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筆生意

  張儀將東西收拾好後，便準備起身又進城了。

  「相公，早去早回，東西就算賣不出去也不打緊，到時候留給我了，我喜歡的……」

  張儀不傻，知道孟姜汝這是有意安慰自己。

  他笑著擺了擺手。

  「好了，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嗯，相公，如果真賣了，就買點米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張儀別過孟姜汝，尋思著如何賣了這東西。

  四餘村中本就沒有什麼樂趣可言，所以討論東家長李家短，便成了最好的解悶之資。

  

  張儀把賞銀花乾淨，就換了這大大小小几十個紙包的事情，張儀兩人一回來，他們也都知道了。

  在眾人眼裡，張儀就是想賺錢想瘋了。

  僅憑胡亂倒騰出來的一些不知道是啥的東西就想掙錢？難不成真的以為天上可以掉銀子？

  「張儀，還是老實在家待著吧！這往城裡去一個來回，可是要兩個時辰呢？你又何苦跑這麼一趟呢？」

  張儀準備進城賣手工貨，老張在村口攔住了張儀。

  他也是一片好心，張儀這身子骨因為沒吃什麼東西還虛著呢，一頓奔波，未必能吃得消。

  「老張，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家裡快要揭不開鍋了，總要想辦法謀點生計不是？」

  「嗐，你呀！讓你不要娶那個女人，你還不聽，這下倒好，幫不上半點忙不算，還是個累贅，你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呀！」

  張儀擺了擺手。

  「老張，姜汝是我的妻子，不是累贅！」

  見拗不過張儀 ，老張微微嘆了口氣。

  「唉，隨你吧，不過要是賺不到錢，還是早去早回吧，天色要是暗了，這路上危險。」

  張儀笑著點了點頭，鄉人淳樸，雖是心直口快一些，但也並無歹意。

  他手持竹棍，緩緩前行。

  緊趕慢趕，到到城中，已然是晌午後天氣。

  張儀擦了擦額頭汗水。

  雖說他衣衫襤褸，但兩世為人，也算是見過些世面的，身上並沒什麼窮酸迂腐之氣。

  就算是在一些名門公子面前，他也顯得氣度非凡，與眾不同，不由使人高看一眼，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哪家沒落的貴族呢！

  尋了半晌，他終於找到了一家門面不小的胭脂鋪。

  張儀望了一眼匾額。

  「芙蓉齋！」

  他一邊念著，一邊往裡走。

  可還不等進門，他就直接被人攔下了。

  「這位客人，不是咱瞧不起你，只是這裡面的東西，一來是女人家用的，你用不著。二來若是磕了碰了，你也賠不起，所以還請止步吧！」

  對方說話客氣，張儀倒也沒有多少火氣。

  攔門的是位二十六七歲的女子，他拱了拱手，面帶笑意地說道。

  「這位姑娘不知您是？」

  「小店是我的。」

  「哦，失敬失敬，芙蓉齋，芙蓉如面柳如眉，這名字倒也格外雅致。」

  這女子聽到張儀竟然出口成章，此時再去看他儀表氣度，一時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小女子冒昧了，不知這位客人是有何貴幹啊？」

  張儀聞言，隨即取下了自己包袱。

  「我想賣些東西。」

  「你可知我這是間胭脂鋪？你有什麼東西能賣給我？胭脂嗎？」

  「差不多吧。」

  說完張儀取出了紙包，隨即遞給了面前的胭脂鋪老闆。

  其打開紙包，瞧見裡面的紅色還帶著香味的油脂後，輕輕一嗅。隨即遞還給了張儀。

  「水仙花，還有些我不認識的東西，不過做胭脂不算上乘，賣不出價錢的。」

  「哈哈哈哈，東家果然是行家，不過此物並非胭脂，可取一盞清水，我給你演示用法。」

  對方見張儀自信滿滿，便有了些好奇。

  不多時，清水取來。

  張儀看著這胭脂鋪的女老闆，輕聲說道。

  「東家，可否藉手一用？」

  女老闆聽到這話後，臉上不由流露出了些異樣神情。

  但看到張儀一臉認真，她略作猶豫，卻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張儀並沒有想太多，他接過這一雙玉手。

  隨即將紙袋中的指甲油，調和清水一一化開。

  他將化開的指甲油，塗在了這女老闆的指甲上。

  片刻工夫，張儀抬起了頭。

  他眼神之中，此時竟洋溢著些許得意神情，想來他對自己的作品也很是滿意。

  「東家，你看！」

  女老闆抽回雙手。

  她瞧見自己的十根手指上，此時竟都染上了一層明艷的紅色。

  見到這艷麗的顏色後，她一時間竟不由有些驚詫。

  「這是？」

  她將雙手舉到陽光下，仔細地欣賞著這明艷的色彩。

  「怎麼樣，好看吧？」

  「確實別有一番韻味，但不知道這東西有名字嗎？」

  張儀略做思索，而後笑著說道。

  「硬要取個名字的話，就喚其菩薩蠻吧。」

  「菩薩蠻？芳澤艷麗，菩薩垂首。哈哈，有些意思。」

  「好了，你這東西到還真是不錯，我要了。多少銀子，開個價吧！」

  張儀沒有想到對方這麼爽快，一時間竟有錯愕。

  「這行情我倒也不是太懂，你開個價吧，合適的話，我就賣於你了？」

  女老闆略作思索。

  「這東西你還有多少？」

  張儀伸手將包袱里的紙包全部取了出來。

  「我共計帶了五十包，用了一包，還剩四十九包。」

  「嗯，這樣吧，我還是給你算五十包，一百錢一包，我給你五兩，你看怎麼樣？」

  張儀聽完，不由一臉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怎麼，還嫌低？這價錢可沒有虧待你！」

  張儀的腦袋一時間搖得和個撥浪鼓一樣。

  這價錢可絕不算是虧待了，一兩銀子折算一千個銅板，而五十個銅板就足以買上一斗米了。

  「你願意就好，我給你這麼高的價格，說老實話，我也賺不到什麼錢，所以還有個要求，你若是願意咱就成交。」

  「東家且說來聽聽。」

  「我想買這菩薩蠻的配方，但猜你多半是不會賣。所以我想日後，你若是配置出了菩薩蠻，我需要你全部交由我來賣，你看如何？」

  對於這種事情，張儀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做人畢竟還是要懂得知足兩個字的，對方給自己的價格，早已經超出了預期。

  所以又有什麼好不滿的呢？

  「沒問題，姑娘快人快語，我喜歡，日後若是配置出了菩薩蠻，我也不會賣於別家的。」

  女老闆頷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