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月黑風高夜
2024-06-02 09:30:02
作者: 夜舞傾城
月黑風高殺人夜……
不對,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莊純泡了個熱水澡穿上衣服後拿著毛巾擦拭頭髮,走出屋子的時候看到殷顯站在月光下練劍。
莊純伸出手在嘴邊擦了一下,她還真流口水了,丟人。
看他後背上還有水珠,應該剛從水裡出來,這傢伙天天跑去荷花池裡洗澡,也不嫌水涼。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全身都鍍上了一層暖暖的光,看他容顏傾絕一招一式都瀟灑迷人的樣子,莊純覺得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很快。
「玄珠!」殷顯回頭的時候看到莊純站在不遠處。
她長發半乾的披散在後背上,看她用毛巾擦拭頭髮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的時候,殷顯嘴角勾了勾。
莊純看到他那壞笑不由得臉頰一紅,就好像做了壞事被抓住一樣。
她輕咳了一聲,「這麼晚你還練什麼劍?」
殷顯走過來搶過她手上的毛巾,抓起她的頭髮輕拭,「體力太旺盛,消耗一些。」
莊純被他擦拭著頭髮,臉上一陣發燙,莊純抓過毛巾,「你身上還濕著呢!」
說完幫著他把肩膀和後背的水珠都擦了下去。
殷顯看著莊純那細心的模樣,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玄珠。」
「嗯?」莊純抬頭看著他。
殷顯眼眸一動,「越來越好看了!」
莊純嘴角抽了一下,「你在誇我?」
殷顯眨了一下眼,「這裡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別人?」
莊純咽了一下吐沫,「我記得誰說過我又笨又蠢而且還丑得驚人。」
殷顯笑了笑,「肯定不是我說的。」
「是嗎?」莊純尾音拉長。
「不要在意那些小細節,讓我瞧瞧,你今天這皮膚可真好,小嘴可真紅。」殷顯用手摸了摸莊純的臉蛋,還用手指頭在她唇上點了一下。
莊純拍開他的大手,「早點睡吧,明天我帶你去山頂看日出。」
殷顯眼前一亮,「早點睡?這麼迫不及待?睡這麼早,你確定明早能有力氣起來看日出?」
莊純眼睛瞪大,「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說的早點睡是真的早點睡,可沒別的意思。」
殷顯一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抱進懷裡,「我剛剛說的早點睡也是早點睡,難道你聽出別的意思了?」
貼在他那結實的胸膛上,莊純覺得心裡一陣蕩漾。
「殷顯,你在蓬萊山待了這麼久一次日出都沒看到過吧?明天一起看啊?」
殷顯直接把莊純抱起來,「現在就去。」
莊純瞪眼,「天還黑著呢,你看什麼?」
殷顯抱著莊純很快就到了蓬萊山的最頂峰,兩個人坐在最高的那塊巨石上,他緊緊的攬她入懷。
「你不就是我心中的太陽,看你就足夠了,日出有什麼好看的?」
我勒個去的,莊純這小心肝一頓亂顫,這肉麻程度簡直和他的功夫成正比。
靠在他胸前莊純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夜裡涼,你也不說穿一件衣服。」
殷顯抱緊她,讓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前,「有你在我懷裡,我不知道多熱。」
「我們要在這裡坐一夜嗎?」莊純抬頭看他。
殷顯垂下頭對視她的雙眼,嘴角勾了勾,「你要是行的話,不是問題。」
莊純眼睛睜大了些,「我怎麼聽你的話有點不懷好意呢?」
殷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哪裡有不懷好意?」
莊純打了個哈欠,「開始想念我的荷葉了。」
「困了?」殷顯有些著急,兩個人正事還沒幹呢,她竟然已經能困了。
「不早點睡,明早怎麼有精神看日出。」
「看我不就行了?日出有我好看?」殷顯拍了拍她的臉蛋,「等會兒再睡。」
「為什麼要等會兒?」
殷顯輕咳了一聲,「孩子。」
莊純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腕,「今天太晚了,你看要不要換一天?」
「這還晚?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殷顯伸出手在兩個人所坐的巨石上摸了一下,平整又光滑的躺在上面應該不會不舒服。
莊純被他伸出手推倒在巨石上,嚇得大叫,「殷顯,你容我平靜一下。」
殷顯躺在她旁邊用手拄著自己的臉頰看著她,「這次我輕點,你別怕。」
莊純臉頰一抽,這是她想不怕就不怕的事情嗎?
「重點不是輕重,而是大小。」莊純眨動著眼睛,那清澈眼眸純淨沒有任何邪念,讓殷顯瞧見後就覺得一盆冷水澆滅了他頭頂的慾念。
「我儘量控制行嗎?」
說實話,那地方的大小他還真控制不住,嘴上這樣說他心裡也在打鼓,她暈過去以後他也不好過,除非想弄死她,否則換成誰都不會繼續下去。
「殷顯,以後我們留在蓬萊山不出去了,還有很多時間來生孩子呢!」莊純決定勸勸。
「在過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大的終究還是大,豈能改變?這種事情多做兩次就適應了,你說呢?」
莊純嘴角抽了抽,她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不過……
「殷顯,等你年紀大了應該就沒那麼結實了,要不,等軟的時候我們再弄也不遲。」
殷顯覺得自己真被這個蠢仙給氣死了,「真想掐死你。」
特麼的軟了還能弄?怎麼弄?
他開始糾結,要是以後生出的孩子都這麼蠢該怎麼辦?
蓬萊山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殷顯眉頭蹙起攬住了莊純。
「發生什麼事情了?」莊純感受到了那劇烈的晃動。
「跟我來。」殷顯把莊純帶到了蓬萊山後山的禁地,「進去。」
「這是禁地。」莊純想到上次赤狐族的事情,抓住殷顯。
「元祁帶人來了。」殷顯嚴肅的看著她,「你躲在這裡不要出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去。」
「殷顯,你要幹什麼?」莊純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放。
「這禁地我沒感覺到裡面有危險,你在這裡等我。」殷顯一伸手把莊純的手一點點拽開。
莊純有些心慌,「你什麼意思?你不和我待在一起嗎?」
殷顯把她推到禁地里然後一揮手設了屏障,「乖乖在這裡等我。」
「殷顯!」莊純伸手在屏障上重重的拍著,「你帶我一起去。」
殷顯看著她那焦急的樣子伸出手隔著屏障和她掌心相對,猶豫了一下後開口。
「如果我沒回來,你等到的是元祁……那就跟他走吧!」
莊純瞪大了雙眼,「殷顯,你什麼意思?」
「他不會殺你,別忤逆他。」
殷顯在說完這話後轉身就走,任由莊純在後面大喊。
「殷顯,你這個混蛋!」莊純用力的踢了一腳,把腳趾甲都要踢掉了。
坐在地上揉了揉腳,莊純看到禁地里全是高大的樹木,這個地方她還是頭一次仔細的打量。往裡看還很深,不知道這林子一直通往什麼地方。
想到殷顯竟然把她關在這裡讓她看到元祁就乖乖跟著走,她咬著後槽牙。
還說什麼生孩子,就他這樣不負責任,給他生個屁。
莊純用手拍了拍那隱形的屏障,黑狼族現在就剩下殷顯一個人,元祁的手下卻很多。殷顯再厲害和元祁不過打個平手,他上次還被打得重傷。
突然她全身都是一僵,殷顯是怕他回不來而她惹火了元祁?所以他才讓她乖乖的跟元祁走?他是怕她丟了小命嗎?
「殷顯,放我出去!」莊純用力捶著那屏障,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自己愚笨法力太低而感到難過。
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除了她師父和師姐,殷顯成了她最惦記的一個人。
坐在地上莊純在想要怎麼出去,如果殷顯寡不敵眾讓元祁給殺了,她要怎麼辦?
從天黑等到天亮殷顯都沒回來,莊純看著升起的太陽,心裡有種不想的預感。
腳步聲傳來,莊純驚喜的抬起頭卻看到元祁一身雪白的向她走來。
元祁走到屏障處停下,看著近在咫尺的莊純他那滿是冷意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玄珠。」
莊純在自己等來的不是殷顯而是元祁的時候就知道殷顯肯定是出事了,「殷顯呢?」
元祁臉上的笑意在聽到莊純提起殷顯的時候就僵了下來,「他死了。」
莊純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裂開了,雖然兩個人在蓬萊山只相處了幾個月,可她覺得他們就好像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一樣。
「我不信。」
元祁目光一冷,「你覺得他能獨自一人戰勝我全族?」
莊純嘴唇顫抖了一下,「他沒那麼不堪一擊。」
「玄珠,你喜歡他?」元祁的聲音冷冷的。
莊純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本來還沒覺得,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是喜歡他。」
「玄珠!」元祁的臉上有著氣惱,「他全族盡數被滅,黑狼族氣數已盡,你跟著他不如跟著我。」
說完他對著莊純伸出手,卻被那屏障擋住。
莊純退後了兩步,「元祁,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元祁。」
元祁的手放在那屏障上,「玄珠,我不該帶你離開蓬萊山,讓你遇到殷顯是我的錯。」
看到元祁態度軟了下來,對她採取了軟攻策略,莊純又退後了兩步。
「騙過我的人,我不會再相信第二次。」
「玄珠,我沒想過騙你,一切事情都是我沒預料到的!」元祁看到莊純往禁地深處走,他用力想要打開那屏障。
莊純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那屏障出現了裂痕。
想到殷顯對她說的話,她眼圈一紅。
他總說她蠢她笨,可是她覺得他才是最蠢最笨的。
就算她沒多少本事,就算她從來沒對殷顯說過什麼喜歡他的話,不過……她也是個有節操的小仙。
先不說元祁現在知道不知道她和殷顯的關係,就算他知道了不在意可她還在意呢!
再有一個可能,元祁在知道他選定的小仙讓殷顯給搶先一步得到了,指不定直接弄死她。
雖然莊純看元祁不像那樣的人,可是看到那屏障的一點點碎裂,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元祁看到莊純的身影越來越遠,雙眼變得血紅一片。
「玄珠,你為什麼不站在我這邊?」他雙臂用力把殷顯設下的屏障一點點推裂。
莊純聽到那屏障破裂的聲音後跑的更快,她也不知道密林深處有什麼,更不知道這蓬萊山為何有這麼一個禁地。
自打她生活在蓬萊山就知道山後有這麼個地方,她師父從來不讓她和蓮珠到這邊來。
外面陽光明媚,可這禁地深處隨著樹木越來越多,也變得越來越暗。
莊純不知道元祁會在什麼時候追上來,她不想被他抓住,不管他對她有沒有惡意。
腳下的支出來的樹根把她絆了個跟頭,她狼狽的摔倒後雙手都被荊棘扎傷。
莊純忍著疼爬起來繼續跑,前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她腳下一滑就踩了個空,直接掉下懸崖。
「啊……」
莊純驚呼一聲兩隻手抓住了懸崖的邊緣,身體懸在半空,兩隻腳此時沒有任何的著力點。
她往下看了一眼,黑不隆冬的什麼也看不見,就覺得一陣陣涼風從下面襲來。
這麼深掉下去應該會支離破碎死無全屍吧?
莊純咽了咽吐沫,用力的往上爬。
剛剛被扎破的手心此時特別的疼,不過莊純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要死也不能死在這個地方。
求生欲很強可是體力卻漸漸不支,莊純額頭冒著冷汗,齜牙咧嘴的已經沒了任何的美感而言。
就在她兩隻手的手指再也無力抓住懸崖邊緣一點點往下掉的時候,一雙大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莊純聞到了很濃烈的血腥味兒,當那粘稠的鮮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時,她已經被拽了上去。
「玄珠,你沒事吧?」
莊純瞪大了雙眼,「殷顯!」
看到眼前出現的人時,她心裡說不出的驚喜,直接撲了過來抱住了他。
耳邊傳來了一聲低哼,莊純倏然的離開他的懷抱。
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傷口,一條手臂上被從上到下的劃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在不斷的流血。
剛剛他為了救她連這條重傷的手臂都用上了,怪不得那麼濃重的血腥味道。
莊純的眼中浮現淚光,「殷顯,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有機會再和你說,我們先離開這裡。」殷顯拉著她的手順著黑漆漆的懸崖邊走。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禁地這邊我從未來過。」
「這裡似乎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除了禁地入口那邊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出口離開。」
殷顯咬了咬後槽牙,「我一定要帶你離開。」
「離開?殷顯,你有那個本事嗎?」元祁此時雙眼陰鷙的走了過來,白衣如雪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
莊純擋在殷顯的面前,「他已經傷成了這樣,你還想做什麼?」
元祁冷冷的看著殷顯,「怎麼?你現在已經淪落到讓女人來保護了嗎?」
殷顯伸出手攬著莊純的肩膀,示威的看了元祁一眼,然後嘴角勾了勾。
「有女人保護我是我的榮幸。你想要一個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擋在你面前的女人也沒有吧?」他這話說的非常囂張而且傲慢得有些欠扁。
看到殷顯那得瑟臭不要臉的德行,元祁目光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