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入魔

  杜子恭是孫泰的師傅，孫泰待孫恩如同親兒子，他們彼此間感情極好。孫恩雖然由天師張炯直接傳授道法武功，但對杜子恭一直尊稱「師叔祖」。

  「啊！」孫恩仰天長嘯，「你們全都該死！全力進攻！」

  海船上再次響起急促的戰鼓聲，長生軍踏著同伴的屍體，不顧一切沖向海鹽城！

  林凡好像跨越時空，瞬間來到孫恩和道清面前，銀灰色的領域將他們籠罩其中。嘩！軒轅劍一劍砍來。

  這一劍是朝孫恩和道清兩人同時斬來！

  巨大的劍氣轉瞬即至，孫恩和道清感受到致命的威脅，不得不同時停手，轉而抵擋林凡這一劍。

  轟隆！孫恩的道清兩人同時倒飛出去，但沒有飛出銀灰色領域的範圍。

  「哥哥！是我啊！」道清焦急的喊道。她知道林凡現在已經神志不清，被魔性控制了心神。

  林凡微微一怔，似乎有所觸動，身後的如意輪和銀灰色的領域輕輕晃動。但林凡轉眼又雙眼血紅，冷笑著：「你們都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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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鈴憑空出現在道清手中，「叮鈴鈴」發出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

  林凡不耐煩的搖搖頭，像是聽到吵鬧的蒼蠅一般。生死無極！林凡一劍斬向道清！

  巨大的灰色劍影，瀰漫著死亡和肅殺的意境，周圍的生機都被剝奪，無形的劍氣射入海中，海水像豆腐一樣被切開，水中的魚蝦瞬間死亡乾癟！

  道清只得應戰，同樣一招，生死無極！

  這是軒轅劍和斬邪劍的碰撞！

  天地失色，千軍萬馬失去了聲音。海水卷上高空，紛紛揚揚潔白如雪。

  道清借勢飛出了混元時空領域。

  孫恩在混元時空領域中感受到致命的威脅，紫微破邪神雷符！這是張炯送給他的九級符籙，相當於雷屬性神宮境修士的一擊。

  藍色的電光美麗耀眼，轟隆的雷聲震耳欲聾。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爆裂開來，嘭！林凡遠遠的倒飛出去，身體周圍的銀灰色領域破碎，他應聲昏迷，直直的墜向海中！

  孫恩臉色蒼白，心中無比震驚，這可是九級的雷法符籙！在神宮境級別的攻擊中都算威力巨大的，他作為符籙的使用者，都被巨大的反衝力震出了內傷，而林凡承受住了這一擊！他真的只是神魄境修士嗎？！

  孫恩受了傷，心中也驚疑不定，不敢上前追殺。

  道清瞬間飛到林凡身邊，在空中接住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孫恩，然後迅速向海鹽城城頭飛去。

  長生軍和守城的戰士們激戰正酣，城中的守軍占據地利，據城堅守，長生軍人數雖多，一時之間也難以得手。

  劉裕挽著軒轅弓，越用越順手，追雲箭有靈性，射出後還會自動迴轉，劉裕不停地開弓射箭，不知道多少長生軍淪為亡魂。他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盧循，那是長生軍攻城的指揮官！

  劉裕一箭射出，追雲箭呼嘯著飛向盧循！

  盧循催動一張防守符籙，一面盾牌憑空出現在他身前。

  刷！這面盾牌就像紙糊的，被追雲箭洞穿！箭矢去勢不減，射穿了盧循的胸膛！

  遠處的孫恩看到這一幕，臉色蒼白。長生軍還在向城頭衝鋒，城牆上拋下的巨石、射下的箭矢、澆下來的桐油，在無情的收割著長生軍的生命。城牆下屍積如山。

  「撤！」孫恩不甘心的發出了命令。

  大船上的戰鼓傳出撤退的鼓聲。長生軍聽到鼓聲，開始向海船上回撤。

  劉裕大吼一聲：「妖賊們敗了，兄弟們跟我殺啊！」他躍下了城牆，打開了城門！城中的北府軍精銳將士們跟著劉裕，衝出了城門，喊殺震天，向長生軍追殺過來！

  海鹽城中原本的守軍也殺出城門，與北府軍形成呼應，助長北府軍的威勢。

  長生軍主將連續死了兩人，此時聽到撤退的鼓聲，早已經沒有了鬥志，背後又傳來北府軍如狼似虎的喊殺聲，他們只會跑得更快，不會轉過身來繼續戰鬥。

  兵敗如山倒，說的就是此時的長生軍。

  又有不知多少長生軍淪為刀下之鬼。

  這一戰，長生軍損失了六千人。而海鹽城中守軍只損失了數百人，相比敵人的損失數量，這點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此戰過後，劉裕的大名已經婦孺皆知，成為北府軍中僅次於劉牢之的人物。

  林凡靜靜的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他最近為了對付長生軍，先後兩次解除如意輪的封鎮，天魔力和離暗天魔散的力量終於侵蝕了他的心智，使他失去了本心。

  林凡最初在橋山黃帝陵中的時候，就被蚩尤打入了一絲天魔力。後來又在第三處蚩尤墓中，幫助女魃化解她身上的天魔力。女魃身上的天魔力，數量可是遠超林凡原來體內就有的天魔力。後來林凡又服下了離暗心魔散，身上的魔性越來越重，一旦被魔性控制，後果不堪設想。輕則性情大變，重則完全迷失自己，道心盡毀，徹底淪為大魔頭。

  好在林凡一直都勤修《十六妙觀》，這是能與四九天魔功、兩儀混元功比肩的神級功法。他在修心上也極有天賦，十六妙觀已經修成了前十三種意象，心力修為達到斷覺境界，上丹田中的如意輪對他體內魔性有極大的鎮壓。

  這一次林凡迷失了本心，但幸運的是，他連續和杜子恭、孫恩還有道清大戰，他的法力已經大量消耗，現在處於受傷昏迷的狀態，身體很虛弱，天魔力正好失去了興風作浪的基礎。

  林凡在昏迷沉睡中忘記了自己是誰，有時他感覺自己來到一片蠻荒的戰場上，戰場上妖獸眾多，天空中神魔交戰，到處都是喊殺聲。他不知道敵人是誰，一切出現在他身邊的妖獸和人類都是他的敵人。他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不停的殺戮，好像這是一場永無休止的戰鬥。

  有時他又感覺自己弱小無助，肉體脆弱的像一隻蟲子，一指頭就能碾碎。他想動卻不能動，想跑卻邁不開腿，周圍是無邊的黑暗，他就像一個困在棺材中、埋在地底下的活死人。

  他突然又看見林正心為了救他，被人一劍戳穿胸膛！看見道清笑顏如花，在他面前一點一點化為烏有，他拼命的想去抓住道清，卻總是虛幻。他的內心被無邊的悲痛填滿……

  道清守護在林凡的床邊，能夠清晰的看到林凡周圍浮現出種種幻象：一會兒刀劍齊鳴，殺氣凝成實質；一會又陰雲密布、陰風陣陣，中間夾雜著悲愴嗚咽的聲音，讓周圍的人也陷入無邊的悲痛。

  道清知道林凡這種狀態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徹底迷失本心，成為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