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看你不順眼

  第二天一早，玉松真人帶著林凡和姬福給窮人舍粥。玉松真人站在一旁維持秩序，以免哄搶混亂，時不時吆喝一句：「清心觀施粥，普濟眾生。禮拜三清，福德無量！」

  林凡和姬福則負責給平民盛粥，一人守著一個大鐵桶，桶旁還立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木牌子，上面寫著「清心觀施粥」。

  師傅這是散播清心觀的名聲，吸引香客。

  舍粥完畢，林凡把疾行符取了下來，並不佩戴，決定靠自己肉體的力量上山。

  姬福笑嘻嘻地道：「我們倆比賽吧！賭個啥好呢？」

  林凡道：「我只是想藉機修煉，並不想打賭。」

  「你老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無趣……該不是怕輸了吧？」姬福故意激將。

  林凡笑笑，不置可否。倒是師傅玉松真人，對姬福的提議很感興趣：「趕路也是悶得很，道真你就跟道生比一比。我來做個見證！道真你不用疾行符。」

  本書首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姬福這下高興地跳了起來：「那就賭三個月的雜務吧。我若先到南天門，你給我洗三個月的衣服，掃三個月的房間。你若先到，我給你干三個月同樣的雜務。」

  林凡也不好再推脫。三人腳力全開，朝山上奔去。

  姬福還戴著疾行符，所以一路上跑的很歡實，時不時笑嘻嘻地看看林凡。三人不分先後，一路疾馳。

  從空中看下去，看不見山路，只見一片冰雪妝成的大山之中，三個青色的小人兒，如燕子掠水，如靈鹿越溪，在白茫茫的雪山上飛馳。

  一直跑到半山腰，林凡只是臉紅氣粗，沒有一點力氣不濟的樣子。姬福還是時不時看看林凡，但漸漸笑不出來了，因為他自己雖然戴著疾行符，卻也已經氣喘吁吁，照這個勢頭看，誰的後勁更足，還真不好說。

  要不是看著林凡腳下踏起的冰雪明顯比他多，飛射出去也更為有力，姬福真要懷疑林凡是不是藏著一張疾行符了？

  還有最後大約400級石階的時候，姬福已經感覺無法堅持。林凡吐氣如箭，此時卻開始了最後的衝刺，稍稍加快了速度，甩開了姬福。

  姬福徹底絕望了，在後面大嚎一聲：「喂！三個月雜務而已，不用玩命的吧！」

  姬福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玉松真人笑嘻嘻的：「道真只是正常發力，沒有玩命哦！你這就叫自取其辱啊。」

  林凡最近這幾個月幾乎每天都要上下這山道一次，還負重幾十斤。這次不負重，雖然是大雪封路，但也比平時要輕鬆，一口氣奔上山並不難。

  姬福可真是悔青了腸子。林凡這傢伙不是人嗎？自己可是戴著疾行符的啊，竟然跑不過他！

  等姬福走到清心觀牌樓的時候，林凡已經站在那裡等候，頭上熱氣騰騰，臉上紅彤彤的，掛著一絲笑意。

  姬福笑不出來，有氣無力地翻了林凡一個白眼。

  玉松真人看看這倆徒弟，道：「不錯！不錯！」隨後哈哈大笑著回去了。

  過了冬至，年根兒已經近在眼前。

  清心觀的年終大比快到了。

  這裡管臘八節叫「臘節」。年終大比每年都是在臘八節後進行。

  清心觀分四個堂：武堂、法堂、丹堂、蓮堂。

  武堂的道士只修武，管事道士就是道榮的師傅玉龍真人。

  法堂就是以修煉法術為主，兼修武道，人數占到清心觀總數的一半，最為壯大。

  丹堂是修煉外丹和煉器的道士。蓮堂比較特殊，全是女弟子，管事的是玉弘掌門的妻子，道號玉竹。道清師妹就歸屬蓮堂。

  清心觀大比只針對20歲以下的年輕人，為的就是激勵後進，培養新人。按年齡分為15-20歲的大組，和10-15歲的小組。

  清心觀人數本來不多，20歲以下的年輕一輩只有十多人，就是重陽時檢驗修為的那些人。分為大小齡兩組以後，每組人數更少。十五歲以下的小齡組，就只有道榮、道清、林凡、姬福，還有一位十四歲的師兄——道啟。

  道啟也是法堂的弟子，金和土雙屬性靈根，也是神胚境，與道榮修為相仿。所以很多長輩們看來，小齡組的頭名之爭，就在道榮和道啟兩人之中。

  道清雖然資質驚人，但畢竟年幼，修為上稍微吃虧，要爭頭名，還得再過一年半載。

  至於林凡和姬福，在眾人眼中純粹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

  因為比賽人數並不多，所以不用設置複雜的賽制，只需要每個人都與其他人戰鬥一場，最終依據勝負場次和勝負關係即可確定排名。

  5個人，正好十場戰鬥，一天時間正好。

  大比這一日，道場上聚集了很多人，林凡覺得有很多師叔師兄都是生面孔，一來因為自己在清心觀比較閉塞，交往不多，二來是很多道士並不常住道觀，而是在外雲遊。

  另外還有一些遠道而來的香客，或是附近村民，知道清心觀每年都有大比的，也趕來看熱鬧。雖然這些凡人不能修行，但看一看過過眼癮，回去跟親朋好友吹噓一番也是不錯的。

  而清心觀對這些凡人來觀看大比，並不阻攔，甚至有幾分歡迎，會為大家免費提供茶水。地上寒涼，還會提供草蒲團。因為這也是展示道法，吸引信眾香火的好機會。

  清心觀道士的日常用度，除一部分自給自足外，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靠香火供奉。所以能跟這些凡人老百姓建立良好的互動，道觀也是樂見其成。

  辰時將盡的時候，玉弘真人出現在道場上。眾人並不見他發力，只是輕輕邁步，就從平地跨到一個高高的石台上。

  這石台就是比賽的場地，大致呈圓形，目測直徑有十丈，台面平整，如同被刀劍削過。

  有些平民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玉弘真人伸手示意，眾人很快安靜下來，然後就聽玉弘道：

  「眾位父老鄉親遠道而來，都辛苦了！今天是清心觀一年一度的大比日子，小輩們要向各位師長、父老兄弟展示修習的成果，也算給即將到來的年關增添些喜慶氣氛。只怕小輩們學道不精，讓眾位父老見笑了！為了勉勵後進，今年小齡組的大比，冠軍將獲得一升石髓的獎勵！本次小齡組的比賽由武堂長老玉龍真人來做裁判。現在，我宣布年終大比正式開始。」

  玉弘話音剛落，這回輪到一幫道士不淡定了，開始交頭接耳：

  「今年大比的獎勵較往年更優厚啊！」

  「莫不是掌門真人認為女兒道清已經能爭得頭名，獎勵優厚些也是給自家人？」

  「噓！慎言。掌門師兄真要徇私，還犯不上用這種曲折手段。」

  石髓是一種天材地寶，生在萬年以上的靈玉之中，非常難得。不管是什麼靈根的體質，服用石髓都能夠改善身體各項機能，延壽10年。

  修行人與壽限賽跑，奪天地造化，多出10年的時間，也許就能衝破關隘，進入更高的境界。若真能突破，帶來的壽命增長就遠不止10年了！

  這就難怪道士們不淡定了。有些人甚至恨不晚生十年，也來參加今年的大比。

  道榮聽了玉弘掌門的話，兩眼像餓狼見了小羊、色鬼見了美女一般閃閃發亮，興奮地道：「今年的大比獎勵真是帶勁！我要定了！」說著環視了一下周圍，找到了道啟，見道啟也是兩眼放光，摩拳擦掌，看樣子也對這石髓很感興趣。

  然後，道榮也看到了林凡和姬福，林凡倒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略做沉思狀。姬福則是一邊兩眼冒光，一邊又垂頭喪氣，臉色變幻不定，顯然是很眼饞這寶物，但轉念一掂量自己的斤兩，又不敢奢望，因此矛盾之極。

  道榮哼笑一聲，心想：姬福倒是有自知之明。林凡這小子，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臭樣子，裝得牛逼哄哄的，看著真是讓人來氣啊！還敢跟我叫板，待會就揍得你渾身酸爽！

  林凡真不是在裝逼，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活了兩世的中年大叔正常的情緒反應。但這落在道榮眼裡，就成了裝逼。

  越是自以為牛逼的人，越是看不得別人裝逼。比我強的話，裝裝逼我也就忍了，偏偏是個蔫葫蘆，是個白板兒，你還跟我裝什麼人物頭呢？！

  這種情況，簡單說就是，看你不順眼！

  當看別人不順眼的時候，可能是別人的問題，也可能是看人的那雙眼睛的問題。但眼睛是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