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躁動的心

  「好了，這次終於有神醫錢問的消息了，你身上的毒就有辦法了，到時候，你也就能夠不在遮遮掩掩了。六皇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知名的情緒，正好經過一處燈光下，他的身子明明滅滅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氣息，而霍聞庸未曾注意到他的眼睛，身邊的像是此刻深沉的夜，透著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這次出來本就是為了此事，能得到結果已是非常好了，就是勞煩你陪我跑一趟。」霍聞庸看向六皇子，帶著感謝。

  「這有什麼，我在封地也沒有什麼事情，出來活動活動也好讓我那個父親知道我的存在，至於陪你，只是順便而已。」六皇子回頭衝著霍聞庸一笑。

  「嗯。」霍聞庸偏向沉默一點，默默點了點頭。但六皇子姜恆已經知道，他記在了心裡，知道他的性格，也就笑了笑也未說什麼。

  沉默的走到休息的院落，在姜恆快要進門的時候，霍聞庸說了一句：「謝謝你陪我來。」

  姜恆本來已經推開了房門，又走了下來，拍了拍霍聞庸的肩膀：「從根源上來說，我們是兄弟，雖然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已經比起兄弟還能親一點，你看我和我的眾位兄弟，與仇人有什麼兩樣。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明早還要早早趕路。」

  霍聞庸沉默的點點頭，專注地看了看姜恆，轉身離開。

  姜恆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在月色，微風的映襯下，顯得整個人有點魔魅，他的眼中閃著變幻莫測的光芒，看著霍聞庸離開的方向，嘴角揚起神秘的微笑，那是一種你看了立馬升起戒備心的笑容。

  

  回到房間裡，姜恆開始收拾洗漱，姜恆此人有一個特點，他不喜歡別人太過親密的接觸，因此，貼身的婢女、小廝姜恆統統沒有，他喜歡自己整理自己的東西，慢慢的收拾完自己，洗漱完畢後，穿著寬敞的浴袍，披著還在滴水的頭髮，姜恆差門外守著的侍衛抬走浴桶，之後閉上房門，打開了窗戶，靠著窗戶看著外面。

  姜恆的心基本上沒有人看得透，他想的太過複雜，因而，很難以猜得透。就連一起長大的霍聞庸，生他的蓮貴妃都不清楚，看似漫不經心，放浪形骸的外表下，掩藏著巨大的野心，為此他可以多年在封地默默無聞，其實，哪怕在京城都有其龐大的關係網，各地都有他的眼線，未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因此只有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目前為止地位穩定的太子殿下覺得他很好控制。

  目前為止，在姜恆直至現在的時間裡，他唯一做錯的一件事是就是關於一起長大的霍聞庸。

  霍聞庸，念著這個名字，姜恆的心思極為複雜。

  而這邊，霍聞庸回房之後，洗漱完後並未直接去休息，他沉默的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飲著手中的美酒。他雖然性格沉穩，但是該知道都知道，他明白，姜恆有巨大的野心，但相比害死他父親的當今皇上和太子，他到更是寧願姜恆登上皇位。

  他不理解，當年是誰能夠如此心狠，給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下了劇毒，雖說不至於致命，但是，他的行為，他勤奮練功得來的內力，都用來阻止劇毒的發作。

  因而，他活的像個廢物，無法替無辜枉死的父親報仇雪恨，也無法去得到屬於父親留下的軍權，無法去塞外看年幼時看過的雪，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在戰場上廝殺，只能留在京城，披著自己也不認識的性格，過著完全不喜歡的生活。一行熱淚從霍聞庸堅毅的面孔留下，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夜，姜恆與霍聞庸很晚才睡，因為有的人包裝的太過完美，因而，只能在黑夜裡，血色下，展示自己柔軟的內心，因為沒有人能夠看到，那些傷痛和疤痕，還有自己不能忘卻的恨。

  第二天，很早姜恆和霍聞庸就收拾好了，因為是私人宅院，倒不用帶太多東西。兩人見面時，還是如同以往一樣，沒有昨夜時露出的傷痕。

  吃過午飯後，僕人收拾好東西，便上了馬車，他們的馬車比黎落和黎佑的更大，更舒適，因而，兩人在同一輛馬車裡，還有兩輛馬車，放些旅途需要的東西，跟著十幾個幹練的將士，雖未穿軍裝，但是當注意你時，那凜冽的殺死，也足以讓人窒息。

  汝南王也就是六皇子姜恆，早早被趕往封地，因為姜恆太過聰慧，當今皇上怕姜恆會影響太子的地位，故此，未對姜恆有太多的關照，甚至給予別人姜恆不得他喜歡的現象

  。但是姜恆的母親蓮貴妃對姜恆悉心教導，因為蓮貴妃的地位，無人可以欺辱姜恆，在姜恆將要前往封地之時，蓮貴妃與他談了很久，把他當做一個大人，而不是一個孩子，告訴他需要蟄伏，讓自己在別人那裡的存在感降低，尤其是他的父皇，需要忍。

  並告訴他，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姜恆一直將這句話刻在心底，在封地後，幾年時間就收攏權利，收服人心，給皇帝派來監視他的臣子營造一種無所事事的錯覺，而在底下，設立遍布全國的眼線，甚至皇帝的身邊，都有他的人。

  而蓮貴妃生性聰慧，會給自己和姜恆向皇帝爭取利益，因為蓮貴妃天生漂亮，且性情能忍能放，故此，也得皇帝的喜歡。在宮中，也是盛寵不衰，風頭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