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往昔記憶

  連家老太爺有些孤寂的開口：「本來，我是打算讓落兒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希望，她的婚姻，沒有算計和權謀。我當年給不了二女的，我希望她能夠擁有，我和你舅舅已經商量好了，原本就已經開始留意各家優秀的男子。但是……」

  「但是，我將她又拉了進來，到這一攤渾濁的水裡。舅舅，我知道我或許不應該這麼做，但是，黎落他是二姨母唯一的孩子。也就註定了，她會走上這條道路，她也不會擁有選擇。」姜恆接著說到，但是話鋒一轉，姜恆強調了黎落的身份。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再阻止，不過你恆兒，我希望，你能夠向落兒還有聞庸真誠的道歉。」連家老太爺擺擺手，這個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只能繼續下去了。

  「你不要以為你外公在為難你。黎落和聞庸都是極好的孩子，他們聰明，也有感恩的心。他們介於種種因素，不會背叛你。但是，你做的太過極端，他們會忽視你，孤家寡人沒有什麼好走的，而且，」連家家主頓了一下，接著說到：「我們不希望你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猜忌，懷疑，那不行還是你的生活。你也應該有信任的人，應該有自己的朋友。或許，這個詞語是奢侈的，但是，我們希望你有。」

  連家外公看著姜恆，語氣中充滿著懷念：「當年，北川何等英勇，馳騁疆場，無所不及。但是，他卻為了陰謀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對這個國家何等信任。對於這個君主，付出了多大的忠誠，但是，君主是不相信的，所以，他就只能離開，離開這個世界。我曾經告訴過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是，他說，我相信這個國家，我相信陛下，對於這個國家，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

  連老太爺的淚水有些浸濕了眼眶：「我當年只是告訴他，要成為一個好的將軍，但是，我沒有料到，成為一個將軍，首先要有能夠信任的君主，然後，北川就這樣離開了。而他唯一的孩子，只能活在算計下。被帝王所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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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他只是一直知道，霍北川是一個將軍，為國為民的將軍，卻不知道，他的這些往事。

  連家家主接著說：「聞庸也是一個好孩子。想必他也向你說過要替你守好邊疆這樣的話。他和他父親一樣，是天生的將軍，生來，就應該在邊疆，留下血淚。但是，我們希望你不能和你的父親，因為無端的猜測，將忠臣的性命就此喪失。」

  姜恆沉默了半天，看著連家老太爺還殘留著悲傷的臉龐，還有連家家主期待的目光，點了點頭：「外公，舅舅，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保留這份信任，不會讓聞庸的信任錯付。也不會讓我將來喜歡的人像我的母親一樣，鬱鬱而終。」說到這裡，姜恆的手猛的抓緊了把手，青筋暴露。

  連家老太爺長嘆一口氣：「你明白了就好，這些傷心的事情，我已經很久沒有提及了，今日，也算是懷念了。」

  屋裡沉默了一會，連家家主換了個話題：「既然黎落和聞庸對彼此都有好感，而且……已成定局，這門婚事，我們也同意了。」

  連家老太爺從悲傷中走了出來，聽到這句話，接著說：「你說起這個，我就突然想起來，我們連家說起來，就是黎落的外家，聞庸的家，那麼，這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外公說的也在理。」姜恆聽到這個，壓下內心翻騰的情緒，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我和你外公會去黎家說明這件事情的，婚期什麼的，到時候在行商量。」連家家主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舅舅，我希望聞庸和黎落能夠儘快完婚。」姜恆不想讓舅舅和外公知道黎落「懷孕」的事情，但也需要想一個理由。

  「哦，這是為何？」連家家主看向姜恆，有些疑惑的問道。

  「舅舅，外公。聞庸的身體已經好了，而且武功也日益精進。最重要的是，邊疆不穩……」姜恆有些低沉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聞庸一直想要回到邊疆，他說那裡，才應該是他的歸宿，如此，他也可以如願了。」

  連家老太爺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圈，開口說道：「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催黎家的，讓他們儘早舉行婚禮。不過，婚禮，不能馬虎。」

  連家家主起身：「是，孩兒知道了。」

  「嗯。」連家老太爺接著說到：「恆兒，你要學著會信任別人。你現在也大了，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事了，不過，這句話，外公還是想要告訴你。人這一生，沒有朋友不行，你可以朋友很少，但是每一個，都是可以託付的，這，就足夠了。即使你將來，坐上了那個位置，我也不希望你是孤獨的。」

  姜恆起身，尊敬的拱手應道：「是，外公，恆兒知道了。」

  「嗯，如此甚好。恆兒，你和我來下一盤棋，讓外公看看你最近棋藝精進了沒有。讓你舅舅去黎家吧，記得把事情辦的漂亮一點。」連家老太爺拉著姜恆，往外面走去。

  連家老太爺喜歡下棋，所以，姜恆每次來這裡，都會和外公下一會棋。而且這次也沒有什麼急事，可以多陪一陪外公了，人老了，姜恆也不想讓外公留下什麼遺憾，就像當年，他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面。

  順著外公拉的方向，姜恆和連家老太爺向外面走去。走了一段距離，姜恆回頭，給舅舅揮了揮手。

  連家家主看著父親難得的孩子氣，也是笑的很是開懷，不過，轉頭又想到黎落。覺得姜恆這個臭小子很會給他惹事。

  搖了搖頭，連家家主還是向外面走去，事情已經這樣了，在追究誰的對錯已經沒有了意義，那就只能給兩個孩子將事情做的漂亮點。

  連家家主在客廳里思考了一段時間，便讓僕人收拾了一些禮品，決定去黎府。

  畢竟，霍聞庸父親霍北川已經去世，霍北川是連家收養的孩子，那麼連家也就是霍聞庸的家族。而黎落是連家二女連纓的孩子，那麼也是和連家有血緣關係，如此的話，連家就沒有什麼理由去推脫的。

  到了黎府，連家家主剛下車，黎府管家就迎了上來，面帶微笑且態度謙恭的說：「連老爺好，不知有何事來到黎府？」

  連家家主霸氣的甩了一下衣袖：「沒有什麼事情，我也不會來到你們黎府，黎策在嗎？」站在黎府門口環視了一圈。

  黎府管家趕緊彎著腰回道：「在在在，主人現在在書房。」邊說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連家家主邊走邊問後面的黎府管家：「落丫頭現在在哪裡？」

  管家忙笑著回答：「三小姐，現在應該在她的院子裡處理府中事務。」

  聽到這裡，連家家主轉頭嚴肅的看向管家：「你們黎府的事情，怎麼會讓落丫頭來處理？」

  管家趕緊笑的很是諂媚：「這，是因為繼夫人重病之後，府中事務混雜，三小姐和大少爺雲遊回來之後，臉上的傷也治好了，而且，三小姐也很有這一方面的能力，而且，也願意接手，所以，就由三小姐主持了。」

  在連家家主面前，他不敢稱呼林氏為「夫人」，且不說，上一任夫人是連家家主的妹妹，連家嫡系的二小姐，且說，林氏的身份，也不足以與之前的身份相提並論。所以，只能稱呼為「繼夫人。」

  「繼夫人，她怎麼了？」連家家主繼續往前走，但問話的態度，很是漫不經心。對於這個人，他是知道的，但是，他的妹妹畢竟已經去了，他也不能讓黎策不能娶妻，也幸好，黎策知道規矩，沒有讓這個女人太過了。不過生病，這件事情，連家家主也沒有那個時間知道。

  「這，繼夫人受了風寒，又因為一些原因，重病在床，所以，難以處理府中事務。」管家悄悄地看了看連家家主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病了，哦……」一個「哦」字意味深長，這讓管家更是不能抬頭看他。

  連家家主微笑著看了管家一眼，直接往前走。

  管家不敢在說話，一路有些沉默。

  到黎策的書房門口後，連家家主轉頭看向管家：「這次，如果落丫頭知道我來了黎府，要過來找的話，你讓她稍等一會兒，我把事情談完了，就會差人來叫她，明白嗎？」

  管家連連點頭：「是，是是。」

  連家家主轉身進去了黎策的書房，管家恭敬的站在書房外，直到聽到了書房們關閉的聲音這才直起了腰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後背都有一些濕透了。果然不愧是的家族的家主，氣勢果然非同凡響。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管家就趕緊離開了，臨走前，吩咐守在門口的小廝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記得趕緊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