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恭迎諸位凱旋

  長夜在三娘酒樓住下後，匕首的源陣刻畫完成後，方老頭直接給他送了過來。

  匕首從表面看並沒有什麼變化，但長夜與它們朝夕相處多年，一入手便感知到不同。

  持入手中，鋒銳之感撲面而來，還混著一股靈動勁兒，正是源陣所賦予的。

  愛不釋手的長夜當即出了殘城外，準備試試刻畫了源陣的匕首威力。

  來到荒蕪區後，樹木茂密，長夜眼神銳利，拿出匕首輕輕一揮。

  沒有一絲風聲！

  這不僅與他出刀的方式和技巧有關，匕首本身刻畫源陣有了質的飛躍，他試著注入源力，向一棵成人大腿粗的樹木斬去。

  咔嚓！

  轟！

  

  大腿粗的樹應聲而倒，斷口平整光滑。

  注入源力，匕首飛射而出，破空聲刺耳，貫穿過四五棵大樹後勢頭才被止住，匕首沒入樹中，只留了柄在外面。

  長夜福至心靈，手中枯葉顯現，手一揚，一連五枚枯葉排成一字，以相同的角度插在遠處的五棵樹上。

  呼！

  吐出一口氣，長夜自語道，「總算是踏入了二品源者。」

  二品源者不難，只要精神能夠與源像交融，在一品源者的基礎上加深融合併獲得一定的感悟，領悟源技水到渠成。

  剛才五枚枯葉就是長夜領悟的源技，可他自己卻皺著眉，「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他來到一棵樹前，枯葉只插入半厘米左右，殺傷力並不大，只是數量提升至五枚。

  姜宇老師以前和他說過，源技想要獲得數量的提升，只有源意的分化才可以做到。

  分化是很常見的源意，作用是強化源技，就像劉蘭的蜂刺是源技，分化作用後蜂刺數量得到了提升。

  可現在，他領悟出來的源技卻已經達成了數量的提升，這一點確實有點怪異。

  「算了，不想了。」

  長夜放棄思考，既然已經這樣，長夜坦然接受，數量提升其實不是不能接受，只要自己有源力，那源技就可以一直釋放，比起自己的飛刃來說，這枯葉明顯更有優勢。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枯葉的殺傷力太低，後續源意要有所偏向。

  當他步入三品源者時，融合的源意可以選擇堅硬，這樣，才可以提升枯葉的威力。

  接下來幾天，長夜沒有閒著，整天泡在手機里。

  以往他是不怎麼玩手機的，可最近，他在努力學習。

  作為一名荒土少年，長夜除了誅魔沒什麼別的愛好，最多一個人發發呆，可現在，長夜竟然開始學習起了基礎樂理。

  真是離了個大譜！

  如果姜宇和老校長在這裡的話，估計眼睛都要掉在地上。

  你這是準備培養自己的愛好？

  長夜打小就聰明，各方面一點就通，現在學起了基礎樂理，那叫一個「天賦異稟」。

  從方老頭那裡獲得酌月，既然這是一把威力不錯的源器，自然要發揮出它最大的作用，更何況，他還有……骨笛！

  於是，長夜在網上下載了很多關於笛子的教程，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長夜自學了起來。

  長夜很努力，廢寢忘食，只是杜三娘這幾天稍微有些煩躁。

  她老能接到投訴電話。

  「老闆娘，你這酒樓有個房間經常發出恐怖的聲音，刺耳不說，關鍵是很詭異啊！

  尤其是大晚上會突然響起來，太特麼嚇人了，完全沒心思睡覺了啊！」

  「三娘，你們這酒樓是不是鬧鬼呢？」

  「老闆娘，大半夜總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來，我被嚇醒好幾次了。」

  杜三娘努力安撫客人，她直接出動了，別讓她逮到是哪個小崽子搞亂，不然捏爆他！

  經過她的仔細探索之後，終於發現了聲音的來源之處。

  那是長夜的房間！

  杜三娘愣了一下，輕輕敲響了門。

  經過她和長夜的友好交流後，長夜終於不在晚上吹笛子了，只是白天的時候，三娘酒樓笛聲不斷。

  而且，曲調竟然變了，不再詭異莫測，而是婉轉動聽，怕是能將人的心魔都給勾出來。

  殘城的人都在傳，三娘酒樓怕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想著法兒地折磨人。

  長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

  6月14日，殘城居民們茶餘飯後閒聊著，可突然，他們的神情一變。

  異樣的波動讓殘城居民側目，幾乎是同時，所有人站了起來，看向那座巍峨的城門。

  往日裡嘻嘻哈哈的杜三娘也臉色嚴肅，不止她，方老頭也親自從萬寶閣走出，所有殘城的居民皆是臉色肅穆。

  此刻的他們與平日判若兩人，熱鬧的殘城斂去了所有聲息，如暗夜一般寂靜。

  他們目光都看向一個方向，那是與殘城城門相對的另一邊，那裡，也有一道門。

  門為太平！

  轟隆！

  那高聳入雲的門緩緩打開，灰塵簌簌掉落，敲在眾人的心上。

  門，只開了一扇，風過，外面的氣息涌了進來。

  那是一股混著泥土的血腥味兒，三娘酒樓的長夜倏然睜眼，順著窗戶直接落在一層的地面，他的目光看向太平門。

  那裡，荒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十幾道身影緩緩步入，他們身上髒亂，臉上滿是灰塵泥土，頭髮由於長時間沒有清洗而變得黏膩不堪…

  可在這殘城，沒有嘲笑，只有那落針可聞般莊嚴的沉默，以及一道道尊敬炙熱的目光。

  不知是誰開的頭，聲音莊重激昂，直擊靈魂深處。

  「恭迎諸位凱旋！」

  「恭迎諸位凱旋！」

  「……」

  音浪充斥在殘城之內，沒有惺惺作態，也沒有裝腔作勢，每一道都發自內心。

  那十幾道身影沒有駐留，待太平門合上後，走向一處院落，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殘城民眾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一道聲音傳入長夜的耳中。

  「又少了一人……」

  「是啊，出發之時他們十五人，只回來十四人……」

  「這該死的魔族！」

  長夜的目光轉向這幾人，似有所觸動，這時，低沉的鐘聲響起。

  當！

  當！

  ……

  一連九聲鐘鳴，殘城保持寂靜，所有人低頭默哀，他們知道其中含義，九鍾只為死者而鳴！

  杜三娘來到長夜身周，肥胖的臉絲毫不見平日的油膩，此刻的她聲音低沉沙啞，「長夜，你知道這鐘聲的含義嗎？」

  長夜搖搖頭。

  「殘院，有一道鍾，名為九鍾。

  每當殘院之人出萬古城外身隕時，殘院九鍾便會被敲響，意為送終，也為了讓殘院活著的學生和老師銘記與魔族之間的仇恨。

  以前有段時間，戰事吃緊，殘院連續幾天之內鐘聲不斷，而殘城就是靠他們這樣守下來的。

  他們每個人都值得我們尊敬，殘院，也是我們每個人的信仰。

  鐘鳴九響，也就意味著殘院再少一人……」

  長夜默然不語，世人都在傳頌殘院功德，而他們，卻只一直默默付出，無私奉獻。

  長夜自語，聲音很低，即便是旁邊的杜三娘都沒有聽清，「未來的我，也會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