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樓他是真跳

  一頓飯吃的是其樂融融，除了扮演金蓮的女主王思思帶頭加溫正威信時，溫正拿出了按鍵機弄得全場鴉雀無聲外，還從未冷場過。

  隔天清晨，劇組再度開工。

  王婆的茶攤內，溫正飾演的西門慶賊心不死，主動找上王婆請求撮合。

  一個財迷心竅，一個色迷心竅，沆瀣一氣地盯上了那個鬼迷心竅。

  

  王婆的扮演者是老戲骨，實力自然毋庸置疑，溫正更不必多說，因此兩人的對手戲自然引得眾人圍觀，甚至隔壁劇組的人都聞訊而來。

  在兩人出色的發揮下，這場戲結束的比預料之中還快，還穩。

  初次合作後，王婆的扮演者更是不惜言辭讚美，直言溫正的演技不輸老戲骨，台詞功底更是出色，能讓觀眾只靠聽就知道他在演什麼。

  其實圍觀的五不認同，畢竟跟老戲骨對戲還遊刃有餘的年輕人，在場的有幾個？整個龍國又有幾個？

  張導見演員都在狀態，隨即決定趁熱打鐵接著往下拍！

  正當人們都以為溫正接下來會狀況百出時，他再次給了大家不小的驚喜。

  在與女主的激情戲中，就連張導都做好了隨時喊卡的準備，因為別說是溫正了，就是再有經驗的演員，遇見這樣嬌媚可人的女主，都免不了會出現一些尷尬的反應。

  誰曾想溫正這小子在鏡頭前的表現可謂是如狼似虎，但只要一結束，立即就換上一副老實巴交的面孔。

  現場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什麼叫專業，這就叫專業啊。」

  「這溫正入戲快，表演精湛，哪怕是拍這樣的戲份都沒出岔子，更神奇的是出戲更快。」

  「是啊，我發現女主拍完都得緩緩呢，他簡直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感情控制完美，這拍戲效率太恐怖了。」

  「有一說一，我覺得張導找對人了，溫正的西門慶肯定能成為經典。」

  ……

  劇組進展驚人，張導笑得嘴都合不攏，溫正卻開心不起來。

  這才兩天，他的戲份就快拍完了，這樣下去明天就能殺青，那特麼這一趟才掙三萬塊錢，他怎麼想都是虧。

  第三天清晨。

  劇組補拍了一些鏡頭後，正午陽光明媚，獅子樓戲份正式開拍。

  開機前，張導將溫正喚至身前，吩咐道：「待會兒的戲不算複雜。樓內激鬥，然後你跳下樓，被武松打死，再補一個靈堂前的戲份就成。放心，武打部分我已經給你準備了替身，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待會兒你的正臉神情一定要做到位。」

  「替身？」

  溫正眉頭緊蹙，「張導，替身就算了吧，傳出去不好。」

  「嗯？你可能不太明白，咱們劇組跟別的劇組不一樣，武戲能真打就真打，那可是拳拳到肉，受傷更是家常便飯。」

  張導耐心安撫起來，「你要受傷了，歌手大賽怎麼辦？莫非也坐輪椅上台？不像話嘛。這裡用替身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再說了，武術指導現在給你教，你得學到什麼時候？還是上武替吧。你之前的表現已經足夠亮眼了，好歹給別人留條活路不是。」

  溫正忍不住心底腹誹，分明就是算著片酬，覺得讓我學太費時間，就算學了還不一定能拍好，你也太小氣了些。

  他遂嘆道：「張導，你看哈，這兩天來我沒出現過什麼問題吧？」

  張導下意識點了點頭。

  溫正接著說道：「起初我以為要演武松，所以自己學了兩手，要不您讓我自己先試試？權當滿足下我的小心愿。如果不行，那你再上武替，我絕無二話。」

  張導略一猶豫，點頭道：「那行吧，讓武術指導看著點，你先去跟武松走一遍動作。注意安全啊，可別受傷。」

  溫正拍了拍厚實的胸脯，無語道：「我像是會受傷的人？」

  「去去去，咱們劇組的男演員哪個沒有一身腱子肉啊，你要玩就趕緊的，權當給武松熱身了。」

  張導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獅子樓上。

  溫正所飾演的西門大官人左擁右抱，瀟灑快活的鏡頭早已拍完，只剩下武松出場的戲份。

  由於接下來是排練性質，所以大家都比較放鬆。

  按照武術指導的要求，武松持單刀出場，西門慶慌亂間先是將桌子踹出，緊接著要抓起凳子反擊，然後凌空被一刀割傷，逃跑不及，只好抽出後腰雙刀對敵。在挑飛了武松的單刀後，要耍一套稀鬆的雙刀套路，再接著雙刀對單刀纏鬥少傾，被武松一腳踢出窗外。

  武術指導大致講了一下後，只給溫正示範了前幾個動作，便就此收手。

  因為在武術指導看來，溫正的體型雖然不錯，但這些動作對他來說，著實太難了。

  即使現學也不容易，最終肯定還是要上武替，與其浪費時間教他，還不如讓他跟練習了許久的武松試試，即過足了癮，也知難而退，這樣對大家都好。

  「試試吧，記住我剛才說的動作，踢出桌子後，抓凳子擋刀，然後凌空摔地。不用你真翻起來，做做樣子就行。」

  武術指導比劃著名說完，很自覺地退了場。

  說時遲那時快，武松扮演者知道這是陪溫正玩，但也很快入戲，化解了身前滑來的桌子後，提刀撲了上去。

  可就在這時，溫正沒有彎腰去抓凳子，而是小跑一步躍至凳子前，整個人跳起來的同時，腳後跟在凳面一點，凳子在身後飛起，緊接著一腳踢飛了武鬆手中的刀，並且再砰砰兩腳踢在武松的胸口。

  不等武松吃力後退或是反應過來，只見溫正探手抓住剛飛至頭頂的凳子，披頭就要砸下。

  「臥槽！」

  武術指導怪叫一聲，一個箭步猛地衝上前去，作勢要將飾演武松的演員撲倒躲避，奈何溫正的速度太快。

  眼看板凳即將砸在演員頭頂，溫正卻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噗通！」

  武術指導撲到了飾演武松的演員，兩人倒地時冷汗已打濕了整個後背。

  眨眼的功夫，拍攝現場鴉雀無聲。

  圍觀的眾人皆神情驚愕，那微張的嘴巴足以說明，剛才溫正的舉動帶給了他們多大震撼。

  「這還需要武替？武替都沒這麼猛的好吧。」

  「我怎麼感覺溫正才是武松啊，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動作設計也是別出心裁，簡直太帥了！」

  「這算什麼？西門慶暴打武松，全劇終？」

  ……

  張林看得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回過神來後，一路小跑過去。

  溫正丟了凳子，趕忙扶起被撲倒在地的武松，尷尬笑道：「對不起啊丁老師，我先前經常練這套-動作，今天腦袋有點蒙，肌肉反應有點敏感了，您沒事吧。」

  「咳咳……沒事，沒事，」武松的扮演者揉了揉胸口，笑罵道，「好小子，沒想到你跟我大哥宋老師一樣，都是個練家子啊。這兩腳可不輕，幸虧我還有點底子，否則可就被你打趴下了，哈哈哈……今晚你得罰酒。」

  「一定，一定。」

  溫正臉上陪著笑，心裡卻暗自慶幸，自己收了力。

  看來這技能包還是不能亂用，自己剛才本想用武松的技能包過把癮，沒成想差點玩出事，萬幸及時收手。

  武術指導抹一把額頭的冷汗，看著張導心有餘悸地說道：「我看就沒有用武替的必要了吧，咱費點時間，我給他教教動作，讓溫正收斂著來就成，別真打。」

  「我看行！」

  張導沉聲回應道。

  隨後，溫正跟著武術指導學了一遍動作，一學就會，又是惹得眾人連連稱奇。

  殊不知，溫正要不是照顧他們的情緒，壓根就不用學，畢竟技能包在那裡，只要是水滸里的人物，他都能信手拈來。

  接下來的戲份，武松戰戰兢兢地硬著頭皮拍完，不完全因為溫正先前的暴躁出手，主要這小子是真猛，有跤他是真摔，有樓他是真跳啊。

  尤其是被踢下樓砸在麻袋上的戲，溫正飛出窗外時眼睛都沒眨一下。

  眾人看得是心驚肉跳。

  一旁的武替也是心裡直打顫，撞破窗子後，雖是二樓，但後背著地，防護就是幾個麻袋，這動作一鏡到底來拍，一般替身都不敢接，太危險了。真要出事，不是後腦就是脊柱，這可不比骨折脫臼什麼的，弄不好真會出人命。

  可溫正呢，眼都不眨一下，直愣愣地就往下摔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要個植物人床位呢。

  獅子樓的戲份拍完，溫正與女主又補拍了那個經典的「情頭」場面，張導也如約給他個兩萬的大紅包。

  溫正拿著到手的五萬塊錢酬勞，心裡別提有多美。

  製片人老任看著為了五萬塊錢傻樂呵的溫正，忍不住將張導拉至一旁，指責道：「我覺得你有點過分了。」

  張導一臉懵懂：「什麼？」

  「我是說，人小孩演技在線，拍戲還那麼玩命，你就給五萬塊，這不是欺負人嗎？」

  「嘁，你裝什麼好人，先前是誰嚷嚷著不要溫正，擔心人家在劇組耍大牌不好伺候，擔心人家獅子大開口？你好意思說我？」

  「老張！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跳窗那一鏡到底的戲份，武替來做都得幾萬塊錢吧，這還不算保險費用，可溫正片酬才多少？」

  張林上下打量著正義感十足的老任，翻個白眼道：「就你是好人？」

  「你知道什麼啊，我本想給他二十萬，奈何他看成了兩萬，我這都是給他漲了片酬的，」張林砸了咂嘴，苦笑一聲感慨道，「唉……這孩子確實不錯，很樸實。可我也不是什么小人，我這次能想著讓他來補漏，下次三國的劇本到手，指定要給他個重要角色。你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著呢。」

  老任撇了撇嘴，不忿道：「你能不能拿下那劇還兩說呢。」

  他見張林要反駁，於是趕緊補充道：「行了，這事我也記下了，這小子我很喜歡，往後只要他想拍戲，我怎麼著也不能缺了他的資源。不過，就讓人拿五萬塊錢回去，貌似不太好，我看他還在用按鍵機，想必還債壓力還不小，咱們幫不上大忙，要不……」

  張導笑眯眯地打斷道：「手機這事你就別操心了，已經有人辦了，嘿嘿。」

  老任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今晚的慶功宴還是我來安排，順便給溫正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