣林長秀為什麼沒給其他人買。

  李珊珊和孫青兒的鬥智鬥勇可就多了，只要夜執陽進了材料室或文物庫，有孫青兒這一位守門神，李珊珊想見夜執陽一面都難如登天，那李珊珊看似笑得可愛，但幾日接觸後，夜執陽與錢不庭發現這女人也是個硬茬子。

  「青兒姐，你這一身名牌又談吐不凡，應該是省上的高幹家庭出身吧。」

  「咳咳，還算可以吧。」

  終於有一天，被孫青兒攔得心煩的李珊珊甜甜問道，孫青兒轉頭四望，回答得有些心虛。

  「那說起來，青兒姐可是既幸運又不幸運呢。」

  李珊珊一臉得無辜。

  「怎麼說？」

  孫青兒不解，連路過的錢不庭都來了興趣。

  「幸運是因為青兒姐從小錦衣玉食，不管有什麼物質需求，都會被滿足，可一轉眼…青兒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李珊珊呡著嘴，提溜著大眼睛佯裝無辜。

  「青兒姐，高幹家庭的婚姻，大多是利益當先吧。」

  ……

  這一天，孫青兒看誰都滿眼猩紅，最可憐莫過於跟在夜執陽身邊的錢不庭，沒少被孫青兒拳打腳踢。

  她覺得錢不庭腳步聲太大，影響了夜執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