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越過邊境

  「楊將軍！」信使給楊文廣行了個禮，「您也是奉了延州各位大人的命令，去搬兵的。援兵戰敗，延州危在旦夕。您這裡兵強馬壯，請迅速救援延州吧！」

  這信使知道楊文廣，要不然也不會把那封被他視若生命的求援信，交給文廣看了。

  文廣苦笑道：「貴使，你從哪裡看出我兵強馬壯的？我若是兵強馬壯，早就下山去把西夏人趕跑了。就因為我這邊人少力薄，下山去也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難道將軍就忍心看延州陷於異族之手，數十萬百姓慘遭胡人屠戮？某這就去他處搬救兵，只恐怕我的馬慢，胡人的刀快！」

  「楊家將滿門忠烈，絕不會坐視大宋城池陷落而不顧！求楊將軍看在幾十萬生靈的份上，儘快發兵救援。在下去也！」

  信使帶上乾糧水壺，騎了楊文廣給他準備的好馬，頭也不回的下山搬兵去了。

  

  楊文廣在作戰室面對著沙盤，陷入了沉思。劉平、石元孫兵敗，他肯定得去救援延州。但是怎麼去救？把三個營的人馬集中到一起，去延州幫助守城嗎？

  延州外面被十萬西夏軍層層包圍，自己能進得去嗎？分兵在馬頭山、二虎山、黃泥溝據險防守，自然是個好辦法。但卻阻止不了西夏軍攻打延州！

  萬一延州陷落，楊家將見死不救的惡名，就會迅速傳遍天下！怎麼辦？歷史上那些以弱勝強的戰例，哪個能拿出來借鑑？思來想去沒有頭緒。忽然，他腦子裡出現了大漢冠軍侯霍去病。

  西夏大部分國土就在昔日的河西四郡。當年霍去病北逐匈奴，封狼居胥，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威風！

  霍去病率領八千精騎，深入大漠，一舉搗毀匈奴王庭、擊潰匈奴左賢王的數萬大軍。使得河西千里土地歸屬大漢疆域。武威、張掖、酒泉、敦煌，這一個個響亮的名字就是霍去病親自給取的。

  人家霍去病是怎麼取得那樣驕人戰績的？還不是摒棄所有雜念，一鼓作氣只管往前沖？以戰養戰，千里奔襲。匈奴人狠，霍去病比他們更狠！

  當年的霍去病能那樣干，我為什麼不能？西夏的主力大軍都在延州，後方必然兵力空虛。

  我帶著人殺進西夏境內，折騰幾個回合。李元昊知道了，肯定會命令延州前線的主力大軍回師勤王。則延州之圍立刻破解！

  這就叫圍魏救趙！對，就這麼幹！李元昊如果執意攻打延州，就是不回援。我就打下他的興慶府，把西夏國給他滅了！看誰的損失大？

  拿定了主意之後，楊文廣立刻派人去給二虎山的光頭王、黃泥溝的朱老五送信，讓這倆人帶上武器糧食，率部向西，進入西夏境內。他從馬頭山往西，越過邊境。綠林軍的三支隊伍，在西夏境內匯合。目標，興慶府！

  光頭王接到楊文廣的命令，立刻讓手下做飯。把儲藏的好酒好肉都拿出來，敞開了吃！吃完這頓飯，兵發西夏國！

  朱老五接了命令，哈哈大笑。當天夜裡，他就把黃泥溝附近兩家早就踩好點的財主家給搶了！搶完之後，帶著戰利品一路逃入了西夏境內。

  看著面前一股股黑煙滾滾衝上天際，楊文廣嘴角漏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將軍！」四寶跑過來報告：「按照您的命令，這個部落殺死四成，放走了六成！一共殺死……」

  「具體數字就不用報了。」文廣抬手攔住了四寶。他不是殺人狂，對這樣血腥的數字沒有任何興趣。「把樊瓜帶上，我們走！」

  樊瓜是在西夏定居的漢人。楊文廣率部襲擊村莊的時候，四寶把他給捉住了。為換回妻兒的安全，樊瓜交代了一些楊文廣急需的西夏地理情報。

  在楊文廣看來，樊瓜就是一張活地圖。他要殺向興慶府，當然得把這活地圖帶上，以便隨時使用。

  「大人！您答應過我的，我交代之後，就放我一家人團圓！」樊瓜氣憤的抗議著。

  「我說過嗎？哈，那我是騙你的。」見樊瓜氣的幾乎要跳起來，文廣又換了一種說法：「大丈夫何患無妻？你今天沒了老婆孩子，回頭我再送你一個。你還年輕，孩子也可以再生嘛。」

  樊瓜氣的哭笑不得。「大人！我與內子感情深厚，曾經發誓共約白頭！小人雖不才，卻絕不願做那背信棄義之人！更何況一子一女年紀尚幼，如何忍心捨棄？求大人開恩，放樊瓜與家人團聚吧！」

  「樊瓜，你別做夢了。別指望我現在就放了你。我可以答應不殺你老婆孩子，還能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投靠親友。等將來戰爭結束了，你再去找他們。你要是不配合，我現在就把他們全殺了！」

  樊瓜氣得直瞪眼，但是妻兒的命在人家手上，由不得他不屈服。樊瓜沒辦法，只好拿著錢親手交給老婆。還叮囑老婆帶著孩子，往哪裡走，去投奔誰。

  四寶就在後面催，「快一點兒！樊瓜，我們要出發了，長話短說，走啦！」

  最後，樊瓜和妻兒灑淚而別。

  這是宥州、這是夏州，這裡是西夏的都城興慶府。

  樊瓜在地面上畫出西夏主要城市的位置簡圖。楊文廣的部隊離宥州最近，再往西不到十里就是。過去宥州再往東北六十里是夏州，往西北一百五十里是興慶府。

  楊文廣如果要一路直奔興慶府，就得繞過宥州，躲開所有大小城堡，不被西夏官府發覺。

  「大人，以後您就要隱藏行跡，不能再隨意襲擊村莊、城堡。否則您恐怕到不了興慶府。」樊瓜幫助楊文廣分析形勢。

  雖然李元昊把主力大軍都派到了延州前線，但是西夏國內的軍隊也不少。那些軍司隨便派出幾千兵，楊文廣的隊伍立刻就會陷入重圍！

  文廣看一眼樊瓜，再看看身邊的吳金定、四寶等人，把手上的小樹棍在宥州兩個字上戳了戳，「宥州！四寶，派人聯繫光頭王、朱老五，明日清晨，在宥州城外集合！」

  「大人，您這是要？」樊瓜驚疑不定。

  「攻打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