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聖音寺麻衣子

  幾人將馬匹安頓在山崖下，登上棧道，仿佛行走在萬丈深淵的邊緣，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棧道盡頭，是一座玉石的廟門，門口一個小道童看眾人不像是普通香客，問道：「諸位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林凡還禮道：「在下清心觀林凡，與支蘭師姐算是舊識。這幾位朋友有傷在身，希望借寶地歇息療傷，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小道童臉色一變，清心觀和林凡這兩個名字現在可是響亮的很，比林凡想像中還要響亮，「諸位稍等，我這就去傳報！」

  賀蘭氏母子幾人打量這聖音寺，原來是建在一片山洞中，山洞巨大無比，像是抱腹崖上裂開的一個大口子，容納數十間廟宇都不在話下。崖壁上還有泉水流出，在院中形成一個水池，供聖音寺的道士們日常所需。

  不等小道童回來，門口就有一個身影飄然而至，螓首蛾眉，玉面雲鬢，燦爛如春華，皎潔似秋月，有一股嫻靜淡雅的氣質。

  這女子正是許久不見的支蘭。與青鸞秘境中相比，支蘭現在的變化很大，他本來比林凡年紀大兩歲，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支蘭微微一笑：「師弟遠道而來，未能迎接，怠慢之處還請不要見怪。」

  「師姐客氣了，貿然前來，多有叨擾了。」

  支蘭：「諸位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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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珪兄弟扶著賀蘭氏，跟隨支蘭穿過幾道石門和院落，來到一間客房中，有道童隨即奉上清茶。支蘭對賀蘭氏母子道：「幾位請在此歇息稍候，師祖請林凡師弟過去，有話要問。」賀蘭氏母子自然是客隨主便，十分客氣恭敬。

  林凡隨支蘭經過一段山洞，來到更高處的一片閣樓。眼前這間閣樓有一丈方圓，閣樓前的小院也僅僅兩丈長，一丈寬，院子邊上隨意擺了幾塊石頭，算是圍欄，圍欄外就是萬丈絕壁。一個老者正端坐在院中的石台上，支蘭將林凡帶到這院落前，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退出去了。

  「晚輩林凡，拜見前輩！」

  老者微微睜開眼，沒有什麼氣勢，就像普通的凡夫俗子。老者指著對面的一塊石凳，「老夫李甫，人稱麻衣子，請坐。」

  「多謝前輩。」

  林凡剛剛坐下，麻衣子突然衣袖一拂，一股大力迎面而來，林凡剎那間就如一片樹葉飄到了空中，他背後就是萬丈絕壁！

  林凡大驚，施展空間挪移，忽而又回到了老者身前，站在了院中。麻衣子不再出手，正點頭微笑。

  「前輩這是何意？」林凡皺眉道。

  「你不必多心，老夫看看你修為如何。時空之道果然非同尋常！」

  林凡心中頗感無奈和驚疑，看人修為要把人推向萬丈懸崖？不過老者看起來深不可測，若要害人或者圖謀他什麼東西，想必用不著耍心機，再則他來到聖音寺是有求於人，也就不能對一個前輩斤斤計較。

  麻衣子道：「以後你的名字還是不要這麼堂皇示人為妙，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身上的法器，想要你身上的功法。」

  林凡心中肅然。因為與支蘭也算舊識，林凡上山前並沒有往壞處想，此時經麻衣子提醒，倒是想起了杜子恭在黃陵外圍截他的情景。不過當時即使林凡否認自己的身份，恐怕也難以在杜子恭那裡矇混過關。

  「多謝前輩提醒。」

  麻衣子：「你這幾位朋友身染屍毒，若不是有你的丹藥續命，根本爬不上這聖音寺。不過，要想徹底治好他們，也並非易事！」

  林凡：「晚輩代幾位朋友謝過前輩！如有所需，請前輩儘管吩咐，晚輩莫敢不從。」

  「哈哈哈！要醫好他們，倒是真需要兩樣東西，只能從你身上來。」

  「請前輩明示。」

  「一樣是你身上兩成的龍鳳寶血，一樣是你在青鸞秘境中的功法。」麻衣子淡然道。

  林凡心中微動，面有遲疑之色。

  麻衣子：「如果感覺為難，就請離去吧，老夫也不願強人所難。」

  「前輩誤會了。晚輩在青鸞秘境中得來兩樣功法，一套是步法，河洛星步，另一套叫兩儀混元功。不知前輩想要哪套？」林凡有求於人，用功法作為交換也算公平。

  麻衣子顯然有些意外，哈哈大笑道：「看來你也是實誠人，老夫喜歡！」他沒想到林凡會自己說出來有兩套功法。「不過老夫也不會白占你一個晚輩的便宜，兩樣功法，老夫只要一樣吧。」

  林凡將兩種功法簡單告訴了麻衣子。麻衣子道：「兩儀混元功聽起來神妙異常，實在是老夫前所未見。可惜！老道我已經一把年紀，哪裡去找一個情投意合的道侶？況且老夫已經望到了合道的門檻，再改練功法意義已經不大。哎，真羨慕你們這些小輩，趕上了好際遇，在修行之初的起點就高出很多，以後的成就，想必能趕得上老道我了。」

  林凡第一次見到說自己「望到合道門檻」的修行人，心中不禁一驚，同時也暗覺這老頭有趣，道：「我等自當勤勉努力，將來能及前輩十分之一已經是十分幸運。」

  「哈哈哈哈，小子挺會拍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小子，你有前途啊！」麻衣子笑道。「老道我看你順眼，不妨跟你說說清心觀的事。你還不知道清心觀出了什麼事吧？」

  林凡確實很久沒有清心觀的消息了，「晚輩不知。」

  「清心觀，已經樹倒猢猻散了……」麻衣子道。

  林凡頓覺如同晴天霹靂！「怎麼回事？！」

  麻衣子將張炯召集天下修行人在君山會武的事情告訴了林凡，當然還有晉朝皇帝怪罪清心觀弟子裡通秦國、與妖獸為伍、圖謀不軌、欲犯上作亂云云……

  「可嘆那張炯，費盡心機一無所獲，還白白丟了一把斬邪劍，真是笑死人了！這都是命……哪像老道我，穩坐山頭，自有功法送上門，哈哈……嗯？！」麻衣子正在得意洋洋的自說自話，突然感到林凡身上散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這股氣息就像是嗜血如狂的修羅、高高在上的君王、草菅人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