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我娘親救過你

  是朝兒不夠好，所有人才討厭朝兒。

  眼淚滾燙的灼燒眼眶，朝歌還沒爬起來就被下人用掃帚故意拍打。

  他們在掃地，就像根本看不見她。

  「嬤嬤，夫君為什麼不開心？」朝歌小心翼翼的問著。

  「公主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寫下和離書，讓將軍娶明月公主為妻，這樣將軍就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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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個野種嫁到將軍府，這是將軍府的恥辱！」

  朝歌傻傻的低頭，和離，他就能開心了嗎？

  只要他能開心，她做什麼都好。

  當初，西蠻要求的和親公主是長公主念晨，可長公主在春獵時意外失蹤，再無音訊。西蠻退而求其次，求娶三公主明月，赫連驍跪在金殿外跪了一夜，求陛下改變主意。

  那時候……朝歌心疼赫連驍，就偷偷跑去問宮裡的嬤嬤。

  嬤嬤說，明月公主要去地獄和親了，赫連將軍心疼，所以會跪那麼久。

  朝歌想，是不是她替明月去了地獄，赫連驍就會開心了？

  最終，她代替了明月，前去西蠻和親。

  所有人都知道，前去西蠻，意味著生不如死，一個女人去了那裡，比死更可怕。

  ……

  奉天的冬天很冷，朝歌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在等赫連驍，可赫連驍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餓的有些頭暈，朝歌跑去廚房偷了饅頭，又爬進柴房，將饅頭都給了元寶。

  「娘親，你吃過了嗎？」元寶小臉也髒兮兮的，看見朝歌來了，開心的笑。

  朝歌點頭。「娘親吃了好多好吃的，你爹爹可疼娘親了，有肉，還有魚。」

  元寶啃了一大口饅頭，娘倆互相傻笑。

  從西蠻逃回來的這段日子，比地獄更可怕。

  是朝歌憑藉著毅力，帶著小傢伙一步步走回來的。

  沒有人知道……這一路他們吃了多少苦。

  「娘親，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啃著饅頭，元寶哭了。

  把剩下的饅頭放在朝歌手裡，元寶擦了擦眼淚。「娘親撒謊，娘親說爹爹會保護我們，為什麼他們還是會打你？他就是個壞人！」

  朝歌抱住元寶，心疼的哄了哄。「爹爹不是壞人，是娘親不小心，自己磕到了。」

  「娘親是騙子嗚嗚……」元寶哭的更厲害了。

  「元寶……娘親好累，可以在這裡睡一會兒嗎？」朝歌病了，她的身子根本經不起赫連驍那般折騰。

  見朝歌昏睡在草堆里，元寶髒兮兮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滾燙的嚇人。

  「娘親！娘親你別死，嗚嗚……」

  ……

  昏睡中，朝歌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小時候。

  赫連驍為太子擋了一箭，滿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

  那也是一個冬天，比現在還要寒冷。

  小朝歌發現了刺客，大聲呼救，這才將人嚇跑，救了赫連驍一命。

  她拼命的喊人救救赫連驍，可偌大的宮裡，空寂的嚇人，沒有人會在乎她一個傻子的呼救。

  直到明月公主和宮人經過，她才哭著求了對方。

  明月喊羽林衛救了赫連驍，而朝歌也付出了她的代價。

  明月公主說，讓她救人可以，朝歌要跳進冰湖裡，沒有她的允許，不能出來。

  那是朝歌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不是照顧她的嬤嬤發現了她，她早就死在冰湖裡了。

  她這一身寒病，也是那時候落下的。

  「阿驍，你喜歡我好不好？」

  「阿驍，朝兒會很乖的。」

  ……

  將軍府，書房。

  門被撞開，小奶糰子沖了進去，衝著赫連驍的手背狠狠的咬了下去。

  赫連驍蹙眉，對西蠻的狼崽子向來沒有好感。

  可眼前的小傢伙……他總也下不去手傷他。「小野種，發什麼瘋？」

  「壞人，我娘親救過你，還在邊陲等了你那麼久……」

  赫連驍眼眸一沉，將小東西提了起來。「什麼？」

  「在我們草原，救命之恩值五頭牛那麼重！」小元寶伸著自己奶呼呼的小手，五個手指頭。

  「娘親說，你小的時候在宮中被刺客追殺，是她救了你，可你不識好歹。」元寶氣呼呼的掙扎，小短腿在空中亂蹬。

  赫連驍的手指僵了一下，心口一緊。

  這小狼崽子怎麼知道……

  「我娘親病了，你不給吃的，壞人！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