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黃泥溝

  「歡迎大當家得勝歸來！」

  

  「大當家，你把馬頭山的人都帶回來了嗎？他們人在哪兒呢？」

  「寨主夫人呢？讓我們瞧瞧吧。」

  土匪們七嘴八舌打招呼，山寨門口鑼鼓喧天。光頭王笑嘻嘻的揮著手，當先走進山寨。

  「弟兄們！靜一靜！你們聽我說！」光頭王指著楊文廣，「這位，是我新認的表叔楊將軍，楊文廣！楊家將你們都聽說過吧？我表叔就是楊家將的少將軍，他是穆桂英的兒子、楊六郎的孫子，楊家將少令公！」

  看著手下們震驚的樣子，光頭王得意洋洋，「我表叔楊文廣將軍，已經答應帶咱們二虎山的人馬加入官軍！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大宋朝的楊家軍了！現在，請楊將軍講話，大家歡迎！」

  楊文廣環顧眾土匪，大聲宣布二虎山的人馬從今天起，加入大宋官軍。往後你們再也不是土匪了，而是國家的軍人！你們要以軍人的身份來要求自己，要愛國家、擁護朝廷、愛惜百姓！

  楊文廣講了一大堆，土匪們能聽進去多少，他並不在乎。他只是讓二虎山的土匪們都知道，他們是官軍，不再是土匪了。

  光頭王拿出來花名冊，請表叔過目。文廣大概翻了一下，又讓光頭王把二虎山的主要頭領叫過來，他要認識一下。最起碼，得先混個面熟。

  見面會開過以後，光頭王要大擺酒宴慶祝，楊文廣把他攔住了，「光頭王，你不是說黃泥溝還有個朱老五嗎？擺酒宴慶祝往後放，咱們先把黃泥溝的事情辦了再說！」

  光頭王說他可以派人去黃泥溝，邀請朱老五來二虎山訪問。到時候讓楊文廣出面表明身份、說明利弊。朱老五如果同意歸順，皆大歡喜；他要是不同意，就把人扣下來，刀架脖子上，不同意也得同意！

  「光頭王，你和朱老五結怨這麼長時間，你突然派人去請，他能來嗎？」

  「那你說怎麼辦？」光頭王有點兒泄氣。

  「我們上門去找他！」

  「上門找他？那，那可太危險了！」

  「危險？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文廣似笑非笑的看著光頭王，「你都答應加入官軍了，他為什麼不答應？他能比你難對付？」

  「他可比我難對付得多！黃泥溝人多勢眾，朱老五心狠手黑。你貿然過去勸說他歸順朝廷，那傢伙指定不能同意！不過有我跟隨保護，朱老五就算不答應，我也能保著你殺出一條血路衝出來！」

  我用你保護嗎？文廣對光頭王所說的話並不以為然。

  今天是來不及了，楊文廣當晚就住在了二虎山。第二天早晨，光頭王挑選了三十名精銳手下，再加上范小四帶來的三十名馬頭山好漢，一共湊了六十條精壯漢子。由光頭王指著路，下了二虎山，一路往東北，去往黃泥溝。

  三十里路，走到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終於來到了地方。

  人馬剛一進入黃泥溝地界，一聲哨響，從樹林裡跳出十幾名土匪攔住了去路！

  「站住！幹什麼的？」領頭的土匪頭目，手持鋼刀大聲喝問。

  「二虎山的，光頭王！」光頭王自報家門。

  攔路的土匪立刻緊張起來。土匪頭目倒退幾步，警惕的問：「光頭王，你跑到我們黃泥溝，想幹什麼？」

  「呵呵，你怕什麼？今天我是專門來拜訪朱老五，和他商量事情的。我在這裡等著，你派人去通報，讓朱老五敲鑼打鼓過來迎接！」

  光頭王說話派頭很足。楊文廣甚至都以為他和朱老五不是仇人，而是多年的老朋友。這倆人到底是仇人，還是朋友？文廣暗暗猜測。

  人不能把話說的太滿，否則的話很容易面臨尷尬。但是光頭王顯然不在此列，這傢伙根本不知道尷尬是何物。朱老五並沒有親自來迎接，還是那個小頭目。

  「王寨主，我們五爺允許你帶一個人上山。其他人都留下！你要是能下山，還到這裡來帶他們回去。請吧！」

  「朱老五，你到底想幹什麼？」光頭王氣憤的對著巍巍群山大聲咆哮。

  黃泥溝的土匪只是看著他冷笑，絲毫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楊文廣搖搖頭，拉了一把光頭王，「別嚎了，我們上山。」

  「可是，他只讓上去兩個人。」光頭王哭喪著臉。

  「那不是正好嘛？你和我，剛好兩個人。小四，你帶弟兄們在這裡等著。」

  「是。將軍小心！」范小四心眼比較多，「要是天黑之前你們還沒有消息，我就讓人回去送信。請大當家把弟兄們都帶過來！」

  光頭王一聽也交代，如果天黑之前沒有他的消息，就派倆人回二虎山送信，讓二虎山的人馬全部開來黃泥溝！

  倆人交代完，那小頭目親自帶路，領二人進入黃泥溝。

  黃泥溝本是一個邊境的村莊。因為最近幾年宋夏兩國大小戰爭不斷，村裡的人都搬走了。黃泥溝村成了一個無人的荒村。朱老五帶人占據了此地。把好好的一個村莊，變成了如今的土匪巢穴！

  村莊入口處，站了兩隊嘍囉兵。每人手中一把三尺長的手刀，相對而立，中間有四五尺的距離。

  文廣看見這陣勢，心裡就明白了。不用問，肯定是朱老五擺的下馬威！

  光頭王小聲給介紹：這叫做過刀林！

  兩邊人舉刀，來人要從兩隊刀手中間走過去。鋼刀並不會真的砍下去。這是考驗來人的膽色。據說膽大之人過刀山，能夠做到刀尖貼著腦門，面不改色。膽量越大，越能夠得到對方的尊敬。

  但是，誰能保證兩排鋼刀絕對不往人身上砍？萬一哪個刀手今天正好情緒不高，一刀砍下來，過刀林的人命就沒了！

  楊文廣當然有膽量，但他卻不想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押在別人的心情上，他伸手把隨身的寶劍拽出來了。

  光頭王嚇一跳，「表叔，別害怕。他們這是嚇唬人的，不會真砍。」

  「害怕？」文廣冷笑一聲，「嘿嘿，他們也配？朱老五嚇唬別人可以，嚇唬我？」楊文廣沒往下說，他提寶劍走到兩隊刀手跟前，冷冷的看著他們。

  嘩——！所有刀手都把刀舉起來了。明晃晃的鋼刀映著陽光，閃閃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