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仇人見面

  酒宴進行的時間並不長，也沒喝多少酒。畢竟戰爭還沒有結束，這頓感謝宴只相當於吃了晚飯。下一步，仁福的大軍還要趕往羊牧隆城，包抄西夏軍！

  張義堡的位置在得勝寨的東南方，他們還和西夏軍打過一仗。再想原路北返，按照行軍圖走，悄悄繞過去抄敵人的後路，已經不可能了。

  仁福決定，親自率領一半部隊繼續南下，從籠竿城附近轉向西進，趕奔好水川。大將朱觀、武英率領另外一半宋軍在張義堡以南籠絡川附近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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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軍相約，明日在好水川川口，合擊西夏軍，爭取一戰破之！

  有今天張義堡的這場勝利，又得到了大量戰利品，宋軍宋將士氣高昂、信心十足。都堅信，此戰必勝！只有王耀斌的左路軍，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追擊殘敵的時候吃了敗仗，是張義堡之戰唯一戰敗的部隊。另外，王耀斌和楊文廣不和，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大戰之前，將帥不和，這仗能打的贏嗎？官兵們的心裡全都蒙了一層陰影。

  對此，楊文廣並不在乎。或者說他明知道就算在乎也沒用，蔡峰和王耀斌的仇恨根本無法化解，他能做的只是不讓蔡閻王去報復、干傻事。把事情壓下來，不給倆人見面的機會。

  范小四已經帶領偵察兵往三川口、羊牧隆城方向去了。西夏軍向來是詭計多端，楊文廣可不想悶著頭，一頭扎進敵人的伏擊圈。

  傍晚的時候，王耀斌來了。這傢伙皮笑肉不笑的告訴楊文廣，他是來看看官兵們士氣如何的。明天就要去好水川和敵人決戰，他要把麾下各部隊挨著看一遍。

  楊文廣領著他去刀兵營、槍兵營轉了一圈。有意避開弓弩營，免得和蔡峰撞見，發生不愉快。

  王耀斌心裡也明白，轉了兩個營之後，他並沒有提出要檢查其他部隊。他交代楊文廣，明天打仗，綠林軍要絕對的服從命令聽指揮，不准再有任何抗命行為！

  要不然，一旦出點事，釀成大錯，你我都承擔不起！到時候，就算有你楊家長輩出來求情都不管用！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旁邊忽然出現幾個人。王耀斌一看，眼睛當時就瞪起來了，「蔡閻王，你還敢出來？」

  文廣一聽，心知要壞。回頭一看，真是蔡峰！蔡峰已經把劍拉出來了，王耀斌的護衛呼啦一下，上去把自家將軍圍到了中間。兩邊劍拔弩張，眼看就要開打！

  「蔡指揮！你想幹什麼？」文廣趕緊攔著，「明日就要出戰，你的弓弩營都準備好了嗎？弓箭弩箭都夠用嗎？有多少損壞的？有多少要維修的？你還不趕緊回去準備？」

  蔡峰氣哼哼收起長劍，轉身就走。

  那邊王耀斌又喊：「不能放他走！捉住他！他就是三川寨的刺客，就是他射傷了我的馬！」

  蔡峰猛地一轉身，左手持長弓，右手捏著一支箭，把箭往弦上一搭，「是這樣嗎？」唰，拉了個滿開，對準了王耀斌！

  「蔡峰！把弓箭放下！」楊文廣喊得聲音都變了。

  蔡峰手一松，王耀斌的命就沒了！王指揮要是在綠林軍被射死，他可沒辦法向各方面交代！若是本次西征因此而失敗，他更是罪責難逃！

  好在蔡峰關鍵時刻還是聽了楊文廣的命令，收起弓箭，對文廣行了個禮，轉身就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王耀斌，以及周圍那一群緊張兮兮的護衛們。

  「楊文廣，你要約束好手下！像這種害群之馬，你就應該提早把他清理出軍隊！這樣的人，你留下他早晚都是禍害！你要是不忍心動手，我找人給你幫忙！」

  「多謝王將軍，我知道怎麼辦。今天的事情純屬是意外，王將軍你多包涵吧。」楊文廣一邊行禮一邊賠笑，心裡卻把蔡峰罵了無數遍。

  王耀斌氣哼哼轉身就走。臨走之前留下一句話：「楊文廣，你管好蔡閻王！明天他要是再敢胡來，我絕不饒他！」

  好想今天是你饒了他似的？看著王耀斌一夥兒離去的背影，楊文廣嘴角漏出一絲冷笑。轉身他就帶著兩名護衛去弓弩營，逮住蔡峰一頓訓斥！

  你小子能不能長點兒腦子？現在是咱們正在和西夏軍打仗，這裡隨時都可能變成戰場！王耀斌是誰？他是咱們的頂頭上司，是宋軍左路軍指揮使。

  咱們明天就要和西夏軍決戰了，今天你先搞內訌，把頂頭上司給殺了。你這不是給西夏軍幫忙嗎？

  萬一因為你殺了王耀斌，而導致明日宋軍戰敗，丟失城池領土，造成幾萬十幾萬百姓死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好好地邊疆城鎮，變做人間煉獄，那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蔡峰開始還想辯解的，聽楊文廣講到後來，他臉色發白，腦袋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將軍，是我錯了！可是，他和我家的滅族之仇，就這樣算了嗎？」

  「我沒說算了！」楊文廣把臉一板，「但是，你想報仇，得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我軍離開戰場。到那時候，你想怎麼報仇我管不著。但是在綠林軍，絕對不允許！尤其是綠林軍上戰場，更不允許！」

  「末將明白了。」

  「不光是明白，我希望你牢牢記住。國家大義，任何時候都要高於個人恩怨！蔡峰，你若是還想在綠林軍中發展，這一點你永遠都不能忘記！」

  總算是把今天熬過去了。文廣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羊毛毯子裡面，美美的睡著了。在夢中，他率領軍隊一路追殺敵軍，拿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吳金定貌美如花、英姿颯爽的陪在他身邊。左邊還有一員女將，也在望著他溫柔的笑。那是齊長善，楊排風的女兒。她怎麼在這兒？

  文廣雖然覺得奇怪，在夢裡面卻又十分自然，並沒有一點兒不合適的地方。

  「將軍，將軍！」聽見有人喊，楊文廣一擺手，「喊什麼？」嘟囔了兩句，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

  「將軍，時辰已到，該起身了。早飯馬上就好。」

  一股涼風，伴隨著飯香飄進來，文廣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