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姜恆看著黎落有些失望的眼睛，開口回道:「帶來的食物有他們稱之為『甘薯』，還有其他的一些看著比較奇怪的東西。這個甘薯挺沿海的人說過，味道確實不錯，不過當地種植過，產量極少，其他地方的人大多都不知道，故而再未有人提過。」

  「對，就是甘薯。」黎落終於知道了，不禁有點激動:「沿海地帶肯定不適合種植，太潮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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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知道甘薯適合在哪裡種植嗎？」姜恆聽出了這個意思，臉色立刻鄭重了起來。

  「自然是知道的，甘薯適合……」黎落正要說一說。姜恆揮手制止了她，正當黎落有些疑惑的時候。

  姜恆吩咐侍衛:「你們都出去，將房門守住，要是黎公子進來，讓他稍等一會。」侍衛們領命出去了，將房間圍住之後。

  姜恆方才開口:「黎小姐請說。」

  黎落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沒有開口，看向姜恆，旁邊的霍聞庸也覺得事態的嚴重性，沉默的坐在桌前看著兩人。

  「黎小姐莫覺得我太過小心翼翼，這麼多天了，黎小姐也應該知道我與當今太子的矛盾，也的確我與他勢如水火。如果我知道了甘薯的種植方法，先行試種之後，在向朝廷請令普遍推廣。」姜恆看向黎落，將自己的目的表達出來。

  黎落頓時明了，剛才是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現在也就明白了:「你不讓我大哥進來，也就是不想讓太子知道。」

  「那是自然，黎家你父親到你大哥，都是太子的陣營，如此重要的事情，事關國計民生，做好了就是名揚千古，我為何要讓給太子。」姜恆痞氣的一笑。

  「那你就不怕我不想告訴你嗎？」黎落認真的看著姜恆。

  姜恆微微一笑:「整個朝廷雖然現在還是我那個父親在掌控，可我在泉州多年也並不是白呆的，只有他還沉浸在我頹廢的美夢中。」

  黎落雖然未曾見過太子，但也從側面了解過，太子在朝廷的評價太過完美，而太過完美的東西向來是不存在的，那麼，就是太子足夠虛偽，足夠裝:「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反應過來的黎落也不像剛才一樣被吃的給迷惑了。

  「你說你想要什麼好處？」姜恆的笑容透著一股危險。

  黎落鎮定的坐在座位上:「我父親一直想讓我大姐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那麼，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幫助，讓我大姐可以嫁給太子，不過，以什麼樣的身份，至少不是以太子妃的身份。」

  說道這裡，黎落看向姜恆:「還有，若真有那麼一日，我希望，你可以保我大哥平安。」

  「你說的兩個條件都沒有問題，那麼，前一個條件我可以理解，不過，後一個又是為何？」姜恆起身在房間裡走動。

  「從黎府離開到現在，大哥對我頗為照顧，他的人生一開始就是黎策規劃好的，他也只能順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因為，他無法選擇。雖然，以前他對我也沒有太多照顧，不過也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黎落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霍聞庸在旁邊沉默的看著，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猛的攥緊。「好。我答應你，現在，你應該可以說了。」

  姜恆在房間裡轉了兩圈，點頭同意。「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讓人送筆墨進來，我們立字據為證，霍聞庸為見證人。」姜恆說罷吩咐人送來東西。

  立字據之後，黎落放下心來:「其實，種植甘薯也不是很難。就是甘薯對於水分要求不高，北方在春夏時期、、、、」

  聽黎落說完，姜恆明白了當初在沿海種植產量為何底下:「這就像小麥和水稻的區別，對於水分的需求不同，致使可以種植的地區不同。」

  「那麼，在邊疆，是否可以種植甘薯？」霍聞庸看著黎落，開口提問。

  「那是自然，甘薯對水分要求不高，溫度也不高，所以邊疆很適合種植甘薯。」黎落認真的解釋道。

  「那就好，多謝黎小姐。」霍聞庸低頭示意。

  「不用客氣。至於剛才六皇子的比喻，確實如此。那麼，今日我們的約定我不會告訴大哥，也請六皇子多多保密。」

  「那是自然，等我找到甘薯，會給你送一些。」說到這裡，姜恆的眼中有些許的笑意。

  「多謝！」黎落瞬間有點臉紅。

  「我試種植後，會將結果告知黎小姐。」姜恆慵懶的一笑。

  「那我就恭候你的好消息。」黎落行了一禮。三人說完之後，姜恆就讓門外守著的侍衛進來，差小二上來收拾。

  黎佑皺著眉頭走了進來:「莫公子，落兒，霍將軍，剛才不知發生何事，侍衛都在房門外圍著。」

  「大哥，沒什麼，就是談了點事情，小事小事，不要擔心。」姜恆和霍聞庸點頭。

  「沒什麼事情就好。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房休息吧。」三人點頭之後，就各回各房。

  姜恆並未直接將東西交給侍衛，讓他帶回去，畢竟沿路的危險還是有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丟了，那可就不太好了。他打算到江城之後，將消息先遞出去，讓屬下先開始收集甘薯，以作為種子備用。之後在另做打算。這次這個事情如果成了的話，那他就可以獲得更多。在百姓中的聲望也就不是他的那個大哥能夠比較的了。到時候，他的另外的打算，也就可以更好的展開。

  霍聞庸回房之後，就一直站在桌前，手用力的捏緊。其實他的內心並沒有像剛才一樣那麼淡定，在聽完黎落的解釋之後，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沸騰了。

  對於邊疆而言，天氣的嚴寒確實是不可避免的，而缺少食物，更是對將士來說，是不能接受的，尤其在冬季，有些將士就是因為缺少衣食被餓死，凍死。如果有了這個甘薯，邊疆也可以種植的話，那麼每年可以有多少人可以活著。霍聞庸不禁眼眶有些濕潤，他幼時長在邊疆，更是對邊疆牽掛不已，故而，可以有這樣的食物，讓霍聞庸對黎落好感更甚。

  接下來幾天，幾人白天趕路，中午和晚上在經過的驛站休整，幾天之後，就到了江城。

  第六十章 到達江城

  江城外圍有一條江水流過，故而有此名稱。江城城鎮不遠的地方，有幾座大山拔地而起，上面樹木茂盛，物種繁多。而據普慧大師所說，神醫錢問就在裡面的那座山上，幾人趕到江城時，正值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普照大地，商議過後，現在城鎮進行休息，休息兩日，讓將士打探打探情況，後日一早，便進山尋找神醫。

  這個城鎮，剛好有汝南王姜恆置辦的宅院，幾人便在這裡休息，這裡有專門看護的人，房間也是有人定時打掃，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一起吃過飯後，便先回房間休息，畢竟好幾天的路程，也是讓人受不了。

  第二天早早的醒來，在江城裡邊轉了轉，就去了江邊走走，風吹過裙角，揚起飄逸的弧度，似乎心情都像此刻的陽光一樣，明媚了起來。終於來到了這裡，黎落深深的感嘆，從出發之時，自己本來尚未想到可以治癒自己臉上的傷疤，到現在，自己終於可以去治癒它。

  看向不遠處聳起的山，黎落的眼睛就一直帶著笑，她有釋然，有留戀，但最多的，還是解脫，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臉上的面紗，可以用臉上的皮膚感受風吹過的溫柔，而不是一直放在心底，有所矛盾。

  在江邊和喜兒漫步了好久，在天色漸晚，喜兒一直的催促下，黎落離開了江邊，趕回了暫時落腳的宅院，姜恆，霍聞庸以及黎佑都回來了，看見她回去。

  黎佑有些擔心的看著黎落：「你看你，身體才好了一點，就去江邊吹風，萬一著涼發燒了，難受的還不就是你，不喜歡喝藥，還每每給自己找不自在。」

  黎落笑著上前：「大哥，我就是悶了幾天，有點難受，才出去走走的，而且我也沒什麼事，你就不要一直說了。」

  看大哥黎佑還有要說的樣子，黎落立馬轉向姜恆：「莫公子，不知道晚飯準備的怎麼樣了，轉了一天，我都餓的不行了。」

  「我們三個就在等你回來呢，晚飯的話，早都準備好了，你回來就可以開飯了。」姜恆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轉著手中的摺扇，對黎落說道。

  「那就太好了，我們不在這裡等著了，趕緊去飯廳吃飯吧，等在這好無聊呀。」黎落邊說著，便推著黎佑往裡面走去。

  黎佑無奈的看著黎落：「真是拿你沒辦法。」笑著任由黎落推著他往前走去。

  其他的兩人也就跟在後面，笑著往飯廳走去。

  這次的晚飯準備的相當精緻，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落座之後，推讓了兩下，便開始吃飯。這頓晚飯，讓幾人吃的相當滿足，尤其是黎落，趕路這麼多天，雖說每天晚上都會在客棧休息，但是那裡主要就是休息的場所，飯菜也就是勉強可以說的過去而已。這頓飯，總算好好滿足了她的味蕾，真是非常完美。

  其他三人倒是沒有她這麼明顯，但從臉部表情來看，也是很滿意的。

  僕人把碗筷之類的東西收拾了之後，幾人移步到花廳喝茶，順帶閒聊。

  「明日我們早點出發，侍衛已經探明，神醫錢問確實在裡面那座山上，不過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個宅院裡，從山腳上去得費一些時間，所以還是需要早點出發。」姜恆整個人好像癱在椅子上，不過因為他長相的原因，這樣的動作做起來倒是給人一種慵懶的態度。

  「那也可以，不過侍衛探查的時候是否驚動了神醫?」黎佑有些疑惑。

  「那倒不會，我的侍衛也是訓練有素的，不過，神醫錢問的武功確實不怎麼樣，故而，要想不被注意，倒是不難。」姜恆嗤笑一聲，懶懶的回答道。

  不知怎的，黎落突然想到，上次在廣濟寺拜見普惠大師時，普惠大師在她臨走時給她說的話，她記得是讓她提醒神醫，再給她治好病後立刻離開江城，前往廣濟寺找他。黎落睫毛顫抖了一下，總覺得自己應該要接觸到什麼東西了，卻一時想不起來。

  「落兒，怎麼了？」黎佑的詢問讓黎落回了神。

  「大哥，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感覺沒想到。」黎落有些勉強的笑著回道。幸好她戴著面紗，勉強的神情倒是未讓大哥發覺什麼不對。

  「那就好，如果是你身體的問題，要趕緊告訴我，知道嗎？」黎佑還是有些擔憂。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沒事的。」黎落連勝答應，就怕黎佑追根問底。

  「黎小姐的身體還未好嗎？」比較罕見地，霍聞庸出聲問道。

  「也不是說沒好，就是因為她在徐州的那場病，大夫說身體底子有些不好，短時間之內沒有什麼，不過需要長期調養，最近一直在路上也沒有辦法，就只能等回家之後，在慢慢想辦法。不過，明天去拜訪神醫，詢問一下神醫有何見解。」黎佑徐徐道來，因為黎落身體底子不好，許多的原因在他母親身上，他無法質疑長輩，故而，對黎落的身體分外上心。

  「原來如此，那好好調理就好。」霍聞庸回了一句，看著手裡的茶杯不語。幸好這幾天走來，對霍聞庸已經有所理解，要不還真有點尷尬。

  就這樣聊了一會，沒有政黨之分，沒有朝廷的事情，四個人倒是分外和諧，這也是以後回憶起來極為懷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