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能幹壞事

  蔣遇開門進去，房間裡靜悄悄的，他輕手關上門，將外套脫下輕搭在椅背上，走到衛生間。

  打開燈，解開袖扣將袖子向上挽幾折，旋開水龍頭洗手，又掬捧水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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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晚上沒吃，現在真餓了。人剛走到廚房，客廳里傳來一聲，「蔣遇……」

  「！」他腳步一頓，回頭接著衛生間的光看到沙發上躺著的秦羽可。

  蔣遇走過去，彎腰單手撐在沙發上，輕聲詢問，「你怎麼睡這了？」

  秦羽可迷迷糊糊的，「想著等你回來給你熱菜，結果等睡著了。」她作勢要起，「你餓壞了吧，我給你熱菜。」

  下一秒，肩膀被壓下去，身上的人說：「不用，我自己來。」

  肩膀的力道有點大，秦羽可的瞌睡蟲跑了，她膛大雙眸看身上人，「……」

  蔣遇也在看著她。

  夜很靜，靜得能聽到兩人加速的心跳聲。

  蔣遇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借著背後的光，視線落在她唇上。

  「……」一瞬間，什麼都忘了。

  眼裡只有她。

  蔣遇肩膀慢慢壓低，秦羽可也意識到眼前的人越靠越近，呼吸也變得輕而緩，生怕吵醒外面沉睡的星辰與城市。

  黑暗中，淡白的月光落在她額上，圓潤飽滿的額頭，皮膚光滑如上好的羊脂玉。

  呼吸糾纏，目光順著她額心划過鼻尖，落在唇上。

  秦羽可抿下唇，身下的手緊緊抓著沙發墊，用力、攪緊。

  蔣遇的手捏著沙發邊緣，皮革被捏出摩擦的異響，他親吻上她的唇，有兩秒沒動，她的安靜，給了他繼續下去的勇氣。

  唇輕啟，含住，嘶磨……

  秦羽可閉上眼，但身體還是本能的抗拒，她背向後壓，手抵在蔣遇胸口，力道是向上推的。

  蔣遇拉過胸前的手，放在自己後頸，讓她圈住。

  這是個細緻而冗長的吻，蔣遇甚至出現了身體反應，秦羽可也察覺到了，身子驚厥的一顫。

  蔣遇連忙放開人，起身坐正了，深呼吸喘著。

  秦羽可抬手遮在唇上，臉頰滾燙。

  倆人誰也沒說話，客廳里靜了好一會兒。

  蔣遇等身體恢復了，才站起來，輕咳下說：「咳咳……休息吧。」他起身往房間走，身後傳來一聲，「你不吃飯了？」

  「……」被她提醒，蔣遇才想起自己晚上沒吃晚飯。

  果然不能幹壞事。

  蔣遇剛要轉身，秦羽可已經走到廚房，她開了燈，聲音從廚房裡飄出來。

  「你去換衣服，我給你熱菜。」

  蔣遇低頭無聲笑下，「噯。」

  換上一身家居服，蔣遇來到餐桌前坐下，桌上放著兩道菜，秦羽可說：「你先吃著，湯馬上熱好。」

  蔣遇端起碗，拿起筷子，「謝謝。」

  秦羽可回頭，往廚房外看眼，臉還紅紅的。

  湯熱好了，她端出來，放在桌上，給他盛了碗放手邊，「燙，等下喝。」

  蔣遇嘴裡嚼著菜，嗯一聲。

  他時不時看秦羽可，把人看得越來越不好意思。

  「你總看我幹嗎？」

  蔣遇端起湯碗，喝一口，「喜歡。」

  我喜歡你，喜歡看你。

  秦羽可：「……」

  她尷尬的低頭，抬手撓下眉角。

  蔣遇看牆壁上的時鐘，「挺晚了，你去睡吧。」

  秦羽可的睡眠質量從出事後，就沒好過。就算蔣遇不叫醒她，半夜也會醒幾次。很久的失眠問題了。

  「我還收拾碗筷。」

  蔣遇說：「不用，吃完我收拾。」

  秦羽可沒動。

  「去啊。」蔣遇又催她遍，秦羽可說：「吃完一起睡吧。」

  她說的是吃完，各回各的房間睡。

  蔣遇筷子一頓，看著她。

  秦羽可也意識到話讓人誤會了，解釋道：「吃完一起收拾，再去休息。」

  蔣遇繼續咀嚼，「哦。」

  吃完，蔣遇收拾餐桌，秦羽可刷碗。

  兩人分別站在各自的房間，握著門把手對視。

  「晚安。」秦羽可先開口。

  蔣遇對她彎了彎唇，「晚安。」

  她先關門，蔣遇才闔上。

  躺下後，秦羽可盯著天花板發呆。從銀行爆炸案發生後，行里的領導出面探望過她，當時是噓寒問暖，各種寬慰和安撫。後來她成了嫌疑人，領導就再沒露面了。

  現在她已經被排除嫌疑，而領導還對她三緘其口，有意躲避。這明擺著還沒完全相信她。

  尤其是今天與李行長通了電話，秦羽可更確信一件事，別說重返崗位了，就是回去上班，恐怕都要諸多阻隔了。

  瞪著眼睛到天快亮了，秦羽可才被一陣困意捲入沉夢中。

  蔣遇出門前輕敲下房門，裡面沒人應聲，估計還在睡。他給秦羽可留了便條，去上班了。

  走出電梯，蔣遇手機響了。

  「餵？」

  羅嘉瑞說；「今兒個晚上有空嗎？」

  「有。不過，沒時間。」

  有空，但是沒時間陪你。

  給你牛逼壞了！

  「她在你家了？」羅嘉瑞何其聰明。

  蔣遇嗯一聲，也沒瞞著。

  「她沒恨我吧？」羅嘉瑞問時，自己也有點拿不準。

  細數下來，爆炸案後，兩人的相處並不愉快。如果恨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蔣遇走到休息室內換白大褂，「那你得問問她。」

  「……」

  「有事沒？沒事掛了。」蔣遇剛要拿開手機，羅嘉瑞那邊說：「我訂了些滷味，打算晚上找你侃大山。」

  這事放在以前，他一個人住，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現在情況不同，他得考慮秦羽可。

  「我中午回你，現在幾個病人家屬正等我。」

  「行，」羅嘉瑞應，「你先忙。」

  他剛掛電話，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羅嘉瑞，有行動。」

  羅嘉瑞起身利落的跟上。

  快中午時，蔣遇估算著人該醒了。拿出手機也沒冒失的打電話，此先給秦羽可發條微信。

  『起了嗎？』

  信息過去，隔了會兒，也沒回信，看來沒起。

  蔣遇拿起筷子繼續吃，眼前一道陰影壓過來，他一抬頭，是宋醫生。

  把桌上的手機拿開，讓出空間。

  宋醫生放下，夾塊牛肉嚼著，頭沒抬，眼睫瞟著對面人。

  「你真坐得住。」

  蔣遇端起碗喝湯，放下後，說：「怎麼了？」

  「你網上的事，」宋醫生挑開魚刺，今天食堂有茄汁鮁魚，「我們都知道事實真相，內部也沒人非議你，可這病人、家屬什麼的，不知道。」

  這幾天值班室總有病人家屬過來問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藥吃幾遍，就是三餐日常。還有更過分的，問蔣醫生會不會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