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們反對

  冬季的早晨，陽光分外惹人眷戀。

  秦羽可背對著流理台，整個人融在一團燙金的晨光里，笑得明媚又嬌俏，皮膚白得似透了明。

  蔣遇低眸看著她，兩手忽然卡在邊緣，把人圈住了。

  「額，」她低低的叫一聲。

  再看蔣遇，他肩膀越來越沉，向她壓過來。

  兩人靠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爐灶上的鍋里，粥翻著花，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蔣遇看著她的眼睛，緩而慢的靠近，在試探，也是在徵詢。

  秦羽可反手撐在流理台上，背向後緩緩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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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的唇若有似無的輕觸了她的，秦羽可閉上眼。蔣遇摟著她的腰，扣住她後腦，在她嘴唇上輕輕吻下。沒有深入，這就是個早安吻。

  蔣遇放開人，秦羽可臉頰緋紅。

  他笑著打招呼，「早。」

  「早。」秦羽可轉過身，拿起勺子攪了攪鍋里的粥。

  吃過早飯，蔣遇收拾碗筷，秦羽可刷碗，兩個人做事效率快。

  到上班的時間了，蔣遇去房間換好衣服，出來時一身軍裝看得秦羽可眼前一亮。

  「我這個禮拜白班。」蔣遇向秦羽可交代聲。

  「中午回來吃嗎？」秦羽可問。

  蔣遇走到門口，彎腰從鞋櫃裡拿出鞋放在腳墊上。「中午休息時間短，在醫院吃。」

  「知道了。」秦羽可說，「我今天想去看看廉景。」

  蔣遇直起身，「我打電話給姨夫。」

  「我先要去商場買點東西。」

  蔣遇已經在播號碼了，「去探視的話，也要預約的，我給你問問時間。」

  「好。」秦羽可站在那等。

  電話撥通後，嚴政逍說後天會去趟看守所，兩人約好時間掛了電話。

  「後天早上七點半，他來接你。」

  秦羽可點頭，「好的。」

  蔣遇問她，「你要是不急，等我下班陪你去買吧。」

  「好的。」

  蔣遇打開門，走出去，回頭對秦羽可笑笑，「我去上班了。」

  她甜甜一笑，「嗯。」

  蔣遇走了，秦羽可打電話給母親欒瑛，詢問下爺爺奶奶的情況，又叮囑她銀行卡上的錢不要讓二叔二嬸知道。

  不是秦羽可多疑，實在是她這個二嬸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又不在母親身邊，只能多多提醒她。

  蔣遇剛走沒多會兒功夫，門鈴響了。

  她以為是蔣遇忘記帶東西，匆匆過去開門。

  「你忘記什，」臉上的笑僵住了，又畢恭畢敬的叫了聲：「您好，阿姨。」

  周嵐臉上沒什麼表情，算不上冷淡，可看秦羽可的目光有距離感。

  她走進去，換下拖鞋。

  秦羽可關上門，「阿姨，您先坐會兒，我去給您倒茶。」

  周嵐走到沙發前坐下，看眼秦羽可離開的背影，眉心微皺下。

  人去而復返，放下一杯茶，「阿姨，您請喝茶。」

  周嵐看秦羽可眼，「嗯，你坐吧。」

  秦羽可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了，走到對面的沙發處坐下。

  她坐姿端正，雙手交握放在腿上，這是一個很職業性的坐姿。

  周嵐打量下，待人接物還是很懂禮貌的，「你眼睛好了？」

  一句簡單直白的問題，包含了打量信息。蔣遇的媽媽知道很多事情。

  秦羽可回：「好了。」

  「我今天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

  秦羽可抿下嘴唇，「知道。」

  「我先說下，我和蔣遇爸爸的態度。」

  「您請說。」

  「你和蔣遇的事我們反對。」

  「……」意料之中，態度明確。

  「你們不合適，具體哪些問題，我就不明說了。」

  秦羽可點點頭。

  「蔣遇這孩子善良，性格也耿直，不然不會等你七年。」

  秦羽可攥緊手。

  「不瞞你說，之前我們勸過，讓他離開你。但他沒有聽，現在……」

  此時，周嵐的目光深睇來眼，秦羽可立刻明白她畫外音的意思。

  現在，她住進蔣遇的公寓。

  周嵐端起茶杯，喝口潤潤喉，也似在給秦羽可時間考慮。

  茶杯放下，她抬眼看著秦羽可說：「之前，我們在學校見過面，你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現在看也是個明事理的姑娘。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他。」

  ……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他。

  最後一句，秦羽可心上突壓了塊大石。

  周嵐真不是個喜歡廢話的人，她沒有鋪墊太多內容，話題簡單明了，目的尖銳明確。

  「你怎麼考慮的？」

  這不是問她考慮，而是問『你答不答應』。

  秦羽可回頭看眼陽台，昨晚兩人在那裡說了很多話。

  ……可我的生活里要是沒有你，會很痛苦。你沒有我，會很孤單。

  ……一個人寂寞，不如兩個人取暖，別推開我了。好嗎？

  秦羽可收回眼，不卑不亢的說：「阿姨，恐怕不能。」

  周嵐眉心一擰，臉色不太好。「你非要纏著他不放？」語氣也比之前要嚴厲許多。

  秦羽可說：「不是，是我離開他，他會很痛苦。」

  周嵐拿起杯子，又喝口茶。

  「痛苦是一時的，很快會忘了。」

  「蔣遇不會。您了解他，所以來找我，不是嗎？」

  周嵐：……

  「過去的七年裡，蔣遇一直很痛苦。」因為她也是這齣悲劇的主角，「如果可以分開，我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你能為蔣遇的前途考慮下嗎？」周嵐說。

  秦羽可垂下眼，「阿姨，我沒有做錯什麼，不會影響他的前途。」

  「可你，」周嵐說不出口那幾個字。

  一是因為心疼，二也是難以啟齒。

  秦羽可卻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道：「我是遭遇了強暴，但我沒做錯什麼，我是受害者。」

  周嵐深吐口氣，「好，我們不說這件事。你大學期間和廉景同居，怎麼解釋？據我所致，銀行搶劫案也是他做的，你不能那邊跟廉景在一起，這邊又找蔣遇。你這是欺騙他的感情。」

  「我大學時期是搬出去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廉景剛出獄，他身體不好，我只是照顧他的起居。」秦羽可感覺百口莫辯，「阿姨，我向你保證，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真的。」

  周嵐的態度顯然不信，「你之前跟誰交往，我不予置評，但現在的情況，你和廉景之間的關係，已經影響蔣遇的名譽。」

  「……？」秦羽可一臉茫然。

  「你還不知道？」周嵐看著她。