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欣賞不了，給了也浪費

  副院長格林暗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眼溫正後，隨即從場邊的保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們立即上前去維持秩序。

  眾目睽睽之下，龜田的神態顯得有些癲狂。

  「麻煩你控制一下，否則我們只能將你請出去了。」

  保安從龜田沉聲說道。

  龜田猛地扭頭望著保安，面目猙獰，嚇得周圍人全一激靈。

  「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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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繼續呵斥道：「坐下！立即坐回你的位置上！請你冷靜點。」

  龜田目光有些呆滯，微微抬起頭看了眼安然無恙的溫正，繼而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老同學格林身上。

  計劃沒有成功，那麼問題只能處在格林身上。

  格林察覺到龜田不善的目光，趕忙撇過了頭，拍手歡呼道：「一點小意外而已，交流會繼續！我看不如就由溫正分享下創作過程吧。」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沒人理會倭國代表團那邊了。

  「沒錯！溫正院長，您能不能簡單說一下你的創作思路？為什麼你現場創作的效率如此之高？」

  「我看還是讓溫正再演奏一遍吧，反正這首曲子就幾分鐘而已。」

  「不不不，我覺得還是先讓那位提問的倭國學生談一談他的看法，不知溫正的回應，他滿不滿意。」

  ……

  台下眾人瞬間嚷嚷起來，這一次學生們反倒沒了說話的機會，因為爭吵著的是他們的導師。

  這些大人物們爭論起來，學生習慣性地先聽，哪敢隨便插話。

  主持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遂勸退了衝上台站在溫正身邊的那名學生，接著沖溫正笑道：「剛才那首曲子簡直太棒了！我雖然是外行，但也知道這首曲子不簡單，畢竟台下更專業的人群都興奮起來了。現在我聽下面許多教授都想讓您再演奏一次，您看……」

  「都沒記住嗎？」

  溫正望著台下隨口問道。

  一群音樂界大佬目瞪口呆，學生們更是瞠目結舌。

  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抱著欣賞的態度只聽一遍，誰敢保證一個音符不錯地記下整首曲子？哪怕這首曲子並不長，而且不算難。

  溫正見狀，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說道：「那我試試看吧，跟著剛才的創作思路與靈感走，應該能再演奏一遍。」

  這話讓眾人心裡好受不少。

  很快，溫正再次坐在了鋼琴前，這一次不少學生都拿出了手機，而他們的導師則正襟危坐，抱著以學習為主的心態做好了豎耳聆聽的準備。

  倭國代表團那邊。

  龜田臉色鐵青地坐在那裡，斜眼望著台上的溫正，只覺得胸腔那種灼熱感更明顯了，而且還帶有幾分似有若無的刺痛感。

  他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被溫正給氣的。

  倭國學生們也不知是臉皮厚還是怎麼的，此刻竟也瞬間擺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好似在幾分十分鐘之前，全場最大的起鬨聲不是他們發出來的一樣。

  叮叮叮……叮叮叮……

  熟悉的前奏再次響起。

  教授們暗暗點頭，沒錯了，溫正第一遍就是這麼彈的。

  在優美的鋼琴聲中，所有人的關注重點，由首次聆聽時的感受意境，變成了對曲子情感，或者說溫正演奏所表達出的情感的細細品味。

  一首曲子本身的演奏難度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只要演奏者願意花時間，哪怕再難的曲子也能完整無誤地演奏出來，然而練琴的人不少，可是能被稱為鋼琴家的就那麼幾個。

  究其原因，不外乎演奏時個人對曲中情感的詮釋及表達的差異。說到底，同樣的樂譜，演奏者要想完美發揮，最重要的還在於手上細節的把控。

  再看溫正。

  且不說這首曲子是不是現場創作的問題，僅看他在演奏上的功夫，在場不少教授或者藝術大佬，都心生敬佩。

  「他鋼琴彈得太棒了。」

  在溫正第二次演奏結束時，有著名鋼琴家忍不住感慨道。

  這是誰都看見的事實，只是關注點有所不同而已。

  學生們的關注點基本在溫正那雙手上。

  「好漂亮的一雙手，修長、靈活，他那小拇指都快趕上我中指的長度了，這身體天賦著實變態。」

  「拋開人又高又帥不談，瞧那大長腿，大長胳膊，難怪創作出的樂曲都這麼有力度，胳膊上沒點力氣的人壓根彈不出這種感覺。」

  「溫正演奏時，只看他那雙修長又白皙的手在琴鍵上飛舞，這本身就是一種享受啊。」

  ……

  學生們到底還是膚淺了些，教授們的討論就明顯更專業些。

  「曲子難度不算大，規律性也強，甚至有點流行樂的風格，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絕對是一首佳作。」

  「龍國有言，好馬配好鞍。我覺得恐怕也只有溫正能將這首曲子演繹出這樣的高度。」

  「是了。歡快的節奏里卻充斥著悲壯與黑暗，但又不失熱血與光明，嘖嘖……說不完，反正溫正本身演奏水準也可封神。」

  「曲子譜寫得好壞，演奏效果的好壞，都不在於炫技，而在於能打動人心。溫正吶，溫正，簡直神了，我想成為他的助手。」

  ……

  葉曉雪有些動容，淚水在眼眶中徘徊著。

  她絕對是現場最了解溫正的一人，哪怕比溫正經紀人王月紅都了解溫正這個人。

  高中沒畢業選擇出道，憑藉出色的天賦一路混至頂尖流量藝人，接著一夜之間聲名狼藉負債百萬，可這些放在尋常人身上足以將人擊垮數次的遭遇，註定了溫正再站起來時，只會走得更高更遠。

  葉曉雪眼裡的溫正是樂觀的，積極向上的，不可會放棄的，更是不改初心的！

  也正因為如此，不管是《命運交響曲》亦或是這首《狂想曲》中，都充斥著他本人的那種樂觀與韌勁。

  過程有多難她只能想像，可溫正卻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

  「我有問題要問！」

  一聲突兀的叫喊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溫正剛剛起身鞠躬致意，聽聞此話循聲望去，果然還是之前提問的那個倭國學生。

  他沒有生氣，只是以平和的口吻詢問道：「什麼問題？你說說看，正好咱們大家一起討論下。」

  倭國學生語氣生冷地表示：「我剛剛的要求是，請您以戰爭為主題，現場創作一首曲子。可是我在你這首曲子裡，壓根沒聽出有關戰爭的狂熱，所以……你並不算完成了挑戰！請你收回之前對我們倭國音樂的不禮貌言辭，並且道歉！」

  由「您」到「你」的稱謂，算是將他的虛偽暴露無遺，顯然他自己壓根沒意識到。

  不等溫正開口，台下的大佬們不幹了。

  「呵呵！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看來你完全聽不懂這首曲子啊。」

  「那倭國小子，你去問問你導師，讓他給你解答吧。」

  「輸不起嗎？倭國來的都是什麼玩意啊，溫正院長都敢質疑，你是來搞笑的嗎？」

  「你真是學音樂的？那倭國的音樂水準確實不咋地啊，你們哪來的入場券？」

  ……

  溫正輕咳一聲，待眾人停止了對倭國學生的群嘲，這才笑道：「還記得嗎，我說過，字如其人，音樂亦是如此。你理解的戰爭只是有關血腥的手段，甚至是滅絕人性的一系列行動，這對你來說確實是狂熱的。但是！」

  他故意頓了頓，眼神瞬間凌厲起來，繼續說道：「但是你覺得這樣對嗎？戰爭帶來的只有毀滅，然而新生是必然，所以才顯得和平是那樣的彌足珍貴。難道我們提起戰爭，不該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怎麼尋求和平、互贏上嗎？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觀念太狹隘了？不覺得你的人生觀有問題？」

  倭國學生傻愣愣地站在那裡，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位老教授起身附和道：「你聽不出好壞，難道我們還不如你？呵呵，別說你了，哪怕提起質疑的是你們領隊，我一樣要罵他！自己素質不行，甚至聽不出這首曲子中最精妙的部分，我看你該去反省反省啦！」

  龜田瞬間怒氣上涌，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位老教授他著實惹不起，起碼眼下這個情況他還不敢出言反駁，否則他在圈子裡的名聲可就臭了。

  就在龜田選擇忍氣吞聲，甚至沖對方露出個歉意的微笑時，老教授臉色忽變，話鋒一轉，望著溫正笑道：「溫院長，我想把您這首《狂想曲》納入我們學校的教材，如果可以的話，版權費不是問題！」

  龜田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緊接著又有教授喊道：「溫院長，您能不能去我們學校開一次講座，讓您去任職我就不說了，知道您忙不過來，這邊也不可能放人，所以您一定要答應去我們學校開講座啊，孩子們都可都盼著能得到您的親自指點呢。」

  「也去我們學校開一次講座吧！」

  「您能給我一份手稿嗎？」

  「我能在演奏會上演奏這首曲子嗎？這是我聽過最優美的曲子，我太喜歡它了！」

  ……

  眼看著現場再次亂了起來，溫正趕忙出聲說道：「納入教材的話，你們隨便用，具體事宜跟我經紀人聯繫。至於手稿就算了吧，有錄像的。演奏會上要用，你們隨便用，我不收版權費！講座的事，等我忙完吧，我的日程確實安排滿了。但是！」

  溫正再次頓了頓，提高了嗓門補充道：「但是，倭國除外！欣賞不了，給了也浪費。」

  現場年長一點的人都還能憋著笑，可年輕人們可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放肆大笑起來，畢竟剛剛倭國代表團那邊可是犯了眾怒。

  「噗……」

  龜田一口老血噴出，整個人順勢倒在地。

  有人驚呼道：「快喊救護車，這老頭吐出的血沫子裡竟然有內臟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