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像個演員

  演唱會前兩天。

  悅音唱片的掌舵人趙秋興親自來拜訪溫正了。

  故人見面，不說潸然淚下，起碼兩人還是感慨頗多，好一副不勝唏噓的樣子。

  遙想當年初識……

  溫正深陷醜聞，不僅被原公司無情踹了，還背負了數百萬的違約金，沒人會覺得他能東山再起，甚至沒人覺得他能承受住債務和醜聞的壓力活下來。

  悅音唱片也是在那個時候成立的，儘管攬下了「龍族之星歌手大賽」的活，可悅音唱片的處境同樣不好。

  趙秋興那時也不過是個音樂總監而已。

  

  可自從林清歌將溫正帶去了公司，所有事情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起來了。

  如今悅音唱片的發展還不錯，可溫正就只能用恐怖形容了。

  「這都是你的？」

  趙秋興站在小天台眺望著溫正的院子。

  溫正抬手一揮，笑道：「你現在能看見的地方，都是我的私人領地。」

  趙秋興眯眼看了看，隨即低頭，將目光落在了院外經過的一隊安保身上，當下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樹挪死，人挪活啊。」

  他重重地拍了拍溫正的肩膀，喜形於色道：「幹得漂亮！給咱龍國人長臉了！」

  說句心裡話，哪怕溫正創辦網飛時，他也沒覺得溫正能混到今天這一步。

  就說他來的這點時間吧，慕名前來拜訪溫正的人，哪一個不是拎出來就能當作一個文化符號的存在？就這還得托關係才能跟溫正聊兩句音樂、文學、繪畫什麼的，順帶再以官方的姿態對溫正發出邀請。

  原本他是不信這類人也追星的，可現在他信了。

  因為文學、繪畫、鋼琴這些東西在這些貴族眼中，能拉進他們與高雅之間的距離，從而凸顯自己，乃至自己家族的涵養，是他們變得更上流，而恰巧溫正就是藝術的代名詞。

  面對誇獎，溫正苦笑道：「我現在的國籍可不是龍國人。」

  趙秋興笑著擺了擺手。

  其中緣由他有自己的理解，換句話說他更願意相自己認識的信溫正，而不是網上的片面之詞。

  再說了，就溫正這形象，誰看他的第一反應，會覺得他是山姆大叔家的人？

  他笑了笑，挑開話題道：「我這次來主要是與環球唱片談合作的。這次演唱會是龍國娛樂業進入國外市場的絕佳契機。同行不少，所以我必須重視，必須先下手。本來我是不打算先來你這的，但是他們老闆亨利要幾天後才能見我。當然了，我也很期待你的演唱會。」

  「環球唱片的亨利跟我關係不錯。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吧，亨利的侄女也住在這裡。」

  溫正很認真地說道。

  趙秋興愣了片刻，這才點頭應下。

  他不禁想起當初溫正剛進公司時的拙劣送禮手段。

  一雙皮鞋。

  嗯，沒錯，溫正送了他一雙皮鞋，不可否認那雙鞋確實不錯，但這個行為確實稚嫩了點。

  如今呢，溫正要幫他，或者說要幫悅音唱片，甚至只要他在這裡住著，對方就會以此判斷出他與溫正的關係，從而給出相應的合作態度。

  只能說，如今的溫正，他趙秋興也得仰望了，哪怕他已經成了悅音唱片的實權者。

  溫正遲疑道：「龍國那邊的娛樂公司就來了你一個？」

  「起碼想要談共享音樂版權的就不止我一個人，更別提還有其他項目了。不可否認的是，時至今日，這裡仍稱得上全球娛樂業的中心地帶。咱們歌手大賽確實出了些好苗子，但是渾水摸魚的人依舊多，咱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趙秋興說完，見溫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遲疑道：「她確實也來了，跟我一個航班，環球唱片那邊接的我們……這些年，你父母那邊，除了我們這邊，她也去的，還有姚光孝。」

  「謝謝。」

  溫正輕微頷首。

  不等趙秋興說話，牛耕小跑過來說道：「林墨那邊有點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溫正表情一滯。

  趙秋興立即擺手道：「你先去忙，我自己轉轉就好了。」

  溫正也沒客氣，笑著說道：「時間還早，讓牛耕帶你去後山打獵吧。放心，扔手雷都沒人管的。」

  他隨即又沖牛耕吩咐道：「帶趙哥去武器庫，都是自己人。」

  趙秋興一聽「武器庫」三個字，瞬間愕然。

  還是正經人家嗎？

  溫正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放輕鬆，都是合法的。國內沒這樣的機會，能打槍的地方，不說其他問題了，種類都沒我這齊全。可勁折騰吧，只要你經得住折騰。」

  趙秋興咽了口唾沫，然後躍躍欲試地點了點頭。

  ……

  林墨的院子內。

  不等溫正坐下，他便忍不住說道：「之前那事有消息了，可以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有人要在演唱會上搞事情。」

  溫正很冷靜地想了想，忍不住問道：「是誰？為什麼？你怎麼會比小麥克先知道？」

  他不信林墨能打聽出來的事，小麥克手底下那群人，或者正經負責調查這些事的部門會不知道。

  如果小麥克知道，那一定會給他打電話的。

  林墨沉默幾息，沉聲說道：「先解釋第三個問題。首先，你不要覺得那些部門真能手眼通天，更不要覺得他們會每次都嚴格地履行自己的職務。這裡面的事很複雜，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其次，我能知道這個消息也純屬意外收穫。要不是那個中間商恰好聽到了點風聲，而我又恰好和他認識，這事是傳不到你耳朵里的。」

  溫正一臉茫然。

  林墨皺了皺眉，又撓了撓頭，一咬牙說道：「你不會真覺得我那公司給富人提供安保就能掙錢吧。僱傭兵這個詞你該聽過，但我告訴你，這群人在戰場上是不合法的存在，但有些時候卻很好用。再直白點，這群人就是真正的炮灰，與你理解的那種簽合同的士兵還有很大區別。」

  他看了眼依舊困惑的溫正，繼續說道：「我是想告訴你，這又是個相對獨立的圈子。那位僱主如今就在招募這個圈子裡的人，而我目前能接觸到的也只是這個圈子。」

  「什麼叫這個圈子？」

  溫正忍不住問道。

  林墨想了想解釋道：「這些人與那種合同工不同，他們給錢什麼事都干，死了就死了，沒有撫恤金什麼的。當然了，他們本身也存在很多問題，比如說大多數人會是通緝犯、癮君子什麼的。」

  他瞅了眼溫正，攤手道：「所以這類人的業務多半是戰場炮灰，正兒八經的恐怖襲擊，是不需要外人的。這也是為什麼消息我能知道的原因，僱主還是不專業。所以即使我能知道，官方的人也不會知道，就在於這群人太不起眼了，非必要情況壓根不值的關注。當然了，也不排除官方壓根不想管，畢竟小麥克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哦，你是說也不排除這是小麥克競爭對手的一步棋？不一定是沖我來的？」

  溫正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林墨長舒一口氣道：「就是這個意思！那麼再看第一個問題，我可能弄不到完整名單，但找到那個僱主應該不難，只是我沒找到僱主，以及解決問題的實力。」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吧。」

  溫正說著就撥通了小麥克的電話，並且打開了免提。

  「方便說話嗎？」

  小麥克一愣，隨即說道：「稍等。」

  幾十秒後，小麥克沉聲道：「你說吧。」

  溫正把林墨得到的消息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小麥克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把你知道的線索發給我。」

  溫正掛掉電話，隨即把林墨知道的線索發了過去，然而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林墨笑道：「從小麥克的反應來看，我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不是沖你來的，至少與他的競爭對手脫不開關係。放心好了，他會比你更著急的，因為一但這次演唱會出現了惡性事件，這絕對會上升為國際事件，他這個牽頭人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溫正長舒一口氣，洒然道：「呼……我哪能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就是幻想也敢人群中炸響個爆炸物頂天了。真要出事，這絕對是一場屠殺，而且包廂內可都是真正的權貴啊。」

  林墨咧著嘴大笑起來，正要給溫正炫耀下他早年的經歷，他的笑容猛地僵在臉上。

  只見他猛拍大腿道：「哎呀！糟糕！」

  「怎麼了？」

  溫正瞬間緊張起來。

  林墨懊惱道：「忘記讓他報銷了！我那點線索可是花十萬刀買來的！十萬刀啊！」

  「……」

  溫正有種想要掐死林墨的衝動，太一驚一乍了。

  林墨憤憤道：「怎麼，我知道十萬刀對你不算什麼。可我告訴你，我找人去交火區工作，一個普通戰力每天也就不到一千刀，那是真的要賣命。這可是十萬刀啊，該死的中間商，這是赤裸裸的敲詐！」

  「我給你報銷。」

  溫正淡淡地說了一句。

  林墨一呆，瞬間換了副嘴臉，欣喜與期待中還帶著幾分難為情。

  他搓著手說道：「那什麼……呃，其實十萬刀只是預付款，消息確定為真後，還要再加五萬刀。」

  「嗯？當我人傻錢多是吧。」

  溫正打量幾眼林墨，可算是明白過來了，林墨這傢伙分明就是在敲詐他。

  林墨見自己的小算盤被識破，再換上一副輕鬆愉悅的面孔，笑道：「我與牛耕打賭，他說我從你這裡騙不了十萬刀，我覺得我能騙更多。現在看來，起碼我也沒輸，哈哈哈……不用你報銷，這消息我只花了一萬刀，確實不算什麼。」

  溫正徹底無語，他覺得林墨現在更像個演員了。

  隔天。

  溫正需要去現場彩排了。

  某高檔公寓內，確是有人怒了。

  一老頭罵道：「混蛋！我就知道那群倭國人靠不住！以後絕不能再跟他們接觸了，絕不能！」

  有人嘆息道：「這確實過激了點，即使成了，事後也很麻煩。」

  老頭瞪了他一眼，顯然不滿他的馬後炮姿態。

  這人輕咳一聲，忙說道：「我覺得可以從真正的國籍入手，按常理來說，他不可能一來就拿到國籍……」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會輸給小麥克了。」

  老頭打斷了幕僚的話，繼而冷笑：「溫正是通過特殊人才引進渠道拿到的國籍，沒有一點兒問題，何況替他辦這事的人也不簡單。到這時候了，你們連這點消息都弄不明白。唉……算了，不要插手演唱會的事了，我準備放棄了。」

  眾人愕然，但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們確實爭不過小麥克。

  沉默中，老頭的眼眸中卻閃過一點光亮。

  他雖然放棄了，但決不相信倭國人會就此罷手，就憑他們敢有使用這種過激手段的想法，至少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溫正的。

  可問題是，現在倭國人還敢動手嗎？

  只要演唱會出事，那他絕地反擊壓倒小麥克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如現在給倭國人點壓力，迫使他們不得不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