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青鸞秘境

  福壽宮的一個弟子興奮叫道：「我的飛劍傷到熊怪最多，那最大的傷口就是我斬開的。」

  「那屁股上的皮毛是我燒掉的！」

  「是我困住熊怪，讓它無法逃脫的！」

  ……

  「好了！」法王寺一名長老開口道，「先入秘境未必沾光，後入未必吃虧。斬殺熊怪的戰鬥中，法王寺弟子慧覺，清心觀弟子道光、林凡幾人表現出眾。眾位同門若信得過我，就由我來決定這先後順序吧。」

  這位長老法號圓興，在眾位長老中修為最高，達到了神魄境，沒有人對他的話表示反對。

  眾人進到樹洞中，略顯擁擠。有人亮起了火球照明。

  

  林凡發現這樹洞中靈氣非常濃厚，是外界的三四倍！那熊怪就算整個冬天不吃不喝，只是在這裡睡大覺，恐怕也不會消瘦，只會更加精壯。

  有兩位長老各拿出一張獸皮，拼在一起，像是在按圖索驥，然後讓眾人讓開中心的空地，一口氣吹出，一寸多厚的塵土都被掀起，露出一塊直徑一米多的圓盤。圓盤上刻滿繁複的雲紋，間或有鳳紋、回形紋，邊緣是雲雷紋。

  眾人一陣騷動。這是秘境的入口傳送法陣了！

  法陣需要兩位神魄境強者注入法力才能開啟。圓興長老和另一位福壽宮的長老一起，盤坐在地，注入法力，圓盤漸漸變得透亮，像是一大塊水晶石，上面的紋路瑩白如月，形成一道向上的光柱。

  圓興吩咐40位弟子依次走上石盤，每次兩人。林凡見前面的弟子站上去之後，光亮一閃，人就消失不見，非常神異！

  道清有些忐忑，抓住了林凡的手，她要和林凡一起進秘境。

  他們兩個站上石盤的時候，林凡感覺跟外界隔絕了，傳送陣以外的人近在咫尺，卻有種無法觸及的感覺。

  光芒一閃，林凡和道清進入了一個黑色的通道，通道壁上有銀色流光，像水一樣在流動，那流光忽而向前忽而向後，讓人難以分辨方向。

  林凡仔細體悟著黑色的通道和銀色的流光，有種很熟悉的感覺。自己確是第一次經歷傳送法陣，為何有這種感覺？

  仿佛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眨眼間，林凡眼前一花，發現已經來到了一座山峰頂部。這山峰如同擎天巨柱，壁立千仞，與白雲相偎。山頂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大致呈圓形。

  林凡和道清都意識到，這裡已經不是鸞亭鎮君山範圍，因為氣候景物變化很大。這裡已經是初夏天氣，而君山還是仲春三月花木爭榮。

  林凡甚至懷疑，這裡已經不是君山所在的那一片世界。

  各宮觀的長輩們對青鸞秘境所知甚少，這是第一次有弟子進入，裡面的大道法則都無從知曉。這是真正的探險！

  站在擎天巨峰上放眼望去，遠處是起伏的山嶺，亮閃閃的河流，還有十幾座與腳下山峰類似的擎天巨峰散布。這座山峰上只有林凡和道清兩人，想必先入秘境的其他人在其他山峰上。

  再向遠處看去，一座恢弘的宮殿出現在天地交接處。好像很遠，因為從視覺上無法確認到底有多遠，又好像很近，因為宮殿金碧輝煌莊嚴宏偉，如在眼前，看起來比十幾座擎天巨峰都真切清晰。

  很顯然那宮殿應該是秘境的中心。

  林凡和道清所在的山頂平坦，散布矮木野花，中心位置的一塊巨石很顯眼。這塊巨石如一座碑，兩丈多高，下半部好像天然的底座，碑石與底座渾然一體，扎在山峰中。

  石碑上有很多刻畫，都是陽刻，刻畫中的青鸞或展翅高飛，或閒庭信步，或昂首岳立，或埋首梳羽……還有青鸞背負仙人的形象，有龍龜天馬，有碧海高山，有玉花神樹……

  林凡和道清靜坐下來，準備先看看石碑，再想辦法下山。

  當林凡全神貫注觀看石碑上的雕刻時，很快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眼前的刻畫，只看到一隻青鸞好像活了過來。他看到青鸞生而為神鳥，與神人相伴，悠遊天地，征戰廝殺，卻苦於沒有同類相伴，於是飛躍高山大海，飛遍諸天星河，只為找到另一隻鸞鳥。但最終也未能找到，在這裡抱憾涅槃。

  這些畫面如同眼前親見，青鸞飛翔時的優雅舒展，站立時的器宇軒昂，廝殺時的凌厲飄渺，追尋時的黯然落寞，都深深印在了林凡心中。

  看到最後，林凡聽到一個聲音告訴他，可以在石碑上留字。準確地說，那並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縷意念，飄飄渺渺，似有似無，又清晰明了。

  林凡心中一震，醒了過來，轉頭看道清，她也剛剛醒來。

  「靈靈，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青鸞自由飛翔，翩翩起舞，美極了，又看到她最終孤獨寂寞，苦苦追尋伴侶。」

  「沒有看見其他嗎？可聽到什麼？」

  「沒有，看時感覺很清晰，現在又想不起來，就像做夢醒來，記不清夢境。」

  林凡也有類似感覺，只是他看得更加清晰，即使變得模糊，也比道清記起的多些。看來從這石碑中看到聽到什麼，每個人都不一樣。

  「借我飛劍一用」。林凡道。他背了一根鐵棍、一張弓進入秘境，都不方便用來刻字。

  林凡略一沉思，刷刷刷！運劍如飛，在巨石底座的立面上刻起了字：

  玉宇星河天外天，游龍驚鳳舞蹁躚。

  羽衣勝雪雲似錦，屠魔誅惡若等閒。

  天高路遠魂飛苦，眾里尋他千百度。

  啼血斷腸終不悔，只恐痴心空託付。

  林凡前世練過書法，學的是宋元時松雪道人趙孟頫的字體，因為喜歡趙體的圓秀飄逸，不露鋒芒。此時剛剛看完刻畫，青鸞悠遊舒雅之形、凌厲孤傲之神，都還在林凡心中激盪縈繞，所以手下寫出來，更是如有神助，字字俊逸，一如青鸞之形神！

  且這首詩正是為青鸞所做。她形神俱秀，生而與神人為伍，卻難得伴侶，黯然塵世。林凡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經歷過摯愛不能愛，所以對青鸞苦苦追尋的落寞心境感同身受。

  「哇！林凡哥哥你好棒，詩寫得好，字寫得更好！只是還沒有題。」

  林凡：「那就由你起個題吧。」

  道清嘻嘻一笑，「我可不如林凡哥哥厲害，只會起普通的題名，就叫詠青鸞？」

  「這個名字不普通，質樸自然，簡單上口。就叫詠青鸞吧！」

  待林凡將這最後三個字刻上巨石，異變陡生！那所有的字都化為金色，石碑上飛出一丈多長的青鸞虛影，圍繞林凡與道清飛舞。

  青鸞虛影如同一團透明的彩光，柔和艷麗，每一次環繞都會穿過林凡和道清的身體，然後變的虛幻一些，而林凡和道清則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泰。

  這彩光是青鸞留下的本源靈氣。

  大約七成的青鸞靈氣都穿過了林凡的身體。他的骨骼在啪啪作響，有的骨頭長了一絲，有的短了一絲，有的粗了幾分，有的細了幾分，臉型和體型都發生了極細微的變化，但都是向著更完美的方向變化。他肉體中的雜質污物都被淨化，五穀煙火留下的最細微的傷害都被修復，皮膚如同無暇的美玉。他的生命潛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林凡在一開始靈氣入體的時候就拉著道清靜坐修煉，進入了入定的狀態。他忘記了青鸞秘境，忘記了身體，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有發自心靈的淡淡的喜樂，這喜樂充盈不虛、無依無著。

  最大的變化還有丹田。上丹田中的靈光也被滋養，原來的白色光亮多了一絲淡淡的金色，更顯華貴莊嚴。

  這是修心第四境：慧光！

  先天靈光與後天慧光融為一體不分彼此，這淡淡的金色光亮，此時應該叫靈慧之光。

  下丹田中的太極元胎飛速旋轉，歡呼雀躍，盡情地吸納著彩光，元胎周圍的淡金色元氣更加充盈。他的修為在迅速提升，已經到了神元境後期，距離神胚境已經不遠。

  青鸞靈氣消散的時候，林凡和道清睜開雙眼。林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似乎一座山都能一拳轟穿，心神也更加清明敏捷。他的右臂上多出一個淡淡的青鸞印記，是彩色的，一如剛才的青鸞彩光。

  道清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修為一舉突破了神胚境，肉體潛質大大提升，心力修為也終於突破慧光境！原本無暇的容顏更加靈氣十足，仿佛從裡到外散發著美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