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屍毒

  晉朝的達官貴人們，有時通過賭博殺死奴婢來尋求刺激，這些奴婢相當一部分是俊美的胡人。西晉侍中石崇設宴，有女侍勸酒，若賓客不喝，石崇就殺掉女侍。王導和王敦兄弟赴宴，王導顧忌傷及人命，勉強自己喝酒。王敦卻堅持不喝，石崇連殺了三個美女侍者，王敦面不改色。王導勸王敦喝一些酒，免傷人命，王敦說：「他愛殺自家的人，關我什麼事！」而「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他的皇后賈南風則是淫亂成性，荒淫放恣，不僅把宮外的美男帶進宮供她享用，還與宮內的官員、太醫等私通淫亂，早已昭彰皇宮內外。「弱智」的晉惠帝司馬衷處處懼怕賈南風，對她無法管束。這個賈南風后來更是一手導致了「八王之亂」，是個十足的敗家敗國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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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拓跋珪並非信口胡說。

  拓跋珪罵完冉星，扔了一塊皮毛毯子就回去了，留下冉星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此後再無聲息，安安靜靜的過了一夜。

  林凡練了一夜功，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天空中的晨星都黯然失色。

  林凡下到山谷中，賀蘭氏母子早已經煮好了奶酒，烤好了馬肉，恭恭敬敬請林凡享用。林凡謝過他們母子，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冉星，道：「也給他一些吃喝吧。」

  拓跋珪道：「既然林大哥說了，就照辦吧。」

  拓跋儀拓跋觚兩兄弟拿著酒肉放到了冉星身前，給冉星解開了手上的繩索。冉星從前一天出來追殺他們母子，一直到現在滴水未進，早已經饑寒交迫，見到熱乎乎的酒肉，稍作猶豫之後就大吃大嚼起來。

  賀蘭氏母子四人整頓完畢，帶上整整十匹馬，挑了一匹最好的紅馬給林凡乘坐，正好五個人乘坐五匹馬，另外五匹馬做備用，馱些馬皮、割下的馬肉、以及禦寒的衣物、毛毯，像個小型的商隊一樣了。

  至於冉星，拓跋珪將他雙手捆住，拉著繩子跟在馬屁股後面一路小跑。

  林凡從未騎過馬，這匹大紅馬也有些驚懼不安。林凡用手輕輕摸了摸馬頭，眼睛與馬對視了片刻，那馬就像著了魔一樣，安靜了下來，馬嘴嚼了兩下，頭微微垂下，親熱的蹭了蹭林凡。

  林凡翻身上馬，雖然剛開始有些不適應，身體有些僵硬，但很快就進入了馬匹行走的節奏。

  拓跋珪難得露出一點笑容，道：「林大哥學騎馬，學得很快啊。」

  林凡心情頗好，笑道：「是這匹馬通人性，不為難我。」以林凡的心力修為，用自己的精神溝通這匹馬，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修煉過混元樁法，站在疾馳的馬背上都難摔下來，更何況騎馬。他只是需要熟悉一下馬匹行走的節奏，將身體的節奏與馬匹協調一致就可以了。

  拓跋珪心情大好，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馬兒就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起來。林凡也加快了速度，耳旁的風徐徐吹過，身體隨著馬兒上下起伏，看著眼前遼闊的山川草原，就像流淌的畫卷，是非常愜意的享受。

  幾人一路慢跑，只是苦了冉星。他雖然修為不差，也久經沙場，但這兩天吃了不少苦頭，現在還鼻青臉腫，好像豬頭，跑了二十里地就上氣不接下氣、腿腳發軟，拖在馬屁股後面踉踉蹌蹌了。

  林凡也不著急趕路,看看冉星的狼狽樣子，道：「停下歇息一會吧。」

  拓跋珪幾人對林凡言聽計從，勒馬停下。冉星氣喘吁吁對林凡翻了個白眼，道：「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右前方不遠處是一片巍峨綿延的群山，氣勢磅礴、峰巒疊嶂。那裡是介山，因春秋時晉文公的名臣介子推在此殉難而得名。

  看到介山，林凡倒是想起來聖音寺好像就是坐落在介山，聖音寺的支蘭還在青鸞秘境中收服了一枚三清鈴。

  拓跋兄弟去放開馬匹，讓馬兒在附近找些乾草吃。

  賀蘭氏在路旁找了一塊石頭，剛要坐下休息，身子微微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林凡正遠眺介山，迅速伸手扶住賀蘭氏：「伯母感覺怎麼樣？」

  賀蘭氏受寵若驚，她可是把林凡當做了草原的神靈「白狼神」參拜的，急忙道：「不礙事，不礙事！只是路途顛簸，太過勞累罷了，歇息一下就好了。」

  林凡看看賀蘭氏的臉色，卻是皺起了眉頭。她的臉色晦暗，隱隱有一股死氣縈繞。林凡不確定是怎麼回事，但他的六感遠超常人，稍一留心就能覺察到賀蘭氏絕非勞累過度那麼簡單。

  「得罪了，請伯母把手臂上的傷口露出來讓我查看一下！」林凡憂心忡忡的道。

  賀蘭氏擼起袖子，露出一段手臂，上面有前一晚被白狼咬傷的齒印和抓撓的血痕，這些傷口並沒有結痂，反而擴大了一圈，血肉翻卷的越發厲害，滲出少許黃綠色的粘液，翻卷出來的肉色已經發黑，觸目驚心！

  「這恐怕是屍毒……」林凡皺眉道。

  賀蘭氏有些不知所措。拓跋珪沉聲問道：「屍毒是什麼東西，中了毒會怎樣？」

  「道經記載，屍毒是死屍中存在的劇毒，是死氣和毒物結合在一起的產物。它的毒性強大不在於使人立刻斃命，而在於難以根除，慢慢消磨掉人的生機。」

  中了屍毒幾乎無解，最終的結果都是三五日之內全身潰爛而死，有些修道門派能夠操縱亡靈和死屍，能將這些染了屍毒而死的人變為活死人，作為自己的殺人武器。這些話林凡沒有說出口，怕賀蘭氏母子情緒失控，這些事情對於凡夫俗子而言太過驚悚。

  這些屍毒應該是由於狼群常年吞吃荒野的死屍，而積聚在體內。野狼野狗沾染了屍毒卻不會像人一樣死去，只是越發兇狠殘暴。

  拓跋珪聽明白了，他看林凡的臉色就知道情況很不樂觀，道：「有解毒的法子麼？」

  「有，但不是我力所能及的。」

  拓跋珪兄弟各自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果然也有類似的狀況，顯然都是沾染了屍毒，只是更加年輕力壯，暫時沒有顯出症狀。一旁的冉星也慌忙看了看自己的腳踝，那裡也有一個被白狼咬過的齒痕。

  賀蘭氏母子相顧無言、愁眉不展。冉星在片刻的失神之後，卻哈哈大笑起來，顯得有些瘋狂，「老天有眼啊！我冉星死也有幾個索虜墊背，怕個球啊！」

  林凡倒不認為賀蘭氏母子會就此死去，否則也不會有後面開創了北魏的一代雄主。如果拓跋珪不死，生機又在哪裡？莫非自己遇上拓跋珪母子，就是老天要給他們母子一條活路？

  可是自己對屍毒完全沒有辦法，身上的丹藥最多延緩他們的死亡時間而已……萬千思緒掠過心頭，林凡的目光最終停在了巍峨連綿的介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