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聚散隨緣

  姬福此時正在常虛老道這裡，他和師傅玉松真人都在，正是為會武之事商討對策。

  「我這寶貝，明天就要掛到別人脖子上了？」姬福最心疼的當然是九華鼎。姬福回到清心觀之後，發現寶鼎上面還有小字，跟師傅和常虛師祖研究後才知道，那是《九鼎神丹經》，每尊鼎上記錄一種煉丹之法，是黃帝流傳下來的煉丹大法，比《周易參同契》更加古老玄奧。

  「明日之後，清心觀也許就不存在了。」常虛老道士語出驚人，把姬福嚇了一跳。

  姬福愣愣的道：「那清心觀幾十口人怎麼辦？」

  常虛淡淡的道：「自然是樹倒猢猻散了。」

  姬福突然恨恨的道：「跟他們拼了！」

  「拼命的自然會拼命，逃命的自然會逃命，人各有命。至於你，還是逃命吧，帶著九華鼎，不要交給別人。」常虛好似洞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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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觀都要傾覆了，這九華鼎，是玉弘真人用嘴送出去的，姬福才是鼎的主人，自然可以不必把許諾當真。張炯送出斬邪劍，也沒打算當真。就看最終誰能把假戲做成真，就算是贏家。

  玉松真人問道：「那師叔你有什麼打算？」

  常虛笑道：「我老道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是順其自然、隨波逐流吧。你們兩個，只靠畫符煉丹的本事，也足以在這世道上立足了。若清心觀真的沒了，你們可以躲進深山獨善其身，也可以去建康看看，大海汪洋才是巨龍鯤鵬應該待的地方。」

  玉松真人沉凝不語。

  姬福情緒低落，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道清師妹、道真師兄，如果清心觀真的沒了……」他話沒說完，心裡怕的是以後與林凡、道清這些清心觀的夥伴就永遠天各一方了。

  常虛悠悠的道：「萬法皆由緣起。緣來則聚，緣去則散。所以聚散隨緣，不用掛心。有緣的話，日後自然還會相聚。甚至，今日今世的相聚，誰敢說不是前日前世的緣起？」

  姬福覺得常虛老道絮絮叨叨，說的都是廢話。他靈機一動，反正是準備逃命的，幹嘛不趁早逃？等明日比賽結束，恐怕就逃不走了吧……

  平靜安寧，卻暗藏洶湧的一夜很快過去。辰時過半，道場上擂台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常虛老道士也來了，遠遠地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擂台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張炯環視道場一周，朗聲道：「今日是會武第二日，將決出兩個冠軍。十五歲以下組冠軍將獲得老夫提供的斬邪劍，十五歲以上組冠軍將獲得玉弘真人提供的九華鼎。各位弟子，拿出你們的實力來吧！話不多說，還是前一日的規則，比賽從小齡組開始。」

  第一場是崑崙山玉虛宮弟子陳玄，對茅山萬寧宮弟子裴駿。

  陳玄圓圓的小臉，清秀中有凌厲。裴駿濃眉、高額、凹臉，像是少年版的壽星，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感覺。兩人站在擂台兩端，遙遙拱手行禮。

  禮畢，陳玄雙手直接畫了一個太極，雙掌相對向前推出，一個直徑一丈的八卦太極虛影就朝著裴駿的方向飛去。乾坤大法！這是玉虛宮的天級功法，陳玄在此前的比賽中還沒有用過！

  裴駿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張符籙，瞬間化作一道閃電飛出，這閃電竟然是五種顏色。五雷正法！這是茅山派的符籙之術，符修者修煉的天級功法。五雷暗合五臟和五行，能修煉此功法，意味著裴駿是極其罕見的五行靈根，也就是金、木、水、火、土齊具，而且非常均衡，不分主次。五行靈根也是僅次於真靈體的上佳修行體質。

  這兩人一交手就已經全力以赴。

  五色閃電後發先至，迎上八卦太極虛影。擂台周圍的人相距數十丈遠，依然感到勁氣凜冽，不得不調動元氣護住身體。一片耀眼的白光和轟然巨響之後，陳玄後退了五步，裴駿後退了三步，高下已分。

  陳玄站定之後，雙掌連揮，一個個掌印呼嘯飛出。裴駿則是時而隱去身形，時而用符籙抵擋。

  陳玄打出的那些掌印飛出去之後竟然凝而不散，漸漸在擂台上聚集成一片。陳玄小小年紀已經觸摸到乾坤大法生生不息的意境，這些掌印正在匯聚成為一個更為巨大的八卦太極圖。

  不能讓陳玄這些掌印的力量積蓄到頂峰！裴駿呼呼展開拳式，一個個拳影飛出，有綠色、白色、玄色、紅色、黃色，正是五行之色，五行神拳！裴駿要以拳破掌。

  五色拳影飛出，結成許多五行小法陣，呈五邊形，撞向陳玄的掌印。

  擂台周圍的弟子們不得不後撤了數丈遠，以免被巨大的勁氣所傷。一陣密集的轟隆聲響過，陳玄嘴角流出一縷血跡，而裴駿安然無恙，頭頂上五色之氣凝聚不散。

  陳玄還要再打，被玉虛宮計長老朗聲喝止：「罷了！技不如人就不要勉強了。」

  陳玄露出不甘之色，也只得悻悻的走下場。

  計長老對茅山萬寧宮宮主諸葛景鴻道：「茅山道法果然名不虛傳，令徒小小年紀已經快要修到五氣朝元的境界，我們輸的不冤。」

  諸葛景鴻頷首道：「計長老過謙了，令徒也很不錯，只是年紀上吃了點虧，若是令徒早生一年半載，勝負也未可知。」

  茅山派到目前為止算是最大的贏家，十五歲以上組還有一個王熠陽。不管最終的冠軍花落誰家，茅山萬寧宮已經向修行界同門充分展示了他們的深厚底蘊。

  接下來的比賽是十五歲以上組，崆峒山紫霄宮劉棠挑戰龍虎山天師道孫恩。劉棠之前打敗了一個天師道弟子盧靖，現在又跟天師道弟子對上了，只為幫清心觀助威解氣。

  天師張炯眼神微動，斜睨了一眼紫霄宮的虛雲真人，只見虛雲真人眼觀鼻、鼻觀心，像沒事兒人一樣。

  孫恩看起來比劉棠年長一兩歲，面如朱玉，劍眉飛揚，目光深邃平靜，略長的臉型、寬厚的下巴顯得很英武。

  劉棠還是那把木劍，不同的是，這一次一上場他就抽出了雙劍。孫恩的劍則是一片水明色，仿佛暗藏著無數波光。

  劉棠道：「木華劍。」這是他第一次在擂台上鄭重的介紹手中的劍。

  孫恩淡淡道：「斷水劍。」

  孫恩話音剛落，劉棠瞬間暴起，雙劍斬出，兩道劍氣像匹練一般向孫恩絞殺過來。

  孫恩身影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劉棠身後，斷水劍刺穿空氣，瞬間就到了劉棠身邊。

  轟隆！木盾擋住斷水劍，緊接著一片片木盾接連出現，眨眼間就連成整體，眼看要將孫恩包圍起來。

  孫恩催動符籙，一陣金光閃過，他原本六尺的身高迅速變成一丈高，身上大塊的疙瘩肉紛紛隆起，轉眼間變成了人形巨獸。

  這也是降神之法，將神力降在施法者身上，令施法者在短時間內實力暴漲，這張降神符召來的是巨靈神神力。

  孫恩一拳砸向木盾，轟隆！咔嚓！巨響不絕於耳，木屑四濺紛飛，場面十分勁爆。

  但劉棠的木盾源源不斷的出現，越打越多。劉棠是木之真靈體，要跟他在木系法術上打消耗，孫恩勝算不大。照這樣的局面，孫恩很快就會被圍困，一圈「大木桶」將他裹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