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失落的江湖

  雖然是後半夜，但鬼市依舊人來人往。

  茶樓外聚滿了人，都在看熱鬧，這在鬼市的確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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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一雙高檔皮鞋，跨過保鏢的身體，踏在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踏踏聲響。

  邁過一個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保鏢，緩步走到戰鬥中間。

  刁洪國沉著臉，低聲開口。

  「看你的功夫，是龍虎山的？」

  張空青沒有回答，一個攤手過去就要開打。

  刁洪國見狀，擺手道：

  「我不是你們江湖中人，我認識你們老天師，前幾天還在一起喝過茶。」

  張空青收回手，站直，扶手抱拳道：

  「失敬，我是龍虎山天師府，老天師膝下弟子張空青。」

  刁洪國雙手抱臂，面色如鐵。

  「你就是205房間的？」

  張空青點頭。

  刁洪國陡然沉下臉色，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度。

  「好一個天師府，竟然真的敢跟我對著幹！」

  張空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關我的事，我是被推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刁洪國直接打斷。

  「好了，別說了，既然天師府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作對，你們就等著吧！」

  話落，肅然轉身，上車離開。

  張空青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缺少閱歷的他，現在還沒搞明白，自己被人當做擋箭牌了。

  ……

  天蒙蒙亮，清晨4點多。

  鬼市附近的早市中，早起工作的蟻族，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其中的一個攤位上，正坐著兩人，正是逃跑的朱有錢和張一鳴。

  「哥，你先別生氣，先吃點東西，聽我給你分析一下。」

  張一鳴氣鼓鼓地掐著腰，怒瞪朱有錢。

  「放！」

  朱有錢笑盈盈地說道：

  「哥，張空青後面是龍虎山天師府，以他的身份和背景，和刁洪國對上，比咱倆直接對上強多了，而且你現在還沒正式入職國家單位，此時正面鋼，不划算。」

  喝了一口豆漿，又道：

  「等你入職之後，再去和他硬剛，他也拿你沒辦法不是。」

  張一鳴想了一會，覺得朱有錢的話很有道理，拿起豆漿碗，對著朱有錢說道：

  「你說的對，另外，把張空青推出去，我喜歡！乾杯！」

  兩人拿起豆漿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咕咚，咕咚。」

  一口氣把一整碗豆漿全部下肚。

  「嗝」

  朱有錢打了個飽嗝。

  「爽！」

  兩人繼續吃飯，聊著天，就在這時，餐桌旁邊坐下了一個人。

  「老闆，豆漿油條！」

  張一鳴側頭看去，居然是個熟人，姬紅的保鏢老大！

  「哈嘍，你也來吃早餐嗎？」

  保鏢老大搖了搖頭。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話落，保鏢老大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拍在張一鳴的面前，道：

  「紅姐讓我給你的拍賣分成。」

  張一鳴拿起來在嘴上親了一口。

  「謝謝。」

  保鏢老大感慨的搖了搖頭。

  「你該感謝的不是我，你應該謝紅姐。」

  頓了一下又道：

  「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說什麼都得揍你一頓，你知不知道，紅姐為了這件事，她……」

  張一鳴疑惑地皺眉。

  「她怎麼了？」

  保鏢老大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雞缸杯成交以後，紅姐親自送到刁洪國手上。」

  「刁洪國權傾朝野，是隻手遮天的人物，被人坑了他豈能善了？各種威脅恐嚇、出言侮辱、腳踩在紅姐的腦袋上逼問你的信息。」

  「想知道205房間抬價的是誰，紅姐又是下跪，又是磕頭賠罪，最終才平息了刁洪國的怒火，你才能安然無恙地走出茶樓！」

  張一鳴聽後臉頰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起，拍案而起。

  「媽的，刁洪國！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欺負紅姐算怎麼回事！」

  說完就要衝出去，保鏢老大和朱有錢趕緊攔著。

  要不然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保鏢老大感慨連連。

  「張兄弟啊，我知道你是憤憤不平，但是你還是太年輕，江湖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緊跟著又道：

  「就比如我們習武之人，如果放在民國以前，怎麼也是個人物，戰場殺敵的英雄！」

  說完保鏢老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人才輩出，英雄不問出處，有點本事的人，都能混出個樣子。」

  「可是你在看現在，江湖落寞了。」

  「武術是殺人技，現在是法治社會，國家不允許嘍，武術只能用作表演，全特麼成了花架子，上台表演，跟跳舞的有啥區別！」

  「你還別不服，練武的你敢出去行俠仗義試試，見義勇為，打了賊，都能被反咬一口，被判個十幾年。」

  「所以現在社會，誰還練武，時代變了，跟以前比不了，所以江湖人士，大多都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

  說完還指著朱有錢，繼續說道：

  「就拿你身邊這位朱兄弟來打比方，堂堂的麻衣相師，祖師爺可是東方朔，妥妥的漢朝宰相，遠了不說就說明朝的劉伯溫，那也是大明權臣，可你看他現在，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上哪說理去。」

  說完又比畫著自己。

  「像我這種練武的，多數都是給人家做保鏢，保安，落寞啊。」

  朱有錢一邊聽著，一邊咀嚼食物，還抽空附和一下保鏢老大的話，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保鏢老大話鋒一轉。

  「因為現在是太平社會，官方不允許有江湖，牙行，算是給江湖中人，留下的最後一塊淨土。」

  「刁洪國有權有勢，得罪了他，滅了整個江湖淨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這些年來，紅姐以一介女流，扛起整個江湖，盡心竭力，肝腦塗地！」

  「只要她聽說，那些江湖人活不下去，走投無路的，都是紅姐給他們安排出路，我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如果牙行在被官方取締，那整個江湖也就算是徹底消失了，咱們這些人，也就沒有了容身之處，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張一鳴聽完，久久不能言語，難怪姬紅左右逢迎，順來逆受，視財如命，她也真是不容易啊，站起身來。

  「是我錯了，我去找紅姐道歉！」

  朱有錢趕忙起身勸慰。

  「哥，不知者無罪，紅姐不會怪你的。」

  張一鳴面露悔意。

  「我也不知道，給紅姐惹了這麼大麻煩，還讓紅姐為了我……別吃了，咱們現在就去道歉！」

  話落，三人重返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