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的任務

  早飯是秦羽可餵的周嵐，她的細心和耐性，父子倆全看到眼裡，連周嵐對秦羽可的態度也所有改變。

  蔣泉明白天上班，臨走前趴在周嵐耳邊問句什麼，她搖搖頭。又叮囑蔣遇要是有問題，立刻聯繫他，蔣遇讓他放心。

  秦羽可看周嵐在舔嘴唇，她拿著水杯，將吸管送她嘴邊。

  剛開始周嵐還試探著水溫，後來發現，每次水溫都是合適的。

  一杯水就能看出來，對你用不用心。

  蔣泉明離開後，秦羽可讓蔣遇去休息。

  

  蔣遇說：「習慣了，我可是經常值夜班的人。」

  「你今晚還要值班，去睡會兒，我照看阿姨。」秦羽可執拗著，周嵐也說讓他睡會兒，「昨晚你陪我到下半夜，都沒怎麼合眼，還是睡會兒好，萬一晚上有手術，你這睡眠不足的多容易出事，你得對病人負責。」

  倆人都催他睡一覺，蔣遇也沒再堅持。

  躺了一宿，背後壓得疼，周嵐挪動兩側肩膀，緩解背後的不適感。

  秦羽可住院也算有點心得，她站起來，手貼著褥子伸進她背後，輕輕的幫她按摩，周嵐看她，秦羽可莞爾一笑。

  周嵐故意扳著臉說：「別以為你陪在這，我就同意你們倆的事。」

  秦羽可笑。

  「笑什麼笑，我說真的。」

  「好，我知道啦。」

  周嵐心裡嘆一聲，轉過臉不在理她。秦羽可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邊削水果邊說：「病房乾燥又熱，我看您不愛喝水，我削梨子給你吃。」

  周嵐沒接話。

  秦羽可把梨削成一小塊，裝進小碗裡。牙籤插著梨塊，小丁的一個，很方便咀嚼。

  「阿姨，吃梨。」秦羽可送到她嘴邊一個，周嵐開始抿唇不動，看到她遲遲不收回，只好張嘴咬下。

  秦羽可眉眼彎彎，從開始的拒絕，到目前的接受，她在盡力讓兩位老人能接納她。

  看著點滴快掛完了，秦羽可按響呼叫器，沒多會兒功夫，護士就來換藥了。

  臨近中午，蔣遇睜開眼，事實證明，睡一覺的確有助於補充精力，給身體充電。

  周嵐的點滴也掛完了，正在看電視。

  蔣遇坐起來，周嵐看過去，「醒了？」

  「嗯。」蔣遇搓了搓臉，「她呢？」

  周嵐沒給他好眼神，「看看，你媽現在還躺在這呢。」

  話里話外再說，你睜眼就問你她，把你媽放在哪。

  蔣遇站起來，笑著走到她床邊，半弓著身子，問：「媽，她呢。」

  「……」好嗎，前面加個媽，就算是把她這個媽放在眼裡了。

  「我沒你這樣的兒子。」周嵐去推蔣遇。

  蔣遇紋絲未動，還勸周嵐，「別亂動，很容易導致二次損傷的。」

  周嵐收回手，「去樓下買東西了。」

  「買什麼？」

  「不知道。」

  蔣遇起身往門外走，到門口時，正巧看到秦羽可從衛生間出來，手裡拎著一個黑塑膠袋。她手捏著腰線，人不太舒服的含胸，走路時慢慢挪著小步子。

  醫學院出來的，秒懂。

  蔣遇迎上去，「你來例假了？」

  身邊經過幾個家屬，秦羽可忙朝他們看眼，又瞪眼蔣遇。

  「……」真是的，能不能別問這麼直白。

  蔣遇說：「你回去吧。」

  「沒事。」秦羽可朝病房走，「我今晚留下照顧阿姨。」

  「不用，我爸在。」

  她有點無語的看蔣遇，「早上我來，看到叔叔的臉都青灰了，眼白里都是紅血絲，他真不適合熬夜。」

  「他是不放心我媽媽，非要守在她床邊。」蔣遇說。

  秦羽可堅持，「我晚上也沒事，我留下來陪她。你讓叔叔回去休息，惦記她就白天來看看。」

  「恐怕我說服不了他。」蔣遇又不是不知道他爸的脾氣。

  蔣遇給他下了死命令，「那你想辦法說服他，這是交給你的任務。」

  蔣遇笑下，「你這是任務。」

  秦羽可卻沒有笑，她很認真的目光看著蔣遇，「也許你會說我做事帶目的性，但蔣遇，我現在想的就是通過照顧你媽媽，讓他們在心裡接受我。」

  蔣遇心裡明白，「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

  「是為了我們。」她很坦誠，「我目的不純，但我做的不會差。」秦羽可握住蔣遇的手，「相信我，我沒事，說服叔叔，我留下來照顧阿姨。」

  蔣遇點點頭。

  下班前，蔣泉明打電話聯繫蔣遇，確定三人吃過晚飯後，他就近在單位門口的飯店隨便吃一口才過去。

  到醫院，蔣泉明先去醫生值班室，問下周嵐的情況，才去病房看人。

  一進門，便看到秦羽可正在幫周嵐擦臉擦手。

  她回頭，笑著叫人，「叔叔下班了。」

  蔣泉明是被她那雙笑眼看的，自然的回句：「是啊。」

  她態度並不諂媚，僅僅是對長輩的尊重。蔣泉明走進，說句：「辛苦了。」

  「也沒什麼辛苦的。」秦羽可端起水盆，用紙巾擦乾凳子上的水漬。「您坐。」

  說完，端著盆去衛生間，蔣泉明目送人離開。

  「你吃了嗎？」周嵐問他。

  蔣泉明斂眸，看著周嵐，說：「吃過了，在單位對面吃的。」又問她，「今天怎麼樣？還疼的厲害嗎？」

  周嵐說：「沒那麼疼了。」

  蔣泉明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昨晚你疼一宿，今天上班我都惦記著。」

  「你的工作也不能分心，我這有孩子照顧著，你就放心吧。」

  話是這麼說，但蔣泉明能不惦記嘛。

  蔣遇坐在一旁，「爸，今晚你回去，晚上我和小秦陪護。」

  「那怎麼行？」蔣泉明堅決果斷的決絕。

  「媽，」蔣遇沒對他說，直接對周嵐說的，「我爸的血壓可又高了，昨晚熬一宿，今天早上我看著他吃的降壓藥，我可不想你這邊還沒好，他那邊又病倒了。」

  周嵐看向蔣泉明，「血壓多少？」

  蔣泉明忙說沒事，不高。

  「不高是多少？」周嵐在這件事上，一直不敢掉以輕心。

  蔣泉明工作的原因，經常高強度的進行武器研究，有次暈倒在工作一線，去醫院住了半個月院，才出院。病因就是高血壓和心臟病。

  「今晚你聽小遇的，回去休息，想看我，明天白天再來。」

  蔣泉明剛要反駁，周嵐說：「必須聽我的。」

  「唉，好吧。」蔣泉明在部隊裡是武器專家，部隊裡的同志和科研員所都尊敬他，他說什麼大家都尊重他的意見。可誰也想不到，在家裡，他聽周嵐的。

  蔣遇剛記事的時候，就記得蔣父說過一句話——

  你媽說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